顾思曼看着他跪在地上挪来挪去的完成了所有动作,心疼得很。
可念及他做的那些畜生事又心肠硬下来。
他不值得可怜!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在心中自我说服。
安桑把女员工给他发的照片翻出来,递到女友面前,苍白的解释前因后果。
末了抱着她的腰,埋在她怀里痛哭,忏悔道:“我真的是没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思曼,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我不敢让你知道,不敢告诉任何人。”
“……”顾思曼陷入一片茫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说的这些鬼话,可衣裙濡湿的触感却是真实存在的。
手触上他不知道已经几天没洗过的油腻头发,安静抚摸。
安桑本就清瘦,现在一米八几的大个头跪在地上更是只剩一副骷髅架似的。
“你应该告诉我的!”顾思曼心中的嫌恶没有打赢心疼。
“我说了,我想离职……我也试图找别的解决办法,可是没有用……水鬼拉住了我,我挣扎不起来,只能溺死在池子里。”
顾思曼想到当时义正言辞批斗他,劝说他不要半途而废的场景,心塞,泪水爬满脸颊。
自己在安桑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候,做了让他堕入泥潭的推手……
“对不起、对不起,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
“我不敢……”安桑怯懦的说,“我真的不敢,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思曼,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已经……”
如果没有顾思曼,他会和网上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一样——恐惧是一时的,过去了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
至于被威胁?
可笑!
没有软肋,她拿什么威胁?
大不了干一场,谁怕谁?
顾思曼现在才意识到他被人胁迫得有多难受,心里的歉疚弥盖了所有芥蒂。
俩人相拥,哭作一团。
她对安桑爱意的弥生,从见到他的第一次开始——
中考的时候按照区县划分考场,同一区县几所学校的学生被完全打乱后按批次分配至各校考试。
考完最后一门交卷,顾思曼只觉下体有黏腻感,吓得坐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等人都走光之后才敢起身,不用回头看衣裙,黄色漆面板凳上的血渍提醒她预感没有错。
提前了一周的例假让她手足无措。
恰逢穿着的还是白色衣裙,这胆敢走出去就是社死现场。
把凳子上的血迹擦干净,坐不敢坐,站不敢站,更不可能向上了年纪的男性监考老教师求助。
偏生好友也不在一个考场,同教室的女孩子全都是别的学校的,交卷后跑得比兔子还快,连个能救她的人都没有。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孤立无助感让她委屈得哭出来,还是只能攥着带血纸巾站着哭的那种!
抽泣间,拯救她的“黑月光”英雄出现了!
没办法,初三的安桑更黑更瘦更矮,和同年纪的男孩子比,他简直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黑豆。
作为成绩好但没什么存在感的炮灰,他理所当然的被老师委以考后锁门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