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天在办公室见到母亲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指责她“丢人现眼”!
“你在给谁哭丧呢?我还没死你哭什么哭?你就这么想我去死是不是?”他咆哮着,不时偷看一眼辛宸。
何桂芬一见心心念念的活生生的儿子,立马绷不住了。
上前抱着他喜极而泣,不肯撒手。
“不是……不是……”语无伦次的解释着,“你没事就好。”
辛宸心里五味陈杂,在二人宣泄过情绪之后用合理的手段把他们打发走。
路上何桂芬一直勾着张耀祖的胳膊不放。
一来是怕一个不留神他又消失了!
二来则是害怕找她来演戏的男人因为她变卦来找麻烦。
所幸回到家后担心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辛宸不是没有想过让她当众澄清一些事。
但有的东西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越描只会越黑。
心软,和白诺沟通之后放了她一马!
张耀祖稀里糊涂的跟她回了家,不过一天就暴露出懒惰的酒鬼本质。
摔摔打打好几天,她很累,却没有放弃唤醒儿子“改邪归正”的决心。
然而直到她死去,此刻站在麻将馆门口的张耀祖也没有半分醒悟——
里面的人一听门响,原本的嘈杂骤然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刚摸起牌的人胳膊僵在半空。
没一个人吭声,但想法都显现在脸上:该不会是条子突击来抓赌博?
还是店家不怕事胆子大,挥手示意大家不要慌。
过去应门,问:“三更半夜的,你要买什么东西?”
张耀祖歪嘴一笑,又拍拍门,骂道:“装你妈呢兵子?这个点不是来打麻将的还能是野鬼来打酱油的?”
张兵一听来摸牌的,吹了声嘹亮的口哨。
把门拉开只能一人进出的豁口,看清来人后也是毫不客气的骂道:“去你娘个完犊子玩意儿,有小门不走,叩门不吱声,吓死个人,你还有理哩?”
“哼瞧你那怂样!”张耀祖讥笑道。“我哪儿知道你这还有小门。”
“也是,你个狗日的回来这么些天也少出来露面,咋?‘宅’上了?”
张耀祖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但进了这间飘满二手烟和槟榔烧烤味的屋子,他也算得上是“小清新”了。
“还不是我老娘,非要缠着我在家搞迁坟的事儿!”无奈的说。
整得有多劳碌似的,其实每天就是喝了醉,醉了吐,吐了喝。
张兵了然于胸,哈哈一笑。
再扯恐怕就要扯到帮忙给他爹迁坟的事儿了!心想,绝不惹麻烦。
转移话题:“咋?搓两把?”
“说毛的屁话,我不来搓两把我来看你?”张耀祖循声往里走。
里面的人听见口哨后已经恢复原来的场面,出麻将子摔桌声和牛逼吹水吆喝声混在一起,乱得一批又饶有秩序。
“那也不是不行。”张兵滑舌。
“先给我拿瓶酒来,爷有钱。”拍拍口袋,指挥他。
“得勒!”
有钱,再不待见的人都能是大爷。
说着去货架拿了白的啤的一样一瓶,进里屋,已经有霉气的人图转运给张耀祖让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