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看是他，愣了一下，马上啐了口不存在的口水，说：“你害死我儿子，我是该找你。”
“赶快去把伤口处理一下！”辛宸没睬她，对那受伤的女孩子说。
女孩子没抬头看他，一手捂住伤口，低头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是真没想到，这死老太婆能恶毒到把肉快给她掐一块下来。
“好的，少爷！”应声离开，没有表达任何情绪上的不满。
看辛宸对自己置之不理，老太太受了刺激一般，跟上次一样扑上去就要厮打他。
辛宸躲开，等门关上，冷冷的看她一眼，说：“您老还要撒泼多久？”
“余海，给她倒杯水。”转头吩咐。
老太太恶狠狠的看着他，仿佛他真的就是那个杀害了她儿子的十恶不赦的凶手。
辛宸往沙发上一坐，抱着靠枕半躺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不咸不淡的说：“是要在地上继续撒泼打滚等着再被警察带走还是要坐着把事情说开，都随你！”
老太太看余海把纸杯搁在茶几上没端过来递给她，这会儿倒是见好就收。
站在原地扭捏了一下，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辛宸挑眉，无奈极了。
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人类如此的难以沟通！
把抱枕放到一边，也随她席地而坐。
老太太端杯子的手一顿，没说话，把水送进嘴里。
“我的呢？”辛宸抬头问。
“来了、来了。”余海忙不迭应声，把水放下就走开了。
是刚才喝酒的杯子，里面的清水还泛着酒气。
辛宸一手握着杯子，食指在杯沿走了一圈。
忽然说道：“您儿子应该挺喜欢喝酒的吧。”
“……”
“我不喜欢，只偶尔喝，但也会喝醉。只是我醉了，从来不打人。”自顾自的往下说。
“……”
“叔叔的坟要迁了吧，不迁行不行呢？唉恐怕不行，大家都迁，就一个钉子户，说不过去。”自问自答，举杯抿了口水。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半晌，老太太开口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辛宸低声笑了，“你听不懂，有人能听懂。做母亲做到这个份上，可以了！”
老太太别过脸，鼻子一酸，但没有眼泪掉下来。
“您很久没见过您儿子了吧！”
接收到她愤怒目光，“不，我说的不是‘死去’的那位不明人士。我说的是张耀祖，张——耀——祖。光宗耀祖，好名字？好名字！”
最后一笑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看着眼前人不为所动，辛宸也不着急，等了一会儿。
说：“你要是想，我可以让人马上找到他，让你见到他。”
老太太选择用缄默来对抗。
终于，目光充满幽怨的看向他，喃喃自语：“我儿子已经死了，被你和那个小贱人杀了。他已经死了、死了……”
“……”知道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但没想到会这么执拗。
辛宸也不再多说，向余海点头示意。
余海点点头表示了解，拨通了桌上的座机。
老太太在听到他说“把人带过来”的时候身体猛然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