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杀气腾腾冲出来,想要将渎神者屠杀殆尽的骠国士卒,看着那些仓皇而逃的蛮兵,却仿佛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一拳打在空气上那般。
这种愤怒无从宣泄的感觉,顿时让所有骠国士卒都感觉无比憋屈。
柱国大将军却是趁机鼓舞士气,喊道:“贼兵必然是怕了我等,这才仓皇而逃,前面的诸神神像正在注视着我们,还有如此多的神牛,将他们都带回城中吧,不要放在外面被那些渎神者亵渎!”
听着柱国大将军安慰的话,骠国士卒才将胸口的那怒气散掉。
紧接着,他们急忙收敛怒容,双手合十对着神像以及众多神牛下拜,等待心绪平静以后,才恭恭敬敬的过去牵牛。
远处的高山之上。
项弘、法正拿着望远镜,将骠国人的举动尽收眼底。
法正见状,不由转头对着项弘说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他们出城之时士气最高,折腾过后,心中的怒气早就已经泄掉,正是大破敌军之际。”
望远镜,也是周琦命人捣鼓出来的东西。
他虽然弄不出来那些科技含量较高,又比较依赖基础工业的东西,但这个时代本来就有水晶,虽然价格昂贵,对于周琦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
望远镜的制造原理简单,只要能够实验几次,打磨好镜片,想要制造出来并不困难。
只不过,这种东西现在只配给高级将领。
项弘闻言,当即对着身后亲卫说道:“擂鼓,让他们动手吧!”
“咚咚咚!”
项弘话音落下,战鼓当即轰隆作响,那些隐藏在牛群之中的士卒,现身以后纷纷拿着引火之物,点燃了绑在牛尾巴上面浇了火油的芦苇。
“轰!”
霎那间,百余道火光亮了起来。
“哞!”
紧接着,那些被点燃尾巴的黄牛,吃痛之下全都发狂,开始狂奔起来。
“哞哞哞!”
火牛们的举动,也让其余黄牛受到惊吓,哞哞叫着撒蹄狂奔。
而此时,骠国士兵为了赶回黄牛,几乎都来到了牛群身旁,不少人甚至进入了牛群中央。
一千多头黄牛发狂奔腾,顿时将骠国士卒冲撞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着四散而逃。
与此同时。
那些正佯装逃跑的五千蛮兵,在听到战鼓声以后,当即全都驻足回头,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早就严阵以待的两万掸国士卒,也都奔赴战场。
火牛阵将骠国士兵的阵型彻底摧毁,不少骠国士卒都在火牛的横冲直撞之下受了重伤,有的甚至当场身亡。
只不过,这些火牛现在可是不分敌我,因此项弘并没有
没过多久,发疯的牛群几乎都逃离了战场,只留下了满地狼藉,以及那些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骠国士卒。
“咚咚咚!”
将这些尽收眼底的项弘,知晓时机已至,当即命人改变了战鼓的节奏。
与此同时。
鄂焕正带着一千掸国骑兵,在战鼓声开始变化的瞬间,猛然举起了手中的方天戟,遥指城门的方向,厉声喝道:“随我冲锋!”
火牛阵虽能让骠国士兵乱了阵脚,这一千骑兵才是本场战役的关键。
否则,哪怕柱国大将军选择断尾求生,也能带着麾下的残兵败将逃回城内,然后继续据城而守。
“轰隆隆!”
一千骑兵携带无可匹敌之势,很快就将速度爆发到最快的程度,争分夺秒朝着城门路口杀去。
五千严阵以待的蛮兵,以及其余两万掸国士卒,也在同时发起了进攻。
而此时,柱国大将军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着自己属下被火牛阵冲得七零八落,正声嘶力竭的怒吼着,让四处逃散的士卒汇聚到自己身旁,并且派出人马救助伤员。
“踏踏踏”
一千骑兵奔腾而来,卷起了漫天灰尘。
柱国大将军见状不由大惊,而后急忙吼道:“列阵,列阵,速速列阵!”
哪怕柱国大将军叫破了喉咙,可是这些被火牛阵吓破了胆的骠国士卒,却仍旧未能组建成有效的防御阵型。
而且作为中南半岛上的一霸,骠国虽然拥有三千骑兵,却根本没有与骑兵作战的经历。
换做平常时分,区区一千轻骑兵,未必敢于冲击数万人的军阵。
现在却是不同,骠国士兵阵型已乱,士气已丧,面对气势滔天的千马奔腾,根本不敢抵挡,纷纷大叫着四散逃去。
鄂焕却根本不率兵前去追击,眼中只有城门,只是手持方天戟击杀那些挡在自己身前的敌军。
冲锋,冲锋,再冲锋!
战场上的骑兵,停下来了就很难再跑起来,只能一直奔跑。
没有任何悬念,骑兵直接冲散了掸国士兵的阵型,而后径直朝着城门口奔去。
柱国大将军见状,不由目眦欲裂,大声吼道:“关城门,快关城门!”
然而,此地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又充斥着人喊马嘶,城上的士卒只知道柱国大将军以及两万兵马尚未回城,根本不敢在此时将城门关闭。
只不过,等他们看着越来越近的掸国骑兵以后,终于也是回过了神,就打算关闭城门。
“杀!”
就在骑兵逐渐靠近城门口的时候,五千蛮兵以及两万掸国士卒,也是加入了战场。
此时的骠国士兵,根本毫无战心,基本都是一战击溃。
他们不听指挥,也都纷纷朝着城中逃去,好像只有城中才能给予他们安全感。
包括骠国的柱国大将军,也是被溃军裹挟着朝城中逃去。
城墙上,正准备关闭城门的将领,看着正往城中溃逃的柱国大将军,也不禁有些犹豫了。
看着如今架势,若是关闭城门,柱国大将军可就凶多吉少了。
若是不关城门,掸国的骑兵会率先杀入城中。
犹豫半晌,守城将领终究还是咬牙说道:“随我前往城门口,别让掸国骑兵入城!”
他不能坐视柱国大将军战死,更不能无视那两万骠国士兵的性命。
这几乎相当于整个骠国的可战之兵,如果全都折损于此,这座城池也不可能守住。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守城将领虽然不知道这个成语,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而且他认为,城门口狭窄难以通行,若是在门口摆上拒马,未必不能挡住那些冲锋的骑兵。
一旦他们被拦在城门口,等到柱国大将军率兵撤回,这些骑兵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将再也不足为惧。
“踏踏踏!”
守城将领刚刚命人掰开拒马,鄂焕就已经率领一千骑兵冲杀而至。
“竖盾!”
“持矛!”
“防御!”
守城将领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信心满满的以为,必然能够挡住这些骑兵,拖延至柱国大将军撤回城中。
未曾想,鄂焕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那些拒马,手持方天戟,直接纵马冲了过来。
“开!”
眼看距离拒马越来越近,鄂焕挥出了手中的方天戟,居然直接将整个拒马挑飞,朝着正在城门口列阵的骠国士兵砸去。
“砰!”
拒马从天而降,顿时打乱了这些人的防御阵势。
鄂焕瞅准时机,一马当先冲杀而去,直接让骠国士兵的防御撕开了一个口子。
守城将领眼看鄂焕的战马速度慢了下来,急忙持刀杀了上去,将要将之斩于马下,好震慑其身后的那些掸国骑兵。
“噗!”
未曾想,二人交手仅一回合,鄂焕直接刺守城将领于马下,而后又连杀数人,勇不可挡。
其余票骠国士兵见状,无比惊骇,纷纷一哄而散,被鄂焕轻而易举夺取了城门。
“下马,摆开阵势,随我御敌!”
鄂焕击退骠国士卒,夺取了城门以后,也不进入城中清理残余,而是带着麾下人马死死守住城门。
而此时,柱国大将军眼看城门被敌军所夺,当即又惊又怒,亲率大军杀至城门口,想要清理掉这些下马作战的骑兵,重新夺回城门。
未曾想,鄂焕实在太过勇猛,纵然那些掸国骑兵步战能力不强,可是在鄂焕这位猛将的带领下,却仍旧挡住了柱国大将军亲自率领的掸国大军。
双方鏖战不多时,五千蛮兵以及两万掸国士卒也已经杀至。
柱国大将军眼看大势已去,不敢继续恋战,只得带着大军仓惶逃窜。
鄂焕让人接管了城池,自己却又率领麾下骑兵前去追杀骠国溃军,五千蛮兵一时嗷嗷叫着追了过去。
双方一战一逃,骠国溃兵被追杀三十余里,直到双方都累的精疲力尽,方才罢休。
项弘命人屠城,将俘虏的骠国士兵尽数屠杀,而后又将他们的尸体全都堆积在一起,筑城京观。
经此一战,骠国主力折损大半,残存下来的将士也对汉人畏之如虎。
虽说此战汉人士卒基本没有参与,指挥者却是汉将领,而且骠国人也分辨不出来,蛮人与汉人之间的区别。
他们也与掸国交战国多次,深知对方没有这样的本事,因此把功劳都归于汉人,所恐惧的对象自然也是汉人。
此战过后,掸国士卒亦是士气大振,对于汉人将领敬畏有加。
项弘趁热打铁,率领麾下兵马继续高歌猛进,所到之处,若不
才开始还有城池守军胆敢抵抗,但是被项弘接连屠了三座城以后,骠人无不战栗,以致联军所到之处,城中吏民全都早早打开城门,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柱国大将军虽然屡次率兵,意图阻拦联军的前进步伐,可是在法正的谋划下,对方却是连战连败,最后就连自己都被鄂焕斩杀。
联军九战九胜,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打到了骠国的都城卑谬,将之团团围住,期间屠戮掸国军民将近八万。
骠国王宫,弥漫着恐慌的气氛。
骠国国主面如土色,心中恐惧到了极点。
他自以为乃是枭雄,i可真当柱国大将军战死,主力几乎折损殆尽,联军又围住了国都的情况下,哪怕骠国国主也不免有些失态。
此时,他也是无比后悔。
若早知道汉人战斗力如此强悍,纵然楚国使者再如何嚣张跋扈,提出了再无礼的条件,他都不敢杀死使节。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联军围困都城,城内军民人心惶惶,不少大臣建议开城投降,向上国俯首称臣,不知国主以为如何?”
辅国大将军看着脸色苍白的国主,不由心中暗叹,终究还是轻声问道。
骠国国主闻言,却是问道:“城中还有多少兵马?”
辅国大将军叹道:“除了国主此前交给我统领的三千骑兵与两百象兵u以外,还有从前线溃逃回来的三千余士卒。”
“除此之外,我之前也按按照国主的命令,提前征召了五万青壮。”
“这些人没有经过训练,恐怕难堪大用,而且得知联军一路南下,先后屠戮了将近八万人以后,军营之内每日都有士兵逃跑。”
“最开始每天只有几人逃跑,紧接着是几十人,直到现在每日有几百人逃走。”
“若再这么持续下去,就算联军对都城围而不攻,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士兵也会逃跑殆尽。”
骠国国主闻言,无力的瘫软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辅国大将军的言下之意,也就是城池根本收不住,劝国主开城投降。
骠国国主深吸口气,而后说道:“派使者出城请降,看看汉人都督有什么条件。”
辅国大将军说道:“若派寻常使者,恐怕地位不够,不若将丞相派出去。”
“准!”
联军大寨,骠国丞相带着厚礼,被人引到了中军大帐。
刚刚进入帐中,骠国丞相就看到了端坐于主位之上,威武不凡的南中都督。
他急忙拜道:“骠国丞相,拜见上国大都督,今带我王旨意,愿率领骠国上下投降上国,从此成为上国的藩属国!”
项弘闻言,只是淡淡看了骠国丞相一眼,而后说道:“杀了!”
丞相大骇,急忙喊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我还是前来请降的使者,都督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