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佯装败退的黄忠,看到营寨被大火吞没以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骑在战马上,意气风发的指着营寨所在位置,大声喊道:“严颜已经中计,诸君且随我杀敌,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杀!”
这些天每日诈败的荆州军,憋了满肚子气,此时听到了黄忠的声音,全都怒吼着发泄心中的怨气。
黄忠所率数千荆州军,宛若猛虎下山,浩浩荡荡重新杀了回去。
他们刚刚来到营寨外面,就看到许多丢盔弃甲冲过来的益州军士卒。
黄忠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马当先杀了过去。
这一战,没有任何悬念,直接杀得一万益州军大败而归,黄忠所率领的荆州军伤亡却寥寥无几。
严颜、庞乐、李异刚刚杀出营寨,就正面与黄忠对上。
“黄忠在此,严颜休走!”
黄忠看到狼狈不堪的严颜,当即大喜过望,直接引兵杀了过去。
此时益州军大败,严颜担心被荆州军包围,根本无心恋战,直接调转马头就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
李异比较机灵,亦是跟在严颜身后逃跑。
庞乐却有些看不清局势,见到黄忠纵马冲杀而来,居然挺枪上前阻拦。
“铛!”
“铛!”
“噗嗤!”
两人交手,不三合,黄忠斩庞乐于马下。
跟在严颜身后逃窜的李异,见此情形不由亡魂大冒,只顾亡命狂奔,根本不敢继续回头。
黄忠却没有追杀严颜、李异,而是兵分两路。
他自领一军扼守营寨前面的险峻道路,提防城中益州军前来相救。
黄忠却让刘磐领一军人马,堵在营寨门口收降那些逃出来的益州军士卒,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相比起追杀严颜、李异,已成瓮中之鳖的一万益州军,才是此战最大的收获。
若能将之俘虏,必会使得益州军元气大伤。
假如不理会这些人,让他们安然返回城中,只需略作休整,又会再次登上战场成为敌人。
却说黄忠斩了庞乐,将其首级挂在战马之上,领兵扼守住了一个山道。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看到这个方向火光冲天的赵韪,担心严颜有失,就让张任、吴懿各自领兵五千来救。
张任正好遇到了仓皇逃窜的严颜、李异,得知战事详情以后,不敢怠慢。
他急忙领兵杀往荆州军营寨,却正好在半路被黄忠截住。
黄忠占据地利,再加上刚刚大胜一场,麾下将士士气大振,因此哪怕以寡击众,都丝毫不惧。
双方厮杀没多久,吴懿也率军加入战团。
奈何山路地势太过狭小,益州军根本发挥不了兵马众多的优势。
双方自天明杀至黑夜降临,张任、吴懿见急切之间难以突破黄忠所扼守的山道,这才领兵而去。
至于黄忠,早就得知刘磐已经将俘虏尽皆受降的消息。
他却不敢妄动,仍旧扼守山道,直到刘磐连夜重新建立营寨,才领兵撤去。
垫江城内。
狼狈不堪的严颜、李异跪在地上,赵韪脸色无比阴沉。
此战折损兵马将近一万,而且又折掉了自己的心腹大将庞乐,赵韪岂能不怒?
此时他看向严颜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怀疑。
只因前些时日,益州诸将轮流出城与黄忠交战,虽然没有大破荆州军,却也都有小胜。
反观严颜,能力尚在诸将之上,首次出战就被黄忠三言两语斥退。
这一次更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如果没有前面那些将领的衬托,就算严颜大败而归,赵韪倒也不会过多苛责。
不过其余诸将珠玉在前,严颜临战之前又曾立下军令状,就连赵韪都不好过多偏袒。
他看向严颜,厉声斥责:“汝率军攻入营寨,难道就没有先进入营帐之内查探一番吗?”
赵韪此言,未免就有些马后炮了。
战事如此激烈,严颜率众杀入营寨以后,直扑荆州军堆放粮草辎重的位置,哪里有时间查探各个营帐?
只不过,此战毕竟是严颜失误在先,他也无言反驳,只是叩首道:“某愿领罪!”
赵韪终究顾念同乡之谊,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心腹将领李异身上,厉声喝道:“吾遣汝与庞乐随行出征,就是为了会给严颜查缺补漏。”
“此番大败,庞乐战死,汝却安然回来,可有话说?”
李异闻言大惊,知道赵韪这是想让自己与严颜共担罪责,当即慌忙辩驳道:“将军明鉴,我等冲入营寨杀退黄忠以后,某与庞乐就打算分兵追击荆州军。”
“如此一来,哪怕营寨之内的兵马遭受火攻,只要营寨外面还留有一波兵马,却也能够抵挡黄忠麾下大军,给营寨内士卒撤退争取到足够时间。”
“奈何严颜顾念黄忠往日恩情,不愿赶尽杀绝,制止我二人引兵追击黄忠,这才有此大败。”
“庞乐被黄忠所斩,也是为了给严颜断后,与未将无关。”
“因而此战某虽有失察之责,却也不能背负所有罪名,还请将军明察!”
严颜听到这里,不由气得钢须倒竖,对着李异怒目而视。
天可怜见。
严颜当初根本没有顾及旧情,不愿追击黄忠的意思。
之所以如此,只因严颜忌惮黄忠勇武,担心二人贸然引兵追击,反而损兵折将。
更何况,相比起黄忠麾下那点人马,占据荆州军营寨,断掉周琦攻入巴西的大军粮道,对于这场巴郡战役才更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正是为此,严颜才打算先守住营寨,再言其他。
却没想到,居然会因此而被李异诬告。
赵韪不知晓严颜心中所想,当即有些怀疑的看了过来,沉声喝道:“李异所言是否为实?”
严颜深吸口气,道:“某的确没有让二人引兵追击,不过却并非顾念旧情,而是想要守住营寨,断掉周琦粮道。”
赵韪听到这里,终究忍受不住,怒喝道:“汝麾下兵马过万,纵然兵分两路仍旧占据兵力优势,却仍旧不愿分兵追击黄忠,究竟是你严颜太愚蠢失职,还是真的另有想法?”
严颜被人平白这么诬陷,还不知道如何出言为自己辩驳,再加上此前本就因为兵败而聚集了满腔郁气,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赵韪让人将严颜带下去诊治,期间又详细向李异询问了战事详情。
李异为了脱罪,自然是添油加醋,将所有责任都推在了严颜身上。
赵韪虽说顾念与严颜的同郡之情,不过李异终究乃是自己麾下的心腹大将,在情感方面更愿意相信自己人。
赵韪索性没有再召见严颜,待其清醒过后,直接派兵将之软禁了起来。
他一面上表成都,将此间战事悉数告知刘璋,一面与麾下诸将商议如何处置严颜。
泠苞、邓贤二将虽然此前与严颜有些不快,众人毕竟都属于益州本土将领。
此时东州派系在益州的势力不断膨胀,他们倒也也不愿落井下石,选择了沉默。
吴懿作为东州派系的代表人物之一,自然乐意看到严颜被军法处置,当即说道:“既立军法,自当严格执行,否则日后诸将对于军法都会失去敬畏之心。”
“严颜出征之前已经立下军令状,若不秉公处置,恐怕难正军威。”
“况且此战折损了一万大军,就连庞乐将军亦被黄忠所斩,若就此不明不白的糊弄过去,岂能服众?”
赵韪听到这里,脸色阴沉。
吴懿这是抓住了严颜的马脚,因此毫不留情的发起了进攻,偏偏赵韪也没有丝毫办法。
就在此时,张任却是站了出来,道:“未曾提前探查到荆州军营寨之内的埋伏,的确是严颜失职,然而彼不让庞乐、李异引兵追击,反而紧守营寨,倒也并没有做错。”
“末将敢问诸位,相比起能够截断周琦粮道的荆州军营寨,黄忠麾下的数千士卒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黄忠绝非易于之辈,既然提前定下计策,庞乐、李异二人纵然分兵前去追击,恐怕亦是凶多吉少。”
“以我之见,此战严颜兵败的确应该责罚,却不可言其因为顾念黄忠旧恩,才招致此败。”
张任这番话倒也中肯,而且还给严颜留了一条活路。
有此大败,如果真的给严颜扣上感念黄忠旧恩,这才不让庞乐、李异引兵追击的罪名,那么这场兵败的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严颜恐怕必须要以军法处置。
如果把这点剔除,再加上严颜决策没有问题,兵败也只是失查之责。
大家都是统兵将领,谁能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因为失查而兵败?
真要因为这个缘故而处决严颜,那么军中诸将必然人人自危。
赵韪听到了张任的这番话,也不由暗自舒了口气。
他虽然仍旧有些怀疑严颜,可双方毕竟乃是同郡之人,严颜在巴郡又颇有名望。
如果自己将之斩杀,必会大失巴郡人心。
眼看吴懿还要再说什么,赵韪却是抢先说道:“张任言之有理,此战严颜的确有失察之责,暂且羁押起来免其官职,等待成都处罚决议。”
“为今之计,我等应该将精力都放在黄忠身上。”
“若不能攻破荆州军营寨,要不了多久,恐怕整个巴西都会被周琦所得。”
“彼时垫江成为一座孤城,我等处境堪忧啊。”
泠苞当即跳了出来,道:“根据斥候来报,陷入荆州军营寨之内的士卒,死伤超过两千,余者尽数投降。”
“黄忠麾下兵马尚且不足五千,如今所抓益州军俘虏都有六千,想必很难看管。”
“只要我等趁夜劫营,引起荆州军营寨之内的混乱,那些俘虏必然暴动,彼时里应外合之下,何愁不能擒拿黄忠?”
邓贤亦是应和道:“此言在理。”
“况且我军新败,黄忠必然心中骄横,想不到我们会趁夜劫营。”
“若行此策,必能大破黄忠,一转败局!”
赵韪闻言大喜,道:“既如此,那今晚便趁夜劫营,纵不能生擒黄忠,亦要救回那数千俘虏!”
却说正被看押的严颜,得知冷苞等人欲去劫营,顿时大惊。
通过此前战败,他已经能够确定,前面黄忠乃是故意诈败,绝非众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
以黄忠的统兵能力,不至于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让冷苞劫营成功。
他急忙对着看守自己的士卒说道:“我有要事要见赵将军,还请诸位先放我离去。”
士卒却是无奈的说道:“将军已经说过,在成都那边的处置结果抵达垫江以前,不见使君。”
严颜心中大急,说道:“那劳烦诸位帮忙通传一下,就说黄忠不可小觑,此前都是诈败,今夜前去劫营恐怕有失,还请谨慎行事。”
负责看守的士卒倒也不敢慢待严颜,跑去帮助对方传话。
未曾想,赵韪听到了士卒传过来的话以后,当即一拍案几,喝道:“严颜畏黄忠如虎,吾等有何惧之?”
他转头看向传讯的士卒,喝问道:“劫营之事颇为隐秘,彼被关押起来,从何处得知?”
士卒急忙说道:“严使君在军中终究还有不少亲信,他们前去拜会,吾等亦不好阻拦。”
赵韪怒道:“传令,以后不得吾之将令,任何人不许前去探望严颜!”
严颜在屋内翘首以盼,却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顿时瘫软在地,哀叹不已。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了败军之将的标签,就算能够保得一命,未来仕途恐怕也毁了。
直到现在,他仍心忧前线战局,长叹道:“不听吾言,必有大败!”
是夜,月朗星稀。
邓贤、泠苞各自领兵三千,悄悄前去劫营。
李异为了戴罪立功,更是请为先锋,率领两千人打头阵。
却说李异来到荆州军营寨附近以后,见营寨之内果真防备空虚,甚至就连放哨的士兵都没有多少。
李异不由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
他先是暗中潜伏,等到了约定时间以后,命令麾下士卒拨开鹿角,而后直接带着麾下士卒冲入了营寨。
“杀啊!”
“生擒黄忠!”
“益州大军已至,黄忠命不久矣,被俘虏的兄弟们莫慌,全都动起来!”
跟随李异杀入营寨的士卒全都齐声呐喊,整个荆州军营寨之内顿时喊声如雷,火光冲天。
邓贤、泠苞见李异得手,亦是大喜过望,纷纷引兵杀入营寨之内。
果然不出泠苞所料,被俘虏的益州军士卒实在太多,黄忠手下兵少,根本看管不过来。
他们听到营寨之内的喊声以后,纷纷发起了暴动,趁着营寨之内混乱的时候,杀死了看守的荆州军士卒,抢夺武器而后冲杀了出去。
有了这些俘虏作为内应,更是加快了荆州军的败亡。
黄忠见大势已去,只得弃了营寨,领兵撤退。
泠苞这次却学乖了,攻入营寨以后得
不看不知道。
当泠苞看到营帐之内,又堆积了许多引火之物以后,不由吓得冷汗淋漓。
他急忙大喊道:“速速撤出营寨!”
泠苞、邓贤、李异担心步入严颜后尘,根本不敢于营寨之内过多逗留,直接率军冲了出去。
那些益州军俘虏,也是趁机跟在泠苞等人身后,纷纷逃出营寨。
三将刚刚离开营寨没多久,就看到营寨之内火光冲天,泠苞顿时吓得后背冷汗淋漓,谓李异、邓贤日:“若非有了严颜的前车之鉴,我等恐怕已经葬身火海了!”
泠苞等人惊魂未定,就听得前面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贼将中吾计矣,速速上前受死!”
却见黄忠、刘磐已经带着麾下士卒,朝着泠苞等人杀了过来。
泠苞见状大怒,喝道:“我军人多势众,又没被火烧,有何惧哉?”
“诸君且随我上前,今日定要斩杀黄忠于此!”
邓贤、李异闻言,也都没有意见,全都领兵跟随泠苞杀了过去。
此前黄忠连战连败,他们早就没有了敬畏之心,这才如此猖狂。
黄忠看到益州军不退反进,当即在心中暗自冷笑,随后悄悄弯弓搭箭,直接朝着最前面的李异射了过去。
如今正值黑夜,李异等人靠近火光冲天的营寨,黄忠麾下人马却隐于黑暗之中。
有过经历的人应该都清楚,此时黄忠能够清楚的看到李异,李异却看不清楚黄忠的动作。
再加上现在人喊马嘶,局势混乱无比,李异也听不到箭矢破空的声音。
“噗嗤!”
一道血绽放,还打算一雪前耻的李异,只感觉喉咙一痛,而后眼前发黑,直接摔落下马。
本来还准备与黄忠决一死战的泠苞、邓贤,看到李异被一箭穿喉,当即吓得亡魂大冒。
直到此时,他们才猛然想起来,黄忠那神乎其神的箭术。
二人心中恐惧,不敢再往前冲,反而隐在了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那些被俘虏的益州军也都冲了出来,此时无比狼狈,直接冲散了泠苞、邓贤麾下士卒的阵型。
黄忠趁机掩杀,泠苞、邓贤哪怕麾下兵马众多,居然都占不到丝毫便宜,只得且战且走,朝着垫江城中撤去。
撤退途中,邓贤安慰泠苞道:“此次劫营虽然折损了李异,终究还是救出了那些被俘的数千益州军士卒,功大于过。”
泠苞闻言,脸色这才略微有些好看。
二人不敢恋战,带着麾下兵马以及那些俘虏,朝着城中撤去。
抵达城门口以后,泠苞、邓贤厉声喝道:“吾等大胜而归,速速开城门!”
赵韪就着火光,看清楚两人面容以后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开城门。
泠苞、邓贤自然带着麾下士卒率先入城,后面都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益州军俘虏,很多人都手无寸铁。
赵韪得知二将救回了数千俘虏,不由大喜过望,亲自在城内相迎。
不过很快,赵韪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问道:“李异何在?”
泠苞、邓贤对视一眼,知道瞒不下去,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黄忠欲故技重施火烧营寨,好在被我等提前发现,才避免了步入严颜后尘。”
“然而就在我们撤退之际,黄忠引兵前来厮杀,李异被其一箭洞穿喉咙,当场阵亡。”
赵韪闻言,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庞乐、李异二将不比别人,可都是赵韪的心腹手下,未曾想都折损在了黄忠手上。
赵韪正感觉魂不守舍的时候,却见城外锣鼓喧天,黄忠、刘磐已经引军杀至。
张任见状大惊,急忙说道:“速速催促那些俘虏入城,莫要让黄忠趁机杀了进来!”
吴懿却是不以为意的说道:“城中都是益州兵马,黄忠手下不足五千,纵然全都杀入城中,亦不过取死之道,有何惧哉?”
张任也觉得吴懿之言有理,为了以防万一,却仍旧催促着益州军俘虏入城。
赵韪也从沉痛中缓了过来,而后语气森寒的说道:“黄忠连斩我方两员大将,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待城外俘虏入城以后,吾欲亲率大军出城与之决一死战,必要斩黄忠于马下!”
未曾想,赵韪话音刚落,就听得城门口一阵呐喊。
许多益州军俘虏暴起杀人,很快就占据了城门口。
赵韪见状不由大骇,紧接着又听到城外传来了震天的呐喊之声。
赵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现在抢回城门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他当即怒吼道:“夺门,速速夺门!”
张任急忙引兵夺门,未曾想城门口那些伪装成益州军俘虏之人,居然全都凶悍无比。
城门口又十分狭窄,大军根本派不上用场。
赵韪眼看黄忠麾下兵马越来越近,一面让属下在城中列阵,一面厉声喝道:“弓箭手,不分敌我,城门口乱军一律射杀!”
“弓箭准备!”
“齐射!”
“噗噗噗!”
密密麻麻的箭矢倾斜而下,无论是真的益州军俘虏,还是伪装成为俘虏的荆州军士卒,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挡在了箭雨之下。
凌操身中三箭,却仍旧毫不退却,反而举起了一具尸体挡在前面,死死守在门口。
陈武亦是如此,率领最精锐的庐江上甲,哪怕被箭雨射死大半,仍旧半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