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岁之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一样。
她答应了?她这是答应了?!
“太好了!”他喊了声,中气十足的把旁边树上的鸟儿都吓得扑棱着翅子飞走了。
他手朝着赫钰盈抬起,想要将人托起,但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赫钰盈一笑,凑上前在殷岁之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笑着跑开了。
“傻子。”
殷岁之耳朵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脸上的印记逐渐发热滚烫,整个人像是个石头,立在了原地。
沈白凤满脸喜色的回了殷宅,殷浩正好外出回来,问她又何喜事。
这回,殷浩知道了,全府上下也知道了,殷三公子要和长公主府的盈郡主议亲了!
等到殷岁之回家,所有人都喜气满面的朝着自己恭贺。
他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就堂而皇之的摆摆手,小意思小意思。
殷家又有大喜事,上下庆贺,喜气十足。再加上沈鸢的婚事将近,筹备起来又添热闹,就这样一直到了沈鸢大婚的前一夜。
从白天起,沈鸢就一直紧张又激动。
沈白凤到沈鸢房间的时候,她正对着镜子发愣呢。
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才起身去迎母亲。
沈白凤进来之后拉着沈鸢在床边坐下,慈爱的眼神在沈鸢脸上身上来回,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
“真没想到,才将你找到,就要将你嫁出去。”
心中的不舍,怎么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她一遍遍摩挲着细嫩的手背,“这几日一直梦到你小时候,你总是在我怀里撒娇。”
沈鸢听着也鼻子微微酸涩起来,她抱住了母亲的胳膊,“我也舍不得母亲,要不然我不嫁了,就陪着母亲。”
沈白凤笑了,“说什么胡话,你和燕王经历了这么多,遇到心意相通的人多难啊,你以后能幸福,母亲就为你高兴。”
母女二人在一起谈了许久,困了之后,就直接在床上睡了。
第二天鸡都没打鸣,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抓起床上的沈鸢打扮起来。
沈鸢眼皮像挂着秤砣,怎么都挑不起来。
“姑娘你往后靠点,能舒服一些。”
玉灵把靠垫递到沈鸢的身后,让她的身子能往后稍微仰一点,这样弄妆容也不会太累,还能再闭眼休息一会。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时辰,沈鸢的妆发还有衣裳算是都弄好了,外面天色也大亮了。
她的婚服是大红色的牡丹嫁衣,是出自清辞先生的手,知道她大婚,特意主动提出为她做一件婚服,因为清辞先生在乎的人,陪她一起去了那座山中的温泉,如今她的身体好了,也不会和在乎的人分开了。
“姑娘真是太美了!”
玉灵移不开眼睛,她敢说,姑娘是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娘。
浮生和如梦也连连点头,虽然没有玉灵嘴甜,但是她们惊艳的神色就能说明一切。
“小姐,该去敬茶了。”
沈鸢被扶着站起来,长长的鸢尾裙摆拖地,像是开在地面上火红炽热的花海。
她上了小轿,被抬着去了大堂。
快到的时候她从轿子上下来,浮生如梦提着她的裙摆,等到了堂门口才放下。
走进大堂里,沈鸢脸前遮着蒲扇,听到了吸气的声音,她将遮着的扇子落下,就看到全家都盯着自己看。
眼中皆是,这是我的女儿/妹妹。
那种骄傲,看得她心里热乎乎的。这是她的家人,毫无条件的宠爱自己,给自己最好的一切的家人。
“女儿今日出嫁,不能经常在身边孝敬父亲母亲了,不过女儿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
“好,好好。”
殷浩不舍得女儿跪在地上,赶紧接过了沈鸢手里的茶,让人扶着她起来。
沈白凤已经想要抹眼泪了,可是别人都说了,大婚的时候不能哭,她要笑。
沈鸢从母亲笑比哭难看的脸上挪到三个哥哥那。
他们都期待的等着自己和他们临别话。
“大哥你打理生意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还有,你年纪这么大了,不能总忙生意,也要给我找个大嫂啊。”
“二哥,你也是,你聪明有才华,虽然都城配得上你的姑娘不多,但好好找总会有的。”
“三哥,嗯,你很棒。”
殷岁之骄傲了,聛睨一切的眼神扫过另外两个。
殷衡和殷鹤立淡淡笑了下,对沈鸢的嘱托上了心。
妹妹都开始操心他们的终身大事了,那得抓紧了。
要是沈白凤知道他们现在的想法,肯定要一口血喷出来,她隔三差五的就要催,催的都要犯心病了,好在老三蔫声不语的就给自己找了个好姑娘,平息了她一口气,不然还以为殷家几个注定打光棍的命呢。
“时辰已到,送小姐出阁。”
一声之后,所有人脸上轻松的神色都化作了不舍。
沈鸢遮上了面容,被扶着转身往外走。
她心里一时间发沉发酸,像是要下不下,棉花里渗进去的水,压得难受。
不舍的,肯定是不舍的。
这样一路到了门前,之前的情绪,开始被紧张取代。
她跨过了门槛,就看到了扇柄
“新娘牵住红绸一端,千里姻缘一线牵,长长久久到白首。”
红绸牵在手里,沈鸢感觉到了自己手心的汗,随后她被小心的带着,走到了轿门。
高大身影在边上不动了,她低头上了轿子。
“起轿。”
一阵吹打声,沈鸢的轿子忽悠抬高,四平八稳的开始缓缓前行,逐渐离开了殷宅前的巷子。
她坐在轿子里能听到外面欢呼嘈杂的声音。
似乎有人扔了什么,外面兴奋的抢了一阵,高声在谢萧燕。
从殷宅到燕王府的一路上,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大家都为自己见证了这一场盛世婚礼而骄傲。
什么是十里红妆,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贵瓷器玉器,就不下百箱。还有跟着抱着珍奇异宝的护卫,也不下三五十人。
他们口水都跟着流一地,开始怀疑燕王府里能不能装得下。
而都城里的富豪贵戚显然也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都对殷家的来头更加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