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鸢预料的一样,得知有了解毒办法的萧炽处理完了事情之后杀了回来。
想要闯入将沈鸢强行带走,但有平南王坐镇,丝毫不畏惧太子的威严。
“皇叔这是要包庇逆贼?”
萧炽森寒着脸,以前那副和善中庸的模样,早就褪去。
在在急躁之时,火烧眉毛之时,已经顾及不了许多了。
他瞪着眼,质问平南王,想用自己的太子威严将人带走。
可平南王既然答应了沈鸢,就定然不会让她被萧炽带走。
沈鸢在屋子里制作解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有瞬间的分神,随后继续投入进去。
萧炽还在和平南王对质。
禁卫军是萧炽的人,一度气氛剑拔弩张。
“太子殿下是准备给本王也安上个谋逆的罪名?岑相,你今日也都看到了,现在该是你表态的时候了。”
平南王看了眼一直站在一边装死的岑相,心中道了句,要装死回家去装多好。
岑相眉心紧锁,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如果他不在这个时候对太子落井下石,他日太子必定对他下手。
“太子殿下,今日六部的官员都在,也是一样的意见,先将圣上救过来之后,再说其他的事。”
萧炽怒道,“岑相真是老糊涂了,逆贼给父皇下的毒,还真以为她能做出解药?!”
“沈掌院也已经看过了,与沈鸢的方子大概是无差的。”
岑相的话说完,萧炽的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
沈严是个废物,沈奉山更是!
关键时候,竟然还能扯他的后退!
萧炽显然是带不走沈鸢的,他冷冷瞥了几人,然后快步离去。
他要回东宫,找滇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
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封锁了城门,消息还是传到了国公府,传到了卫承邰手中。
卫承邰看着密信,冷笑了下,好啊,终于乱起来了。
这个时候沈悦正好来给卫承邰送吃食,昨夜卫承邰回来的晚,身上都是酒气,头一次没有回来便到房间,在床上与她……
沈悦端着解酒汤和一些清淡的饮食到了书房。
“将军在里面有要事……”
门卫阻止沈悦进入,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卫承邰吩咐,“让她进来吧。”
沈悦心中意外,以往他忙的时候,自己是不能靠近的。
进入书房之后,沈悦问,“将军身体觉得好些了吗?”
卫承邰看她一眼,还是那种眼神,在透过她看什么人一样。
“过来坐。”卫承邰示意,沈悦垂了眉眼,将东西递到书房里伺候的下人手中,自己坐在了卫承邰的腿上。
“你父亲和大哥在宫中出事了。”
沈悦听到这句,浑身一惊,眼睛抬起,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卫承邰,分辨他话的真假。
“皇上被下毒,太子吩咐人杀燕王和沈鸢,现在被平南王维护住了。”
“若是皇上醒了,太子怕是也要倒台。”
沈悦震惊地看着卫承邰,“殿下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卫承邰这里只是一副有用的皮囊,这么机要的事,为何要和她说?
卫承邰的意思是太子给皇上下的毒,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要你进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醒过来。”
沈悦再次震惊,“将军也是太子的人?”
卫承邰没有回答沈悦。
“将军说宫门关闭了,我又该怎么进去呢?”沈悦袖子里的手都在抖,这是要她参与谋反吗?而且还是弑君?
若是成了,她的下场也未见得多好,大概会被卫承邰灭口。
若是败了,她会被当场诛杀吧?
到时候被牵连的只会有沈家,以卫承邰的谋算,必定早就想好了办法脱身!
她心中惊惧不已,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迟疑来。
卫承邰捏着沈悦的肩膀,柔声说道,“我自有办法送你进去。”
说完,便将沈悦从身上推起来,“出去等着。”
沈悦在离开书房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她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心里却在盘算,要怎么摆脱卫承邰的命令。
如果她直接忤逆了卫承邰,怕是下场也好不了!
沈悦在外面等着,她好像听到书房里传出说话的声音。不是那个整日在书房伺候的,是个陌生的声音。
她正屏息凝神地听着,忽然书房门被推开了,吓了她一个机灵。
“走吧。”
卫承邰走在她前面,示意她跟上。
沈悦飞快地回头看了眼,书房里没有别人。
她心中惊疑得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刚刚的那个声音,隐约间觉得在哪里听过。
“宫墙根有一处可以进入皇宫,届时你将这个毒针刺在圣上的天池穴。”
卫承邰说道。
沈悦手忍不住地颤抖,卫承邰在马车上,等着她把东西接过去。
她伸出手,依旧在抖动着。
“别怕,我会在宫外接应你,保证谁也不知道你进入过皇宫。”
卫承邰说着,拍了下身侧的包袱,“这里是宫里太监的衣裳,换上。”
说完,视线盯着沈悦。
沈悦从来不敢忤逆卫承邰。
虽然他自从洞房夜之后就没有对自己说过一句狠话,也没有打过她一下,但是她就是怕他。
无论是他冷着脸,还是他笑着的时候。
所以,就算沈悦觉得屈辱,还是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脱下。就算马车里点了炉子,还是让她身上起了冷颤,噼啪的火声更像是烧进了她的心里,屈辱到了骨子里。
她从前不知道为何屈辱会大于憎恨。
现在她知道了,因为自己爱上卫承邰,即便他用这种侮辱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内心深处也还是爱他。
穿上了小厮的衣裳,沈悦的脸已经是一片煞白。
卫承邰轻描淡写地说道,“休息一会儿吧,养足了精神。”
说完,先闭目养神了。
沈悦咬住嘴唇,眼眶里的酸涩压了下去。
就算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还是沈悦,就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马车在城墙根儿停下,沈悦不知道是那一处,她被带到跟前,扒开草堆,露出一个一人能通过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