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你敢算计我!”岑宁儿向来高傲,着了道之后,她想的也是对方怎么敢的。
“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
岑宁儿让人压着沈悦跪在地上,上前挑起她的下巴,“你从此以后会消失在贵女圈,别说昌伯候府庶长子你配不上,就是芝麻小官家你都休想嫁进去,我要你嫁给贩夫走卒,清贫低贱地过你的下辈子。”
在岑宁儿心里,就算杀了沈悦又如何,但那都不足以让她痛苦。
自从那日慧安寺之后,岑宁儿总是噩梦,白天里也浑浑噩噩的。更重要的是,等她嫁到了燕王府,怎么能将此事蒙混过去?
岑宁儿恨沈悦,恨到了骨子里。
所以被教训又被侮辱的沈悦,见到沈鸢从萧燕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就受不了了。
她忘记了对自己的告诫,忘记了要时刻保持的形象。
也忘记了沈鸢身边的丫鬟都是会武功的。
沈鸢提到昌岐,沈悦脸上阴沉冷笑,“不管我做过什么,只要我对昌岐说没有,他都会信我。”
“嗯,很好。”
沈鸢点头,自信很好,这样在击碎她的自信的时候,才能让她更痛苦。
对沈悦的报复,就是要让她看清自己的阴暗,让她众叛亲离,让她一文不值地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昌岐已经知道那天慧安寺的事了。”
沈悦以为岑宁儿出了这种事,自然是谁都不会说的。
可是岑宁儿不说,沈鸢会说啊。
她相信昌岐为人不会将事情让其他人知道,他知道女子的声誉大于一切。
“沈鸢我要杀了你!迟早杀了你!”
沈悦不敢怒吼,她压低的声音更显阴狠。
“你要不要先抬头看看再说?”
沈悦猛的抬头,就看到沈奉山阴沉着脸,站在大门口。
“祖父……”
沈奉山教导沈悦医术十几年,还从未见过她如此癫狂阴狠的一面。
嘴里说着杀人时咬牙切齿,是真的想杀人。
一个医者,怎么能有如此心性?
“放开你妹妹,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沈鸢朝玉灵使了个眼神,玉灵松开了沈悦。
沈悦一瞬间又变回了柔顺的孙女,“祖父,是她要害我!”
“那请问,我是怎么害你的?”
沈鸢打赌沈悦不敢说出岑宁儿的事。
果然,沈悦磕磕巴巴,说不出具体因由来,又怕沈鸢说出来,警惕狠辣地盯着她。
沈奉山眉头蹙起,原本还相信了沈悦,现在心中起疑,“跟我回去。”
到底是没当着别人的面呵斥沈悦。
沈鸢看着沈奉山看似失望,实则还在维护沈悦的做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
不知道等到沈府都被沈悦牵连拉下水之后,还能不能这么护着沈家的小宝贝。
她不会将事情抖露出来,这就像是一个火药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开,一日不炸,沈悦就一日惶恐不安。
沈悦被沈奉山罚抄医书,让她修身养性。
沈奉山也没怀疑别的,只当时沈鸢又惹恼了沈悦。惩罚沈悦也单纯是为了教导这个天赋不错的孙女,将来好继承沈家的医术。
沈府的下人还在私下传沈悦变脸的事,门外有人求见。
听说是个贵气的公子登门要拜见沈鸢,下人们都好奇地围着看。
管家没有派人去通知沈鸢,而是亲自去了沈氏那里。
“什么贵公子?”
“没见过。”
沈氏还因为前日裴家的事心烦,听到有人奔着沈鸢来,一下来了精神。
小蹄子仗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在外面勾引的男人都找上家门了?
她立刻让把人带到自己这里来。
沈奉山,沈父,沈严也都被请来了。
当殷衡看到如此大的阵仗,清淡的眉眼间露出不易察觉的讥讽。
不过表面上还是很客气道:“怎么不见沈大夫?”
沈奉山老脸一皱,知道这声沈大夫叫的是谁,所以十分不快,还没有人在他面前称别人一声沈大夫的。
“你是什么人?找鸢儿何事?”
沈氏一脸威严地问道。
殷衡正打量沈家人,听到如此问,只笑了下,“病人,来感谢沈大夫妙手回春,救命之恩。”
沈严板着一张脸,听后警惕地看着此人。他向来敏锐,总觉得此人对他们带着敌意,却又面上表现的和善。
“既然是救命之恩,公子可知这样登门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是有损她的声誉的。”
沈氏阴沉沉笑了下,“莫不是恩情,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私情?”
殷衡原本还算和善的面容霎时间冷了下来。
忽然变脸,气势还比沈家人加起来都能压人三分。在沈家地盘,他显得更像是家主,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不知好歹的人。
这气场,让沈家人都惊了下。
沈父常年游走在狐朋狗友之间,在外面什么人都见过,这样一眼就通体贵气的,不是皇族之人,但猜大概也是惹不起的人。
“无礼!”
沈父对沈氏呵斥一声,斥责道,“来者即是客,都说是为了感谢鸢儿的救命之恩,怎能如此妄言!”
沈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还是不是沈府了?受沈鸢那小贱人的气就算了,现在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一个陌生人,都要因他受训斥?!
尤其还是被沈父训斥,是沈氏接受不了的。
沈父游手好闲十几年,在外面狐朋狗友一堆,时常流连花街柳巷。沈氏管得累了,这几年都不过问了。
在沈氏心里,我不过问你,你也别来招惹我,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也行。
可竟然敢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她,那简直是反了天了
当下,“沈元青!”
之后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奉山喝了回去,“好了,都消停点。”
人家身份还没弄明白,自家人要打起来了。
沈奉山在沈家到底还是有威望的,沈氏二人到底不敢造次。
“这位公子既然是找鸢儿的,是何人得说清了。”
沈奉山现在对眼前人身份更为好奇。
都城现在有南楚那位皇孙,来了近一个月还没入宫觐见,尚未表露身份。
现下又有一位看着身份贵重的,不能不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