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咱要去找你们叶大人谈大生意,还得走后门,这是个什么道理?”
朱元璋虽然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对这一项规则十分的排斥。
其实,朱元璋可不仅仅只是排斥这项规则这么简单,他可以说是对叶青的行事作风厌恶到了极致。
沐浴搓澡按摩这些事情,他也没少干,这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关键是给他搓澡的也就是普通的太监宫女,也没说为了自己能感受到纤纤玉手的绕指柔,就大价钱保养。
还每日用新鲜牛奶泡手沐足,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还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那句他叶青的搓澡丫鬟都甩了他朱元璋最美妃子十条街,才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他现在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竟然能比他的妃子还美!
且不说其他,就是高丽国进贡的碽妃,就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再说这走后门的规矩,这不就是摆明着官商勾结嘛!
但转念一想,这还算是新鲜事吗?
他叶青不就是县城各大赚钱产业之中,最大的大老板?
都以官身正大光明的从商了,官商勾结这种在其他地方的杀头大罪,在他叶青眼里必定就是小菜一碟。
一想到叶青的各种胆大妄为,他就想把叶青给就地处决了!
可一想到他叶青的那些个功绩,还有那些他眼馋无比的技术,以及他家妹子给予厚望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再忍忍看。
不就是走后门嘛!
只要他朱元璋把心态摆正,完全代入商人的角色,走后门去见官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也就在朱元璋刚刚想通,准备转身去走后门之时,这名为他介绍了那么半天的门吏,却是立马就不高兴了。
原因无他,因为眼前这人看起来就十分排斥这个必须遵守的规则。
门吏也是叉着手道:“这位大老爷,你还别不高兴。”
“像伱们这种求着我们叶大人做大生意的大商人,可以说能从城东排队到城南。”
“我劝你,要想尽早见到我们叶大人,还得早点去后门排队,最好是带个小凳子,可能要等好几个时辰,甚至等到明天早晨都不一定见得到。”
朱元璋诧异道:“这是做生意,还是找神医看病啊?”
门吏只是淡淡一笑道:“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这里就是三年河东,三年就河西!”
“您要是两年前来,我们叶大人或许还能门口迎接,亲自招待。”
“现在来的话,别说你是什么大商人了,就算是皇亲国戚来了,我们叶大人还不见得会搭理!”
“别人发家了是尾巴翘上天,我们叶大人则是尾巴翘上了九霄云外!”
“我劝你赶紧找地方吃午饭,吃了就端着小凳子去排队,下午我值守后门,兴许还能给你开个后门。”
说到这里,这位门吏还给了朱元璋一个极具暗示性的眼神。
朱元璋一听脑子里就有了画面,他去见叶青还得带上小凳子后门排队去,还是生怕别人插队的那种。
一想到这里,他就实在是代入不了商人的角色了!
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大明开国皇帝,去见个七品县官,还得带上小凳子去排队,这要是传出去,他得‘流芳百世’啊!
“咱”
还不等朱元璋发火,马皇后却是上前一步,直接把十两银子交到了门吏的手里。
这一回可不是毫无质感的宝钞,而是沉甸甸的雪银元宝。
马皇后淡笑道:“那可就说好了,下午我们就走个后门!”
可门吏却直接退还银子道:“对不起,我们从不收受贿赂,绝对不贪拿百姓一个铜板,要是收了你这十两银子,我得被浸猪笼。”
朱元璋听到这里,也是立马就想起了一个他在雁门县学会的新词汇,还是老刘用来骂他的词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叶青用来骂皇帝的新鲜词汇,老刘也只是听说的而已。
朱元璋咧嘴道:“这不是双标狗吗?”
“他自己都是一个大贪官,还不让你们贪?”
“上梁都不正,还要求下梁不歪,这就是典型的双标狗!”
话音一落,一种莫名的爽感就瞬间涌上心头,如果非要形容一下这个爽感的话,那便是‘以牙还牙之爽’!
可却在此时,门吏却是立马变得激动无比:“你懂个屁!”
“我们叶大人,是天下最无私的人!”
“为了发展地方,他变成了想尽办法搞钱的贪官,变成了皇帝老子知道,一定会杀他的大贪官!”
“但你们却不知道,他曾告诫过我们每一个人”
门吏就这么湿红着眼睛,极其详细的说了下去。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不允许这些外地商旅,如此曲解他们的叶大人。
听着门吏极其详细的回忆之词,朱元璋和马皇后的脑子里,也立马就有了那一幕的画面。
叶青上任不久后,
他把知县以下所有官吏,全部召集到了县衙前衙大广场上集合,不论是衙役门吏,还是大牢狱卒,一个不少的全部站在这里。
终于,叶青站上高台,并大声说道:“诸位,雁门县要快速发展,就得走捷径,就得剑走偏锋!”
“我,会变成一个见钱眼开的大贪官!”
“但是,我要求你们,一定不能干和贪字有关的任何事情,不能拿百姓的一个铜板!”
“等雁门县发展起来之后,我会提高各位的收入,提高到不需要你们干和贪字沾边的任何事情,就够养家糊口,还年年有结余。”
“不仅如此,到了那时候,我还会给你们盖‘官吏集中住房’!”
“这是我以后一定会给你们的好处,可如果我发现谁得了这些好处还敢去贪,哪怕是贪了一个铜板,我就要你们不得好死!”
叶青话音一落,所有官吏齐齐跪拜谢恩。
因为他们都不傻,他们知道叶青这么做的原因,那就是真到了论罪的时候,他一个人上断头台就行。
恢弘大气的县衙大门之下,
门吏说到这里之后,便昂首眨了眨眼,生怕不争气的眼泪流出了眼眶。
门吏稍微稳定情绪之后,这才看向已经呆愣在那里的朱元璋:“你说,这样的父母官,你怎么能说他是双标狗呢?”
“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双标狗,是那自己干着不忠不义的事,还要求别人又忠又义的皇帝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