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有你的电话。”
齐天鹰正在火盆前烧纸钱,老仆人突然走了过来。
“谁的?”
“对方没有通报姓名,只说他是力行社的人,手里有杀害少爷凶手的线索。”
“嗯?”
齐天鹰顿时就来了精神,他扔下手里的纸钱,快步走到了电话机旁边,拿起了还未挂断的话筒。
“喂,我是齐天鹰。”
“鹰爷啊,久仰久仰。”
“别废话,你是什么人?我儿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是谁鹰爷您就别过问了,关于令公子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只不过,您说的那个红?”
“只要消息准确,一千大洋双手奉上,你要是能给我把人带来,五千大洋就是你的。
我齐天鹰在上海滩的名头虽说没有那几位大字头那么响亮,但这点江湖信用还是有的。”
“好好好,要的就是鹰爷您这句话。跟你说了吧,就在贵公子遇害前不久,我们力行社接到了于氏纺织厂老板的电话,说他的女儿被人绑架了,想要请我们去解救。”
“你不要跟我绕圈子,有话直说。”
“鹰爷您别着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接到于老板的电话之后,我们立刻就派了人出去寻找于小姐。结果呢,还没等我们找到于小姐,她就被人给救走了。”
“你要是再讲这样的废话,我就挂电话了。”
“别,好吧,我长话短说。救于小姐的这个人呢,他身手十分了得,以一敌三干掉了三名绑匪不说,还把他们逐一补刀,毁尸灭迹。怎么样,听着是不是有点意思了?”
“你接着说。”
“这个高手救下于小姐以后呢,还把于小姐给送了回去,但是他没有去于家,而是在车站就和于小姐分开了。他们分开的地方呢,刚刚好,离齐少爷遇害的地方
有点儿近。”
“呼~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于小姐回来之后坚持称自己没看到对方的长相,也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那你跟我说这么多有个屁用!”
“别急啊鹰爷,我们作为政府机构,对于于小姐这样的受害人自然是不好多做什么的。
但是鹰爷你就不一样了,不是吗?你如果想知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模样的话,大可亲自去问一问于小姐啊。”
“好的,我知道了。一千块大洋,送到哪里?”
“鹰爷你就不担心我在骗你?”
“我的钱,你拿得了,可不见得一定能出去。”
“鹰爷大气,你让人把钱放到齐衡旅社柜台就行,自然有人会去取。”
“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鹰爷再见,祝您早日大仇得报。”
“嗑嗒”
齐天鹰挂断电话,就要招呼人进来。
他可不想等到明天,既然有了线索,他准备今夜就把那个于家小姐给绑回来,好好问问那个不知名的高手到底是谁。
“福生,去把他们几个都给我叫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无人应答。
“福生?”
“喀啦”
清脆的骨折声在后堂中响起。
齐天鹰的身形为之一顿。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那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人正被一个蒙着面的人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你是谁?”
尽管内心已经有了猜测,齐天鹰却依旧开口问了一句。
“你不是在找我吗?怎么还问起我是谁来了?”
真的是他!
齐天鹰的脑袋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有多厉害。
自己给儿子安排的两个手下都是红棍里的高手,寻常人在他们手里都过不了几招,更何况他们手里还有刀。
但是在这个凶徒面前,他们两个,连带自己儿子,愣是一点水都没溅起来就让人给沉黄浦江了。
如今自己和他对上,又岂是他的对手?
“这位英雄,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些误会的,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如何?”
齐天鹰一脸的肃然,语气倒是颇为柔软。
他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想要去摸自己腰间的手枪。
一时间,什么杀子之仇,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绝后,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只想拖延时间,以期前面的手下们能察觉到不对劲,赶过来支援自己。
路锋闲庭信步的走向齐天鹰,仿佛真的准备和齐天鹰聊聊的样子。
一边走,路锋一边说道:
“齐堂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反派死于话多。”
“救命啊!!!”
齐天鹰扯着嗓子嘶吼起来。
而路锋已经走到了距离他不足五步的距离,路锋掏出怀中的刺刀,冲上前对着齐天鹰的脖子就是一刀砍下。
血溅当场。
路锋随手将刺刀扔到一旁,拔出了腰间的两支勃朗宁。
过道里,听到齐天鹰呼喊的黑衣人们已经抄起家伙,朝着后堂冲了过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
迎接他们的,是路锋精准的火力打击。
连开了十几枪之后,看着尸横遍野的过道,原本还怒气冲冲的黑衣人们立刻惊恐的退缩了回去。
天杀的,这是哪里来的煞星?枪法这么准,下手还这么狠!
至于说冲进去救齐天鹰的事情,他们也是果断的放弃了。
混帮派这一行的,端个碗吃个饭而已,人多打人少,欺负欺负软柿子就行了。
遇上这样的凶人,能躲还是要躲一躲的。
谁还还真玩命啊?
真要是那种不怕死的英雄好汉,早就干革/命党去了,还能在这臭泥潭里头扑腾?
路锋看着过道里不再有人出来,也就没再开枪,转而看向了地上的齐天鹰。
不得不说,这位青帮头目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被路锋一刀斩开脖颈之后,还依旧没有断气。
“我,我,我”
“啪”
路锋直接一枪打爆了齐天鹰的脑袋。
有些话,还是带到地府里去跟阎王说吧。
收起枪,路锋一脚踢翻了棺木前面的火盆,纷飞的纸钱很快就把后堂的布幔给点着了。
杀完人,自然是要放火的。
路锋一边向外走,一边四处散播火苗。
一路上,躺了好几个气息断绝的人。
只能说,这些青帮的混混们平日里都嚣张惯了,不把旁人当回事。
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有人会孤身一人的打上他们一个几十上百号人的堂口来。
所以当准备翻墙的路锋发现飞鹰堂后门竟然没有关,仅有的两个看守还坐在一起聊天打屁的时候。
路锋稍稍修改了一下自己的行动路线。
杀一个,审一个。
路锋很快就了解到了飞鹰堂主齐天鹰,老年丧子,孤苦无依。
一想到老人家竟然过得这么悲惨,路锋便特意送了他们一个父子团聚,阖家团圆的美满结局。
所以虽然行动方式变了,但结果是好的。
这就行了。
谁让自己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见不得这种阴阳相隔的人伦惨剧。
自后门出来,路锋扯下了胸前套着的挡血大褂,直接走进了阴影之中。
飞鹰堂的大门口,几十名黑衣人如鸟兽般四散而逃。
却没有一个往后门方向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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