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张良,旁边的韩旭也有些无语。数个时辰之前以为此人是个桀骜不驯的狂士,结果见正主后就是这般低眉顺目,溜须拍马的狗腿模样。
张良深深看了李斌一眼,然后坐在了椅子之上。“还不知先生名讳,可否赐教。”
李斌上前拱手,随后恭敬地一拜。“这可万万当不得,背主小人,能够承蒙军师收留,就已感铭五内,怎敢言赐教。”
“小人李斌,出身蜀郡一农户人家,六岁因机缘巧合遇一异人,得以拜入天门。时至今日,在山中已虚度三十二个春秋。”
“之前一直在天门的兵堂任事,现今乃是兵堂的新任堂主,上任也不过一年多而已。”
“家师想必你们也很熟悉,就是如今曹军的那位大都督,韩无咎。”
听到这张良突然出言打断。“曾经在死在辽东死了个戴着面具的青年,看起来身份不凡,他是什么人。”
“还有,数年前我曾遭遇了多次暗杀,这事又是谁负责的。”
只见李斌轻声笑了笑,缓缓地答道。“巧了,都与兵堂有关。当时司马徽以曝光天门存在相要挟,让我们出手相助。”
“暗杀,下毒,都是兵堂的人在做。动手之人是那位早已死去多时的韩韬,我那位老师的亲子。除去您,就是他继承兵堂的最后一道考核。”
“在暗杀和下毒皆无用后,韩韬开始勾结高句丽,送去了金银、粮草、甲胄等物资。”
“还请动了百工堂,也就是公输家后人出手,打造了许多的攻城器械,为的就是在辽东设下一场针对您的杀局。”
“哪知弄巧成拙,韩韬身亡,兵堂之主韩无咎与那位号称神机百炼的百工堂之主公输敖也差点死在那。”
“之后为了给儿子报仇,韩无咎拒绝封山蛰伏起来,算是和所有人闹翻,孤身一人出了天门。”
“这才轮得到我上位,可惜只不过是个提线傀儡而已。”
“要知道上上一任兵堂之主也姓韩,韩家经营了上百年的地盘怎会拱手让于外人,许多人对我面服心不服。”
“随着天门打开封闭的山门重新入世,兵堂定然还是韩无咎说了算,到时我又能如何自处呢。”
“所谓的天才,就如那地中的野草,割了一茬,自然会长出新的。”
“为了稳固自已的地位,我那位好老师定会出手杀了我的,就如他当初赠送那把妨主之剑胜邪一样。”
听到这张良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知道那东西不详呀,那还正大光明的赠与我。
“那东西我收到了,既然是妨主之物,熔了重铸一把兵器即可。”
“继续说,我对天门很感兴趣,正准备给百家之人写一本书,助他们扬名天下呢。正愁没有故事可写,你的到来非常及时。”
“李先生请坐,顺便尝尝这永昌产的新茶。”一旁的韩旭立刻会意,上前给李旭搬了个椅子,同时让人上茶。
知道过关的李斌终于松了口气,行了一礼后开始给张良讲天门的由来与里面的结构设置,说得最多的,自然还是那个神秘的天机堂。
说到这,他重重叹了口气。“我之所以不愿意回去,跟着撤出益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害怕见到百里子。”
“那人无所不会,无所不精,被称为最接近祖师鬼谷子之人。司马徽就是他的弟子,但两人不可相较,其才选胜前者千百倍。米粒之光,何与日月争辉。”
知道真相后张良苦笑了一声。“唉,一个司马徽就很不好对付,又去那么多麻烦之人,怎么感觉这贼老天在玩我呢。”
“李斌,那个百里子有没有什么弱点。既然灌县那场杀局是他的谋划,最开始为什么不出手。”
“他是不是在忌惮什么,或者说碍于什么原因不能出手。”
李斌摇了摇头,表示自已不清楚,那人本就深居简出,十分的神秘。但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小道消息。
“对了,在我当上堂主以后,这才有资格接触一些密辛。听说百里子曾经有一个儿子,为人十分低调,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前,但不知为何突然发急症死了。”
“其子死后,他那个怀孕的儿媳也接连死去,最后只留下一个孙儿,小名好像叫天赐,大名就不知道了。”
“算算时间,就是在那个天赐出生的时候,百里子就开始闭关,后来几乎不怎么过怎门中大小事务。”
今日的收获非常大,李斌的到来给张良解开了许多疑惑,也让他对手有了真正的了解,不至于以后吃太大的亏。
“韩旭,今日这些你也听到了,找人将这些变成小故事,再给天门的每个堂主身上加点猛料。”
“比如说那个喜欢行房中之事的阴阳家首领苏婳,就说她是个欲求不满的老太婆,每日都要睡一百多个壮小伙,将他们的精气吸干。”
“怎么夸张怎么来,三分事实七分臆想,用最短的时间将天门内情传遍天下,算是为报纸上连载的「诸子百家」预热吧。”
“同时让匠作司与市舶司抓紧点,赶快将升级后的巨弩与石砲给各船只装上。”
“明年开春之前要是看不到成果,两司的所有人都罚俸一年,杖三十。”
“快马回去报我大哥,让所有军队做好拔营离开的准备。明日中午的法会结束,我们这里立即启程,要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幽州。”
安排完这些事后,张良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斌,后者表现的十分坦然。
“李斌,这个投名状我接了,亦十分满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幽州军的一员。”
“但你寸功未立,一开始给的位置太高定然会引得他人不满,我能给的,就只有一个校尉之职,满编五千人,隶属狼牙军。”
听到这句话后李斌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张良一开始就如此重用他,赶紧起身抱拳行礼。“军师,小人寸功未立,这校尉一职实在愧不敢当。”
“挺起你的胸膛,有什么不敢当的。天门李斌已经死了,现在你是幽州第一军,狼牙军的一名校尉。”
“李校尉,能者上,庸者下,幽州军男儿只凭实力讲话。校尉一职我是给了,但狼牙军全都是些刺头,能不能坐稳就看你自已本事了,莫让我失望。”
“看的出来,比起那些蝇营狗苟,你更想在沙场睥睨纵横。放心吧,跟着我,包你有一辈子打不完的仗。”
“至于天门的那些麻烦,皆由我来挡下,现在你可是我的人,他们要敢将狗爪子伸过来,我定会将其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