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顾砚驰都回去了,裴文屿作为副总,肯定也要回去的吧。
“你不用担心我,我这几天都会留在这里陪你。你休息一下吧。”
苏郁不敢合眼,一闭上眼睛那些悲伤的事就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卷土重来。
她害怕。
“我不想睡。”
裴文屿一直陪着她,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待着,谁也没有再开口。
裴文屿一直关注着点滴,生怕它滴完了出什么差错。
或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药效的原因,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苏郁的眼皮越来越沉。
等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裴文屿才放松了些。
晚上的时候,宁家人来了,要带苏郁回银泰。同样回去的,还有崔茹。
裴文屿没有让人进来,在走廊里和宁家人说话。
“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明天早上我会带她回去。”
宁家人很痛快,简单交涉了几句就离开了。
裴文屿苦笑,苏郁在宁家的地位和他在顾家有什么区别?
或许,还不如他。
苏郁睡得很不踏实,沉浸在梦境中。
在梦中,她看到母亲躺在手术床上,突然痛苦地抽搐起来,浑身是血,接着手术室突然一片黑暗,再后来,她面容憔悴,闭着双眼,再也无法醒来。
苏郁的心痛如刀绞,泪水不停地流淌。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坐起身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的眼睛仍然湿润,红肿着,仿佛梦中的场景还在眼前。
裴文屿立刻察觉到苏郁的不安,他赶紧走到床边,轻轻抱住她,温柔地安慰道:“做噩梦了吗?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别害怕。”
苏郁抱着裴文屿,颤抖着声音说道:“文屿,我梦见妈妈了,她在手术台上抽搐,全身都是血,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没有妈妈了,呜呜…我才刚刚找到她…”
裴文屿紧紧地拥抱着苏郁,轻轻拍着她的背,用温暖的声音安抚她:“我知道,那一定很可怕。但是现在,你在这里,你的妈妈也希望你能坚强。我们一起面对这个恐惧,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好不好。”
苏郁把脸埋在他胸膛,泪水打湿了他的上衣,她只是呜咽着。
裴文屿轻轻抚摸着苏郁的头发,温柔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别害怕。”
病房里只有苏郁的抽泣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地湿润了裴文屿的胸膛。
裴文屿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
渐渐地,苏郁的哭声渐渐平息,她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苏郁抓住裴文屿的衣服,泪水不停地流淌,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现在几点了?”
裴文屿看了眼手表,回答道:“凌晨三点了,再睡会吧,醒了我们回银泰,宁家那边应该要给阿姨办葬礼。”
苏郁已经没有睡意了,呆滞地转头看了眼窗外。
冬天京市的凌晨还黑着,苏郁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外面依然黑暗的夜色。黑暗的环境让她感到无尽的寂寞和无助。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思绪在过去的记忆中徘徊。
她想起了崔茹,想起了那个温暖的笑容和无尽的关爱。
裴文屿静静地走到苏郁的身旁,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默默地陪伴着她。他明白苏郁此刻的心情,知道她需要时间来面对和释放内心的伤痛。
他们默默地坐在一起,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的存在已经成为了最好的安慰。裴文屿的温暖的体温传递给苏郁,给她一丝安心和安慰。
时间悄悄地流逝,苏郁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中的环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天空渐渐变亮,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进了房间。苏郁抬起头,看着天空渐渐明亮起来,
裴文屿轻轻地拍了拍苏郁的手,微笑着说道:“天亮了,我们走吧。”
裴文屿带她回家换了身衣服,出发去了银泰。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苏郁的心里五味杂陈。
没想到再一次回到银泰,是因为这样的事情。
“走吧。”
裴文屿伸出手,苏郁迟疑了一下,把手递给了他。
裴文屿牵着她走在人群中。
他觉得现在的苏郁就像个随时都有可能碎掉的小玻璃瓶。
需要小心翼翼地捧着她。
崔茹去世的消息在银泰已经传开了,无数亲戚朋友都来吊唁,葬礼很体面地把她送走了。
葬礼上,人们低声交谈,悲伤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场地。苏郁一身黑衣,默默地站在宁安一旁,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失落。
一双温暖的手落在肩膀上,苏郁回眸,是顾砚驰。
顾砚驰也穿了一身黑色西装。他也是来吊唁的。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苏郁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颤抖着声音说不出话来。
砚驰轻轻地拍了拍,给予她温暖和安慰。他的存在仿佛是一个避风港,让苏郁感到一丝宁静和安心。
尽管这样,下一秒苏郁还是退开了一步,顾砚驰知道她的顾虑,只是顿了一下,上前把花放在了崔茹的遗像前。
苏郁的泪水不停地流淌,这种场合,她不适合和顾砚驰有太多接触。
毕竟顾砚驰按理来说是崔茹的前女婿。
周围的人看着顾砚驰的眼神充满了打量。更加好奇他和苏郁才是。
宁雪儿已经没有身份可以站在宁安身边接待来吊唁的人了。
在人群中远远地望了一眼,看到宁安身边的苏郁心脏狠狠地痛了一下。
顾砚驰放下了花就离开了,他不想在这种场合一意孤行靠近苏郁让她难堪,反而在门口遇到了宁雪儿,更奇怪的搭配是她身边的陆正川。
顾砚驰和陆正川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才不在意他身边站着谁,尽管是自己名义上的前妻。
见他过来,陆正川突然搂上宁雪儿的腰,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手很有力,宁雪儿被他带着,只能顺着他的脚步走。
陆正川低头在宁雪儿耳边说了什么,宁雪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生气,却又很快恢复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