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的素描一直都很出色,精美的画框更是增添了几分高级。
宋星微笑着将画框展示给顾砚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和期待。
就像高二那年,宋星悄悄给顾砚驰画了画,给他看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又带着些期待和窃喜的样子。
只是现在的顾砚驰没有当时那样惊讶的张大嘴巴,夸赞她的画了。
他们分别了许多年,宋星的笔触也更加成熟了。
细致入微的线条勾勒出他的五官和脸部表情,每一个细节都被宋星以惊人的技巧和敏锐的观察力捕捉到,从眼睛的神采,脸颊的纹理,到唇角微微上扬的微笑。
顾砚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素描作品,这幅画仿佛将他的形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眼前,每一个线条都散发着真实的力量和情感。
像到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宋星的技艺令人惊叹,她的笔触细腻而精确,每一条线都恰到好处,勾勒出了细微的神态和表情。这幅素描作品不仅仅是一张画,更是她在国外每个难熬的日日夜夜里唯一的寄托。
当初那幅画早就已经不在了,这是她按照记忆画了几千张挑选出的最好的一张。
也是唯一让她几近崩溃能平静下来的东西。
“怎么样?很像吧,不过我不送你,就给你看看。”
宋星俏皮地眨了下眼睛,把画框收了起来。
顾砚驰凝眉,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开门见山道:“你今天急着叫我来,到底要说什么?”
宋星无辜地转了转眼睛,手却攥得死紧,“砚驰哥哥,我们久别重逢,不应该好好叙叙旧吗?”
顾砚驰自始至终都一个表情,既没有太惊讶,也没有很激动。
宋星轻轻地呼了口气,扶住了额头。
她的头有些隐隐作痛。
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拜托,不要在这时候发作!
顾砚驰也跟着深深吸了口气,“我今天,不太方便,需要早点回去。”
宋星的眸子黯淡了几分,冷笑一声,她开口:“苏郁是吧?我就知道。不过她又没有生命危险,你早点晚点回去都没差,她一个成年人,有那么脆弱吗?”
宋星说着眼神示意了一下大厅的服务员,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痛苦地说,
“你知道我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你知道那些人把我关起来的那几天几夜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其实宋星知道现在顾砚驰心里全是苏郁。
是在担心她。
但她就是要说,因为她了解顾砚驰,实际上,他最心软了。
就是仗着顾砚驰对自己的那些愧疚和感激,或许还有点友情,他不会丢下自己。
她很想知道顾砚驰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她。
那些无数个痛苦到想要了结自己的日夜,都是想着他,才活过来的。
顾砚驰蹙眉,薄唇轻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后,我必须要走了。”
“好,那陪我吃个饭吧,这里我哥哥刚刚买下来,我还没尝过这里的菜。”
宋星有些喜出望外,欣喜地拉着顾砚驰去了楼上的餐厅。
餐厅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座位上都放置着一束精心编织的鲜花,桌子中央点缀着一支高高的蜡烛,烛光在空中跳动,投射出跳动的光影。
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艺术画作,营造出一种优雅和浪漫的氛围。轻柔的音乐在背景中轻轻流淌,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份宁静和温暖。
顾砚驰没什么心情也没胃口,对于餐厅精心布置的场景更是无动于衷,只觉得有些不自在。
“在想什么,快点点餐吧,我饿了呢。”合上了菜单,宋星把菜单递给侍应生,看到顾砚驰坐下来,表情有些严肃的微蹙着眉头,开口叫他。
顾砚驰从奇怪的想法中回神,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宋星一眼,对侍应生道:“给我和这位小姐一样的东西。”
“是,先生。”侍应生俯身应了转身走了。
顾砚驰的视线重新回到宋星身上,表情有些凝重。
宋星眨了下水眸,笑:“怎么了吗?这里不漂亮吗,我在国外的时候常常想念国内的饭菜呢。”
“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怎么…变了样子。”顾砚驰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什么餐厅装饰上了,两个人重逢之后,顾砚驰第一次问了这种问题。
顾砚驰问得很直白,淡定,好似这里没有任何沉重的因素,像两个老朋友,久别重逢的一句问候。
宋星端着水杯,水杯停在半空中,她顿了下,喝了一口放下来,轻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顾砚驰蹙眉:“绕什么弯子,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宋星双手交叉撑住下巴,娇俏地努了下嘴,有些苦涩又轻描淡写道:“砚驰哥哥你忽然轻描淡写问这么沉重的问题,也真是不长心呢,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禁忌吗?啊,你没怎么长心,的确也不知道什么禁忌不禁忌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托你的福,我呀,当初被人轮
奸,身体脸上也被泼了化学药水,早就毁容啦,因为觉得自己太丑了活不下去,我哥哥就带我去整容了。”
顾砚驰的脸色,彻底变得糟糕了,手在桌子上攥紧,顾砚驰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故意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是想要刺激我,惹恼我是吗?”
宋星收敛了笑,有些无所谓地耸肩:“你非要问的,我只是回答了你的问题而已。”
“您的餐来了。”恰巧服务生推着餐车出现,礼貌的开口,打断了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宋星礼貌优雅的道了谢,对着对面看起来脸色难看得很的顾砚驰道:
“要是觉得这顿饭吃不下去了,那砚驰哥哥您慢走不送。”
顾砚驰的确差一点恼火的拍桌子离开,宋星的讽刺揭开了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平静的再去吃这顿饭,但是宋星这样平静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叫顾砚驰觉得走了就输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