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医院很忙碌,裴文屿跟着他去了天台。
顾砚驰点了根烟,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看起来烦躁得很,带着些许鄙夷的语气问道:
“你在追她?”
“不然呢?”
顾砚驰冷哼一声。
“你放弃吧,她是我的人。”
裴文屿双手插兜,带着些许清冷感。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顾总很闲吗,你有空来这里找她麻烦,不妨去问问你那恶毒的未婚妻怎么会用这种手段害人。如果苏郁昨天出事了,那她是要坐牢的。”
“你这么关心我未婚妻,你不也很闲吗?”
“原来你知道你是有未婚妻的。”
顾砚驰的寒眸收紧,带着警告和危险的意味盯着他。
裴文屿莞尔一笑,
“怎么,说到顾总点上了吗?马上要结婚的人纠缠自己的秘书,顾总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吗?”
顾砚驰冷笑一声,
“你可以试试,看看她会不会跟你在一起。”
“你也就骗骗自己,到点了,她还要做检查,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吧,看到你这张脸再做检查结果都不准了。”
裴文屿说完转身离开了天台。顾砚驰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里带着无尽的鄙夷和恨意,紧紧地握着拳头。
“找死。”顾砚驰灭了烟头,拨通了宁雪儿的电话。
宁雪儿娇滴滴地接起了电话。
“喂,砚驰。”
“你在哪,我要见你。”
“现在吗,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去吃西餐好不好?”
“半个小时后我去找你。”
宁雪儿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挂了电话,她赶紧爬起来化了个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宁雪儿忙不迭跑去开门。
门口不出意外的是顾砚驰的那张俊脸。只是此时此刻那张脸上带着愤怒和冷漠。
“砚驰,你来了。”
宁雪儿有些心虚邀请他进来。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一说。”
宁雪儿瞬间切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正要开口,顾砚驰冷声补充了一句:“我没什么耐心,说实话。”
宁雪儿有些被吓到了,张张嘴却说不出口。
“宁雪儿,你打晕了苏郁又给金海发了消息,让他喝了你给的下了药的酒去更衣室找苏郁。你的思维还真缜密。”
宁雪儿有些慌张,连忙摆手否认,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明明是我差点被金海糟蹋了,你昨天是看到的,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呜呜呜,我昨天吓坏了,是不是苏郁和你说什么了。”
“宁雪儿!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顾砚驰吼得宁雪儿一激灵,她瞬间腿下一软跪坐在地上。眼泪扑簌簌地掉。
“你觉得我们还有订婚的必要吗?”
宁雪儿瞪大了眼睛,她一直以为顾砚驰说的让她退婚是吓她的,没想到他来真的。
“不可能,我们订婚是你爷爷指定的,你不可能忤逆你爷爷。你这么对我,我就告诉你爷爷你为了苏郁要和我退婚,你以为你不娶我你就能娶她了吗?”
宁雪儿的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盯着顾砚驰。她从来都在他面前保持着淑女乖巧的形象,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方式面对他。
她已经不在乎顾砚驰怎么想了,她得不到的,苏郁也别想得到。
“好,你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顾砚驰转身,宁雪儿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砚驰,我错了,你别这样,不要退婚,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求求你了。”
顾砚驰掰开她的手,径直离开了房间。
宁雪儿瘫倒在地抱着头哭了起来。
她有些不理解,她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苏郁,顾砚驰宁愿放弃利益和她退婚。
裴文屿陪苏郁做了检查后就离开了病房,当晚飞去了京市。
苏郁告了假,顾砚驰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来找过苏郁,苏郁在家休息了几天,脑袋后的伤口也好了起来。
正在她考虑要不要去看看裴文屿奶奶时,裴文屿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
苏郁有些疑惑,“我在家里,怎么了吗?”
“能来一趟京市吗,我奶奶,恐怕要不行了。”
苏郁抓着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行,我马上出发。”
苏郁挂了电话随手抓了件外套打车出了门。
一路上她的内心复杂地很,订了最近的航班,苏郁赶到时,奶奶已经快不行了。
她哭着握住了奶奶的手。
老太太留恋地看着周围的人,示意裴文屿看她的衣服口袋。
裴文屿连忙上前,老太太的口袋里有封泛黄的信。
裴文屿拿了起来,
“奶奶。”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周围,便闭上了眼。
病房内,裴文屿父母哭得悲痛欲绝。
苏郁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内心像被割开一样难受。
奶奶已经被推去太平间了。
裴文屿的眼神空洞地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有一张名片和一个坠子,还有一张泛黄的纸以及奶奶的手写信。
裴文屿面无表情地看完。
这个世界真的很可笑。他本来已经接受了自己被父母抛弃的事实,也彻底把自己当成了养父养母的亲儿子。
泛黄的纸上是顾晏的亲笔。顾晏是顾老爷子的大儿子,已经过世十年之久。
而裴文屿,是顾晏和妻子霍思唯一的儿子。二十多年前顾晏和妻子的儿子丢失,霍思念子心切,从此伤心欲绝,渐渐的精神也变得不正常了,最后自杀死在了家里。
顾晏失去了儿子和妻子,十年前病逝。
信封里的吊坠,是顾家传给霍思的传家宝。
裴文屿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烧了三天三夜,人贩子以为他活不下去了,把奄奄一息的他扔到了乡下的农田里。裴文屿奶奶捡到了他,悉心照料,裴文屿渐渐好了起来,却忘记了以前的事。
从此,他便以裴文屿的身份活了下来。裴父裴母很不待见这个被捡来的小孩,本来不富裕的家庭又多了张嘴。
裴文屿天生争气,能干活学习好,渐渐的裴父裴母也接受了他。
裴文屿对自己身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苏郁有些说不出话。
处理好了后事,裴文屿和苏郁带着奶奶的骨灰回了银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