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娇弱公主深陷修罗场39

第774章娇弱公主深陷修罗场39

他话锋一转,没再说那些许会伤人的话,但也没有轻易放过她,又换了另一种方式折磨。

裴玠强行要她坐起来,捏着她瘦弱的双肩,一只手又执起她的手腕,嗓音低沉:“他还碰过你哪里?你自己去指,孤便不碰你。”

“只此一次机会,你若不指,孤便帮你指。”

他显然是在逼她。

少女黑漆漆的眸紧盯着他,下一秒,便用尽所有力气挥起手臂,扇了裴玠一巴掌。

不偏不倚打在他脸上,几乎用光了全部力气,掌心震得发麻。

她没有听他的话,反对他掌掴。

裴玠怔过后,面色沉得能滴出黑水,他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抵在墙角,“你真当孤不敢杀你?”

季嫣顿了顿,声音哑道:“那你杀了我。”

空气一下子静默。

良久,裴玠哼笑一声,“就这么一心求死?为你那位好情郎?”

“随你怎么想。”季嫣不想与他争辩,与其被折磨,不如给个痛快,只疼一回便结束了,来世不再投生帝王家。

裴玠气极,扣着她的肩膀,似乎真想杀了她。

唇瓣张了又合,最后只连声说了几句“好样的”,便松了手,他从榻上下来,似乎被她气走了,摔门声很重。

过了一会,季嫣就再听不见任何动静。

她用力眨了眨睫,心头划过诸多念头,最终什么也没想,闭上了眼,拥住衾被入眠。

她与皇叔左右都是彼此折磨,她又何必遂他的愿,折磨自己,让他独自受气好了。

抛开芜杂的念头,季嫣一夜好梦,反观裴玠就没那么好,彻夜未眠。

今日来给她送膳食的是裴玠的心腹,申奚。

申奚沉默寡言,如同空气,不会让她有太多不适。

季嫣亦不想将自己视作阶下囚,裴玠不想她好过,她偏要让自己过得好。

用完膳,申奚让人撤了膳食,又送来了一套新衣裳。

季嫣虽然早已设想过裴玠会想方设法羞辱她,但看到那套衣裳时,亦怔了许久。

料子是极好的,甚至比她往日在宫里穿的衣裳料子还要轻薄柔软。

但衣裳的样式却是秦楼楚馆的风格,面料太薄,仅一层薄薄的纱,遮不住半点肌肤,昭国民风虽较之历朝开放,但仍没有哪个正经女子会穿这种样式的衣裳,只有妓子才会穿成这样出去揽客。

她是公主,最看重礼义廉耻,故而脸皮薄。

但裴玠三番五次这样羞辱,季嫣已经乏了,他偏要她这样穿,她便穿出去,总归她的脸已经丢尽了,再多丢几次也无妨。

但裴玠不会看到他期望看到的,他在意皇室脸面,最后也只会丢他自己的脸。

她准备换衣服,甚至没有让申奚回避,还是申奚看到她伸手去脱外裳,才主动出门回避。

季嫣眉梢动了动,便没有再管,心无旁骛换上了那套衣衫。

她没有打招呼地推门出去,申奚就在门外,他瞥见了一点殷红色,就自觉挪开视线,不敢看公主一眼。

季嫣也知道申奚在,她捏了捏手指,压下心底最后一丝耻意,便往楼下走。

一路上几乎都没有碰到人,但院中有人,季嫣听到了声音,她刚踏出门,日光便落了满身。

她今日没有绾发,乌发披散下来,没有公主的样子,像是哪个权臣豢养的禁脔跑了出来。

裴玠骑在马背上,刚踏入驿站,便看到了肆无忌惮站在院子里的小东西,驿站中人纷纷斜眼去看她,她却好像视而不见。

手里的缰绳几乎都要被捏断,裴玠黑着脸:“眼珠子不想要了,就尽管去看。”

裴玠一句话,就叫所有人跪下,没有人再敢偷看公主。

季嫣也在此刻抬起眸,无畏地对上了裴玠的视线。

裴玠忽而驱马朝她的方向疾驰而来,似要将她践踏于马蹄之下,季嫣可以躲开,可她没有躲,眼看着马蹄即将落下,她手心都攥出了冷汗,时间都仿佛静止。

她闭上了眼,马蹄却迟迟没有落下。

怔了许久,季嫣才将眼睛睁开,便看到裴玠勒紧缰绳,望向她的目光如墨一般漆黑。

她亦无所惧,遥遥与他对视,如折颈天鹅,漂亮又倔强。

裴玠并未言语,翻身下马,将外袍脱下,不由分说把季嫣裹在了里面,“谁准许你出来的?申奚没和你说过,这身衣裳只准穿给孤看,旁人看不得?”

季嫣没有说话,她就是要他气一气才好。

这身衣裳也没她想象中难堪,只是对公主而言,太不正经。

见她不说话,裴玠也看出来了,她就是存心不想要他好过。

她倒是聪明,知道该怎么气他,他一时被气笑,索性捏着她的手腕直往外走,他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季嫣有些跟不上,只想挣开他的手,但裴玠又岂容她挣开。

直到她双足疼到走不动,他才停下来,将她扛起来继续走。

季嫣拽着他的衣角,有气无力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裴玠语气森寒:“带你去见你的好情郎。”

季嫣:“”她不再挣扎了,乖顺下来。

裴玠唇角瞬时冷笑连连,听到去见情郎,就连反抗都不反抗了?就那么喜欢他?

他单手扛她,也不知道在气什么,照她髀骨上就来了一下。

他下手不知轻重,季嫣被他打痛了,鼻尖忍不住一酸。

裴玠说:“你父皇没怎么管过你,便将你养成了这副德行,从今以后,孤会替你父皇好好管教你。”

季嫣也还是会忍不住被他气到,他又好到哪里去,哪有人会这么管教侄女?

但季嫣也怕惹恼他后,他再像刚才那样对她来一下,便不再说话,只等着去见奉殊一面。

裴玠把她扛入了地牢。

地牢潮湿阴暗,刚进去,季嫣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臭味。

越往里面,味道越重。

似乎是到了,裴玠把她放下来,申奚从暗处搬来一把沉木椅,裴玠挟住她两腋抱着她一同坐下,又握住她的下巴,将她脑袋微微抬起,让她睁开双眼仔细去看。

季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奉殊,身上的白衣被染上了各种肮脏的颜色,蓬头垢面,手脚皆被铁链缚住,发丝上还有几片发烂腐臭的菜叶。

整个地牢里都臭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