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哥哥生辰

林小莲见林之语面上有疑惑之色,也往小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赵三妹在里头,好像在捣鼓什么吃的。”

林之语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里确实是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去看看。”

林之语接过小莲手上的灯笼,一个人往厨房去了。

巧秀嘀咕:“这个赵三妹,倒是知恩图报。”

小莲挽着巧秀的手,满不在乎道:“大公子和小姐救了整个威猛寨的人,换成是我,恨不得当牛做马报答一生。”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林之语推开厨房门,只见赵三妹挽起袖子,一个人在灶台前忙碌。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警觉地回头,一看是林之语,眼底浮上一丝笑。

“想吃夜宵,让小莲去做就好了。”林之语将灯笼放在墙角,好奇地走到了灶台边。

赵三妹一抹汗,毫不在意道:“我就是来看看这里的火旺不旺。”

话是这么说,可是锅里却有足足三人份的鸡蛋面,左边的小炉子上还温着醒酒汤。

即使在威猛寨里,和那几个汉子一起说笑,赵三妹的骨子里,还是有着女儿家的心细。

面汤咕噜咕噜翻滚,她哎呀一声,连忙找来空碗。

林之语拿着捞勺,在一边打下手。

不多时,三碗面整整齐齐地摆在灶台上。

赵三妹秀眉一挑,抽出一双筷子,塞到了林之语的手里:“尝尝?”

林之语也不客气,一筷子下去,面香四溢。

她余光瞥见,赵三妹在其中一碗里多加了两个煎蛋,还用盖子压着。

之后才端起自己的那碗,挑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一趟没吃什么?”林之语喝了一口汤,感觉五脏六腑都热了起来。

赵三妹费力地把自己嘴里的那一口咽下:“那样的地方,谁是真心吃饭啊?

我爹爹以前进宫赴宴,每次回来都要缠着我娘给他煮一碗面,说里面那么大的一个盘子,就装那么一点点吃的,唬人呢。”

赵三妹用拿着筷子的手给林之语比划到一半,忽地感觉自己似乎戳到了什么。

她猛地一回头,嘴角还挂着一根面条,看清了来人,顿时放松了下来:“你来啦。”

林危见眼前的两个妹子,一个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娴静得很;另一个大快朵颐,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花猫。

“愣着干嘛,坐啊。”赵三妹招呼着。

林危低头一看,厨房里仅有的两张椅子都在她们的屁股下坐着呢。

赵三妹把筷子往碗底下一别,站起来给林危让出了一个位置。

“你坐,我站着。”

“你一个姑娘……”

“姑娘什么姑娘,和我比刀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我姑娘。”

赵三妹往灶台边上一靠,下巴点点那碗被盖着的面。

林危无奈,取了筷子,坐在赵三妹的位置上。

高门大户里的姑娘家,用餐礼仪极其讲究,赵三妹这样的,林危还是第一次见。

两个人相处起来,倒像是军营里的弟兄。

林之语故意问:“哥,你不是回自己院子了么,怎么又来蹭吃的了?”

林危挑面的手有一丝僵硬,轻咳了一声:“三妹说今天日子特殊,特地来请我们吃面。”

答非所问。

这是不好意思过来单独等着。

林之语看破不说破。

只是什么日子,需要吃面?

林之语回过味来:“既然是生日,怎的不说,我也没给你准备礼物。”

赵三妹喝尽最后一口汤,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帮我哥哥吃面,替他长命百岁,就够了。”

原来是他哥哥的生辰。

唐家两兄弟是双生子,当时可把其他几个同僚给羡慕坏了。

“娘的鸡蛋面最好吃了,哥哥看我眼馋,就一人拨了一半给我。”

提起过去的日子,赵三妹眼里流出怀念的神色。

林危一拨自己的面碗:“怎么多了两个蛋?”

赵三妹大大方方:“那就是给你的,多谢将军贡献了自己的清白,救我一命。”

林危皱眉。

什么清白,乱说。

他默了默,像是不经意般问:“那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我的啊,我不记得了。”赵三妹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吃饱了,晕碳,你待会走的时候,记得把醒酒汤带走。

在外面喝了酒,就该喝一碗家里的醒酒汤,赵娘子说的。”赵三妹伸了一个懒腰,晃着两条膀子出了门。

林危看着她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家里的醒酒汤。

他的胳膊被人戳了两下,一回头,对上林之语饶有兴味的眼神。

“哥,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人家赵三妹了?”

“没大没小。”

林危瞪了她一眼。

“她一个姑娘家,又是独身一人,该多照顾一二。”

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林危对自己说。

……

次日。

林之语收拾妥当,一辆马车早早地就停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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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刚跨出大门,下一秒,就看见周霆琛往院子里去。

“我可没听说皇上要召见你。”周霆琛长腿一迈,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林之语的去路。

“故人相约,皇上连这个都要管么。”林之语注意到,周霆琛的眼底一片乌青。

看来是和永安帝面秉烛夜谈了。

周霆琛已然是困乏至极,可想起之前郑关月和林之语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堵着一块石头。

“他已经有正妃了,你还想如何?”

话一出口,周霆琛就有些后悔。

他想问的其实是,郑关月找你干什么。

林之语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叫做她想干嘛。

真把自己当成水性杨花的人了?

她不吭声,径直绕过周霆琛,上了马车。

严如云从后面走来:“皇上,您言不由衷的习惯,可得改改了。

别说人家姑娘,我听着都膈应。”

周霆琛不答,抬脚迈过门槛。

不在意的时候,她如何,都是无所谓的。

真的在意了,就觉得处处都是情敌。

烦!

严如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

先不说看上的是不是弟媳,人家追姑娘,都是好话一箩筐,金子银子不要钱似的砸。

面前这位爷倒好,不刺人家两句都不痛快。

哼,他只是个护卫,管那么多干嘛呢。

咸吃萝卜淡操心!

严如云腹诽自己一句,也迈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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