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点燃了一根香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烟。
林莜薇不敢去看陈墨,因为她的心里也知道,陈墨早已经放下,纠结过去,画地为牢的人只有自己。
一根烟抽完,陈墨再度点燃了一根。
“对不起,我没想给你带来麻烦,可以不要对我失望吗?”
陈墨轻叹一声,很认真的看着林莜薇:“有意思吗?”
林莜薇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面对陈墨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但是我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了……”
陈墨狠狠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在脸颊,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墨墨你说过我们是朋友的。”
灯光下林莜薇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那双眼睛结满了讨好的笑意,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长而密集的睫毛不曾眨过一下。
“莜薇,你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吗?你知道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香烟燃尽……
密集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拧眉,眉宇间露出一丝挣扎痛苦,却还是勾起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轻笑了一声。
“知道!”
死死地攥着手掌,指甲嵌入掌心也感觉不到。
没有人清楚“知道”二字用尽了她多少气血勇气。
陈墨点燃第三根烟。
“别抽了。”
林莜薇再次开口。
“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中学,高中,十多年了,我知道我没资格在提过去,但是……现在……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和忆滢挺好,挺般配的,她比我这个认识十多年的朋友,更加懂你……”
说这话时,林莜薇眼角噙着泪水,用笑意企图将这泪水掩回。
陈墨能够看到她微红湿润的眼眶,或许她对自己还有一点点感情吧,但这份感情一定不是爱,而是习惯性的依赖。
因为爱永远只会期盼对方好,而不是伤害对方,自己对她十多年如一日的好,她只是忽然失去,落差不平衡心态罢了。
为了彻底断掉她所有念想,便沉声道:“我和忆滢同居了……我很喜欢她……等到毕业……我会娶她……”
“嗯,我知道了。”林莜薇脸上的笑意更多了。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也谢谢你让我成长,让我认清楚了自己,更谢谢你让我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你应该学会放下,人的一生很长也很短暂,不论是什么样的选择,一旦做出就不要轻易后悔,要大胆看向前走,不要停留……”
取出第四根烟。
扣动打火机,凉风袭来,吹灭了火烛。
再次扣动,风依旧不停……
火烛亮了……
陈墨微微抬眸,看着用衣服为自己挡风的林莜薇,忽然心头一酸……
林莜薇轻轻一笑,眼眸含着朦胧的水雾:“以前都是你包容我,照顾我,就让我为你挡一次风吧……”
风轻轻扬起她的长发,整个人显得格外孤寂落寞。
陈墨没有说话,扣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我做了一个梦……”
听到这话,陈墨夹着香烟的手一颤。
林莜薇仰起头,看着天空蒙蒙细雨,伸出手掌想要去接,腰间滑落颗颗湿润,分不清这是雨水还是泪水,但那空灵美艳的容颜,始终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的让人感到心疼。
“梦中的我其实马上就要和你订婚了,可是因为我的愚蠢,错过了……”
“而现实中的我,也失去了你,我真是傻,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我都将你弄丢了……”
林莜薇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说。
她没有说梦中的陈墨被自己伤的有多深。
或许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梦中陈墨当时的心情。
梦中陈墨遭受的一切,全部返还给了现实中的自己。
原来……
原来梦中的陈墨会是这样的难过……
自己全部体会到了,以至于自己完全无法走出……
陈墨极力保持着镇定,可衔在口中的香烟却在颤抖!
“那,那只是一个,一个梦……而已……”
林莜薇转身莞尔一笑:“嗯,多亏是一场梦境,不然,不然……”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用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不然被我伤害的那么深,该多疼啊……”
陈墨呼出一口烟雾,同样的仰头看向天空。
蒙蒙细雨打在脸颊。
心好痛……往事在一次被提及,那种痛感依旧存在……
可也仅仅只有一瞬!
都过去了……
现在的自己只想守着苏忆滢,守着父母,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陈墨笑了笑,狠狠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扔掉烟头。
情绪恢复正常:“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林莜薇看着陈墨的眼睛,依旧像天空那般清澈,但仔细看就又像深海那般深沉。
透过她的眸子,林莜薇看到宁静,看到了一个倒映出的自己。
她也笑了出来,像是小时候那样,他对她好,她对他笑,那时候的二人就是这般的纯粹。
可现在纯粹的人只剩陈墨……
“我能在给我两根,不,一根烟的时间吗?”
“我让在你身边多一支烟的时间,我想深深的记住这个画面,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会做出改变,变得更加成熟,因为成熟了,就不会总追着过去,而是大步向前看,对吗?”
陈墨没有回话,林莜薇却自顾自继续说道。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成熟,变成了曾经记忆中的样子,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回来找你吗?如果……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还抗拒我……”
陈墨点燃今天晚上的第五支烟,烟雾缭绕,周围陷入了安静。
香烟过半……
陈墨缓缓说道:“不会……”
“林莜薇,向前走,向前看,终究有一天你会遇见一个全心全意,只对你好的人……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你要好好的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