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以为,燕怀瑾既然那么在乎那个小鹭,就不会娶别的女人,可是显然,他低估了燕怀瑾。
燕怀瑾从暴怒中回过神,从新将整件事想了一遍,开始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所以,在裴湛来的时候,他就做足了准备。
他在宫里也有些耳目,加上裴湛忽然过来,燕怀瑾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脸上还有伤,衣服也穿着乱七八糟,一头卷毛经过一阵摧残更是不成样子。
脸上却挂着恶意满满的笑容,看裴湛就像在看自己的仇人。
他说:“你真的不知道她在装睡?”
裴湛说不知道。
他又说:“你回城那天他们正好出城,你和胡战又早就认识,我不信你们之间没有勾结。”
裴湛道:“我说没有你也不会信。”
燕怀瑾看着他,显然对于裴湛知不知情有没有帮忙已经完全不在乎,他说:“我知道皇帝的意思,他不希望我和太后勾结在一起,也不想让我娶柳贤,不过我偏偏不要他如意,我就是要娶柳贤,还要和太后勾结。”
裴湛觉得他像个任性妄为的孩子。
“你这么做,只会把小鹭推的更远。”
“我不这么做,她就会回来了?”燕怀瑾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道:“我不好过,你们都别想好过。”
裴湛骂了声疯狗。
燕怀瑾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疯了。”
裴湛和他暂时是没办法沟通了,不过裴湛走后,燕怀瑾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没多久门开了,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燕怀瑾看着他那张脸,冷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用真面目示人?如此偷偷摸摸的行为还真是叫人看着不爽。”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燕怀瑾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燕怀瑾怒道:“你放走了小鹭。”
“小鹭不是我放走的。”
燕怀瑾冷笑:“你少装,你敢说胡战不是你的人?”
他的模样像是要吃人。
那人找了个把椅子坐下,道:“胡战么,不算是我的人,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燕怀瑾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管胡战是不是你的人,我也不在乎你想干什么,十天之内,我要看到小鹭,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人看着他,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是这张脸此时看在燕怀瑾眼里却是叫他格外的反感。
这是一张假的不能再假的面具。
燕怀瑾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撕开这张假面具。
半晌,那人忽然站起来道:“没有人可以威胁我,怀瑾,路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以给你这一切,同样的,我也随时可以拿回来,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说完他便离开了。
几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也进了城,马车走的飞快,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很快他们便急急忙忙的去了城里的最大最好的医馆。
今天正是裴湛会诊的日子,马车冲进来,人已经抬到了后院,裴湛和许云知匆匆过去,院子里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因为血流的太多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大夫,请一定要救活他……”
裴湛让人将人抬进去,观察了下,此人不知道是不是被野兽袭击了,肚子上被咬掉了一块肉,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口,裴湛和许云知不是
外面等着的人也是着急,他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小罗给他们搬了凳子:“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伤成那样?”
“不知道啊,咱们去山里游玩,也不是
这人捂着头道:“这可怎么办啊,听说苏寻的姑姑还是宫里的妃嫔呢。”
小罗一愣:“你说谁?”
“什么说谁?”
“我是问受伤的那个……”
“苏寻啊!”
屋子里的人也看出来人的样貌了。
裴湛和许云知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面前的居然是苏寻。
苏寻的命是勉强保住了,不过为了安全,他还是要暂时住在医馆里。
裴湛去洗漱过后,才坐着思考苏寻的事情。
之前陶真说过了,苏寻出去游历去了,他们也想了各种办法要接近甄应天,可惜都失败了,国子监外围都是有天子护卫巡逻的,能进去到是能进去,可是风险太大,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裴湛考虑到种种因素就没控制甄应天,可是没想到自己才被宫里叫走,甄应天就跑了。而且走的有理有据,干净利索,若说是没人帮着裴湛是不信的。
只是没想到,在甄应天失踪的没多少天后,苏寻居然被人伤成这样送了回来。
这件事瞒不住,很快苏家就来人了,是苏寻的一个伯伯。比起京城的苏家人,燕北虽然也是嫡系,可是没法和京城的比,可苏寻招人喜欢。尤其是宫里的苏妃,只比苏寻大一点,两个人以前关系很好,苏妃非常喜欢苏寻,苏家自然不敢怠慢,问了好些问题,最后还是留在了裴湛这里。
裴湛坐在苏寻身边,他迫切的想知道,苏寻遭遇了什么?
苏家人同样想要知道,苏家在燕北有头有脸,人在京城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也不好交代。
后半夜,苏寻发起了高烧,裴湛一直守着,天亮后他还要进宫,陶真担心他休息不好,带着些饭菜过来。
裴湛忙了一天也累了,陶真做的刀削排骨面,面条虽然有些软了,但是味道是着实不错。
陶真问:“怎么样了?”
裴湛摇头:“不怎么好。”
“是人为吗?”
裴湛说:“表面上看不是。”
苏寻身上的伤口是野兽咬的,可能是狼,也可能是别的,可京城周边的山上根本没有狼,也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苏寻他们去的那座山也经常有人去采风游玩,从来没有出过危险。
陶真道:“你是说有人放出了凶狠的野兽咬伤了苏寻?”
裴湛就是这个意思。
陶真皱眉思考道:“狼的话野性难驯,不太可能,会不会是狗,就是那种很凶狠的狗。”
裴湛将最后一点面汤喝了,放下碗筷:“有这个可能。”
裴湛怕狗,想到苏寻身上的伤,如果真的是狗,那该是多大多凶猛的狗…
陶真想起了楚成林他们当初在燕北山上的事情,那座山也很大,有人报信是一方面,若是还有这么一只可以追踪可以伤人的野兽也就完全说的下去了。
这个甄应天,费了这么大劲,一个人到了国子监,如今又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到底是为什么?
裴湛喝了口茶,才说:“等苏寻醒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