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返回基准世界的人们不至于会带来多大的威胁。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转瞬即逝。然而很明显存在少数时候。
根本对他们的世界线法术一无所知的人们一旦被别有用心者拉入陌生的世界线,很大可能便再也回不来了。随着第二年的到来,这些不符合筛选机制的人会被真正符合筛选标准的个体丢下,为临时的世界线陪葬。
这不比什么鬼要危险多了。这些鬼可能只是一些执念的产物,有着自己明显的弱点,这些从别的世界线收拢来的人可就危险多了。他们是一个个完整的人,只是完成了对自己替代品的夺舍与修复,驱鬼术对这些危险分子来说毫无作用。
尽管每次这种被归拢回来的人都会在不久之后大量减少,回到自己新建的世界线,但还是会有有心留下来的。他们对基准世界造成的影响是无法抹除的。
因此,之前人们还为地位堪忧一事纠结,等到第一次回归发生在他们眼前之后,他们便再也没空为自己过去的地位哀悼。
岂止是失去优势。他们所有人都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什么累世豪门,什么名门贵胄,在这些不知哪来直接降临的对手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不小心活人便会如鬼般失踪,并在第二年过年时被准时销毁,再来不及后悔。
因为共同且巨大的威胁,这些势力只得搁置小矛盾,开始一起寻找解决之法,看看如何能够扭转局势。
他们自然而然地盯上了被改造过后的限位螺旋。那个限位螺旋被用于每年过年时成为诸多世界人们返航的灯塔,如果停用了那个限位螺旋,局势很快就会变得没那么复杂。
他们敢如此直视虎口,自然有他们的倚仗。这么多人这么多势力不是蠢子,各尽所能,他们总能找到与这样的对手对抗的方法。
这其中有一个最简单的文斗方式,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之间自我放逐。
他们穿越世界线的方式依赖于空泡。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们的法术经过代代改良,已经可以更加轻松地快速释放,以在各种极端情况下发挥作用。
只要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基准世界以外的世界线,那对方就极有可能自以为失败,而进行另外独立的时间线切换。等到眼前剩下的人变成了没有威胁,只会被别人的说法裹挟的替代品,那危机就算彻底解除。
通过误导让对方自暴自弃只是最早期的用法。经过重建合作,他们很快找出更多对付这些从其他的世界线诞生的产物的办法,逐渐拿起了自己抢到限位螺旋的基础。
那些会在前往其他世界线后直接消失的人多半是凭空产出的替代品觉醒,生于产生世界线时错误的念想。而会留下替代品的则是那些理论上真正不灭的人。
这些说法听听就得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都在逐渐失效。会留下替代品的不一定是真正在基准世界中降生的人,亦有可能是鸠占鹊巢。
不用外界如何做,他们自己也在因为无休止的膨胀而走向末路。不安的成员决定背道,只为求得一个不再令人愈发不安的现实。
其中最简单的方法自然就是阻断这种世界线合并或者分裂的技术超过控制范围的传播。
光靠不安的人们自己是无法改变现状的。于是受到策反的人们开始向收紧每年的回归方面发力,最终目标是彻底移除这每年启用改造过的限位螺旋的活动。
他们可以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天堂之中,只要从来没有人强调什么才是真正的现实,强调所谓的基准现实的地位,对人们造成的困扰显然也不至于这么多。
人口越来越多,想要摧毁限位螺旋的人也越来越多。内外皆有不愿接受这限位螺旋教他们什么是现实的人,如此消耗之下,如何可能维持下去。
限位螺旋在支撑过一定时间之后最终还是被停用了。其改造回了原本的样式,只用来清理过量导致问题的世界线。
与之前限位螺旋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相比,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不同的世界线不会再因为偏移而走向末日,他们使用起这些世界线来也明显更加得心应手,没有了之前的诸多限制,甚至完全开辟了眼界,与往常不可同日而语。
清理过一次世界线之后,世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他们的世界多了一个不论哪个世界线都有机会竞争的跨世界线组织,用于以完全的旁观者视角在一个完全没有生活可言的领域掌控一切。
完全的旁观者对于改变一切没有什么想法,永远感到事不关己,拥有神圣性的同时,不免让人们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是否还是人产生疑虑。毕竟如此过于大公无私,并且回来之后判若两人,这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经历了什么。
怀疑不怀疑是一回事,选不选又是另一回事。这些回归之后判若两人者洞悉了很多东西,极其擅长趋利避害,个人实力很快提升,纵使已经脱离岗位很久,他们的威望却依然不减。
在他们这边局势变动,产出新的替代组织的同时,这些临时合作的势力合作基础也在日渐薄弱。一切稳定之后,好多原先看起来还好好的势力突然作鸟兽散,很快蒸发了。
本来就只是一个联盟而已,这些想要通过制造极其危险的幽灵来让人们重视他们的法术的联盟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失去了核心的吸引力。
毕竟他们看起来实在是虚伪,打着驱鬼的旗号衍生文斗,但在真正了解之后,他们却在设计制造相应极其危险的幽灵,用以养寇自重。就像他们曾经一样,人们缺乏最基本的凝聚力,只为了利益而联合在一起。
于是,在核心利益出现明显的分歧之后,联盟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