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断崖其三

天见她恢复之后直接就走了,看样子并不打算和她继续讨论一下那个阵法。

她可从没有系统地学过法阵一类的东西,对于解读阵法还是相当有压力的。不过既然她追不上,那也就只能自己研究研究了。

从这方面讲,天这么搞确实有点不负责任。

她没敢在这里展开魂幡,拿着还卷着的旗子快步从外沿想绕回自己的房间里。

她想绕是有原因的,毕竟她还看不太懂这阵法,没必要拿旗子卷入麻烦中。

不过麻烦并不会规避不想找麻烦的人。

“你这一出去,可是出去了相当久啊。”

突然传出的男声瞬间在她刚准备走的时候就控住了她。

可以确认的是,她从来不认识任何异性,只有自己单方面了解武身边的那些人而已。突然有人主动来找她,这完全不正常。

她瞬间回过头来,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有人又来这里抓她来了,手上卷着的魂幡一下开始有了动作。

不过实际上来找她的并不是来抓她的,是她几乎没怎么听过说话,但确实知道的武的二徒弟元。

这位和天有那么点相似,但家周围的人并没有退散得那么彻底,只是这位比较怪异,整天窝在家里而已。

毕竟武收的徒弟没几个正常人,这也见怪不怪了。不过有一点他们师兄弟是一样的,就是他们都比她小不少,对她来说都算小年轻。

不过她可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关注自己。这一下子就好像突然发现了跟踪狂一样。

不过元并没有心思找她胡闹,靠在那边的墙上继续说着他的:

“人们聊天都说你让师傅找去了,但今天不论师傅还是大首领,他们都一直在家。这两天唯一的变化,就是你的那个吵闹的旗子转过一次手。”

前面说的问题不大,但他突然说的“吵闹的旗子”就有点吓人的意思了。

作为这魂幡的制作者,她可从来不觉得这旗子吵闹。这话说的跟闹了鬼一样。

“今天你回来之后,我能感觉到那个旗子明显地活跃了。我知道我那个师弟曾经把他的狗变成半妖,这个旗子有所变化我一点不奇怪。但是关于这个旗子,我想提醒你小心一点。”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像是在怀疑他师弟一样。

天刚刚是救过她的,她是不怎么愿意怀疑他的。不过他们这师兄弟间的信任也过于脆弱了。

“你应该也知道,他的法力来的很奇怪。虽然找不到什么苗头,但我怀疑他是受到过妖神的蛊惑。”

“应该不会吧……妖神为什么要蛊惑普通人……”

听到这她就完全觉得是他想多了。他举的这个例子实在太离谱了,完全没有一点点说服力。

元平时和别人说话很少,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说服力不高很正常,他早就做好了被不相信的准备了。他抬头看看完全不相信他的那位,也没有过多反应,不打算争辩,只是不再看她,看向了别处。

“我知道我看起来像是嫉妒他,但我并没有。我只是觉得他身上的变化很不可思议。”

她还没想到嫉妒这一层,元突然就提出来引走,让她的规避进程突然被抢了去,直接打断了她的逃跑。

“这魂幡上写的每一个名字,我都认识。也许说不上,甚至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但自从他们身上带上自己特定的符号之后,我就已经能完全感知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存在了。”

她突然感觉一下被扒了底,合着自打她很早以前开始造魂幡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在他感知的监视下了。

她这边感觉像被扒了底一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元那边相反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们每一个人互相都有很大的区别,但唯一的共同点让他们走上了同一条路,并最终不受控制地倒向同一个终点。他们其中不乏颇有天赋的,但天赋并没有改变他们的命运,他们还是走向了同一个终点。看到他们,我才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有多平庸。我们三个身为武师傅的徒弟,强度远超族里大部分人,但是我们绝对不是最有天赋的。成就我们的不是自己,是落在我们身上的资源。”

“大部分人与人之间差距没那么大。以我的观察,他的体质绝对没有达到能这么快提升实力的。但他的实力提升却很不正常。每次我试图看看他变强的原因的时候,都找不到他。我们的大师兄有非常完整而高位的家庭,他的强大有凭可依。但和我一样的天,他的力量却跳出带有印记的那一个个甚至过的比他好的人们,以完全不正常的速度成长。也许我不该怀疑他,但他身上真的有我难以相信的部分。”

元就像分析大数据一样阐述他的观点,她是彻底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他问题的答案就在这个旗子上。不过知道这些并不影响她感觉隐私全没了感觉想跑的感觉。

“这个应该你问问他就好了吧……同样的目的,完成的路子应该很多吧……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去跟我的姐妹们碰个面,先走了哈……”

说着被元踩雷炸跑的那位直接强制脱离,留下元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和天的对话,他早就全听下来了。对于这“一线生机”的说法,以及一直都是办法找到他的话,他是真的难以安心。

这个魂幡昨晚突然朝他未知的方向离去,他感知到之后立刻就赶了上去,却并没有赶上。那幡离去的速度简直不是人的速度。不怎么出门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那个方向意味着什么。

直到第二天,和妖神打完的二位自差不多的方向回来。

他很想相信他是去帮他们了,但不论怎样,这好像都说不太通,尤其是这旗子作为“整个部族一手遮天”的“一线生机”。

她走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一直站在这里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