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来了?
曲鸣脸色猛然一变。
深吸一口气后,曲布政使迅速换上一副笑脸,转身向李凡打起了招呼。
“李大人!您总算回来了。下官早就说过,李总督你大人福大命大,此番攻打东瀛肯定不会有事……”
“是啊,毕竟东瀛没有曲大人。”
李凡假笑着附和道:“若是东瀛人有曲大人脸皮那么厚的城墙,只怕本官的虎蹲炮根本就打不坏,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大人,下官……”
曲布政使试图想解释什么。
李凡冷冷的看着曲布政使,打断道:“是你在说本官死在东瀛回不来了?你这么说可曾想过这消息传到京师,传到陛下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
“那是欺君之罪!曲大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曲鸣瞬间四肢僵硬,额头冒汗,手脚更是一片冰冷。
他昨日送信给丞相,说李凡死在东瀛未能按时归来,只怕京师已经采取行动了。
李凡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京师那边的行动必然受到影响。
如此一来,他得罪的可不只是李凡和女帝,甚至还有丞相和许多朝中重臣。
该死!这个李凡就不能晚几个月再回来吗?
曲鸣悲愤地想着,果断跪在李凡面前自救:“李大人,这不是下官的主意!是有人让下官这么做,下官也是被逼无奈啊!”
“哦?那么是谁让你说的?”
李凡一脸嘲讽询问道。
曲鸣本就是为自救胡说的,因此支支吾吾好半天,这才说出了一个京师纨绔的名字。
“是京师安阳侯府的单弘武。”
单小公子?
李凡听到熟悉的名字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一阵冷笑。
单弘武那可是林子安的狐朋狗友,单纯的地主家傻儿子,哪有能耐掺和到这种朝堂纷争里来?
只怕有人指使只是曲布政使的推脱之词。
“是吗?那本官回头便去信问一问安阳侯府是何意好了。”
李凡淡淡说着,离开了公房。
虽然没有相信曲鸣的话,但李凡却也没再和这位右布政使计较。
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么就有自信让这位曲大人再掀不起风浪。
况且,他现在刚刚下船,既要给林清寒写信汇报,又要处理临安公务,安排好银两,可是很忙的。
……
三日后,李凡死于东瀛的消息抵达京师,飞快传遍金陵的大街小巷。
哪怕金陵周报努力呼吁百姓“不信谣不传谣”,却依旧挡不住茶馆酒肆中百姓们八卦的热情。
“可惜了李大人这么好的官了。”
“果然,老天爷也不舍得财神爷久留凡尘啊!”
相较民间的惋惜,皇家银行中的氛围却十分紧张。
“方经理,李大人真的死了吗?那银行以后还正常给利息吗?”
“方经理,银行以后还能办贷款吗?”
“我要兑换纸钞!李大人不在了,谁知道银行以后还能不能和以前一样……”
一些存款大户、还有商人,将银行经理方学成团团围住,试图确认自己财产的安危。
方学成板脸看着吵闹不休的商人们,神情严肃道:“各位,李大人生死之事尚无定论,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
“况且,各位是不是忘了,我们这里是大夏皇家银行!”
方学成骄傲道:“银行是有陛下股份在的。根据股权协议,如果股权持有的一方发生意外,另一方有权收购全部股份。”
“各位急匆匆来大夏皇家银行闹事,是觉得陛下会赖账,会吞掉各位的存款和白银吗?”
打着女帝林清寒旗号,方学成很快便稳住了银行的局势。
但京师商会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利益而聚集的商人往往会为利益而离开,因此提出退会的商人数目格外的多。
“你们怎么能这样!李大人往日什么好事都想着你们,对你们多厚道!你们怎能如此不仁不义!”
会长钱都来愤怒地质问道。
“李大人不在了,肯定会有人盯上商会,盯上我们的钱袋子。我建议钱会长也尽快找个新靠山吧!待在商会只有死路一条。”
退会商人回答着,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而在这时,顺阳公主府的马车急匆匆地进了宫。
“皇姐!李凡真的死了吗?”
林清雅不管不顾地闯进林清寒的书房,眼中满是愤怒和慌乱。
“林清雅!你的礼仪是白学了吗?”
林清寒皱眉,不满对胞妹呵斥道。
“皇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礼仪?”
林清雅一脸惊讶,怒气冲冲道:“李凡生死未卜,你应该尽快派人出海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端着女帝的架子,挑我的礼仪!”
林清寒脸色一沉,冷声让小月等宫人都出去,这才继续与林清雅沟通。
“林清雅,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担心李大人吗?”
“你担心他,你就不该派他出海!大夏那么多人,打东瀛难道就非要李凡去不可吗?”
林清雅失去理智一般质问着皇姐,林清寒却只是沉默不语。
她何曾没后悔过这件事?
但她是帝王,所以很清楚事情发生过了便无法挽回。
因此哪怕再后伤心后悔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更不可能像林清雅一样找人去哭闹发泄。
哪怕她心中无比羡慕自己这个肆意的胞妹。
沉默片刻,林清寒轻声道:“小雅,李凡究竟是死是活,现在只是一些传言,就连我也无法确定真假。”
林清雅顿时对林清寒怒目相视。
林清寒则是恢复了镇定,盯着林清雅不紧不慢道:“不然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李凡的死讯吗?”
林清雅哑口无言。
她当然不是为了听到怀消息而来。她只是担忧惧怕,心中难过,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见林清雅不再做声,林清寒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不能否认存在李凡命陨东瀛这个可能,但你要知道,我们是大夏皇族,根本没有时间去悲伤。”
“李凡对大夏的重要你很清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朝廷目前的平衡会被打破,我们林氏皇族马上就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