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顾寒安想要了她的掌家权?不,绝不可能!
安姨娘神色怔愣一瞬,很快笑着摇头。
“张嬷嬷这是心疼我,不过我并不觉得劳累,能为大小姐和定远侯府出力,是我的荣幸。”
“再者,我都管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想来再过不久,等明玄娶了妻,我也就可以松松手了。”
对上顾寒安淡然含笑的眉目,她又心虚的解释道。
“也并非我舍不得放权,只是这管权的人换来换去的,怕是底下的人也不习惯,世子能够理解的吧?”
停顿一秒,在顾寒安的目光如炬中,她又强忍着腿肚子的打抖,加了一把火力。
“更何况,若是被有心之人知晓了,添油加醋传了出去,怕是外人还以为顾国公府的手伸得很长呢,我呀,也是为了你们考虑。”
顾寒安轻描淡写的收回视线:“行,只要安姨娘有心打理就成。”
“笙笙是我的夫人,又是定远侯府的大小姐,得时时刻刻保重好身体,故而我能处理的事,都不会扰到她的头上。”
话说到这儿,他轻轻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苦茶后,态度随意,语气轻佻。
“明玄的事,往后我便接手了,至于定远侯府,便且看看吧。”
“若是安姨娘做不好这一份差事,那我再派人前去协助。”
顾寒安神色慵懒,三言两语就在她的头顶上架了一把大刀,给她构成了威胁。
安姨娘气得不得了,但是面上却没敢表现出分毫。
白着一张脸,赔笑道:“是,我定会好好努力,不让世子爷费心的。”
声落,她松了一口气,瞧着顾寒安仍旧没有反应时,余光在不经意间扫到了身后的张嬷嬷身上。
又强忍着痛心,再度福身:“方才是我不善言辞,又未能管束好下人,让世子见笑了。”
话落,才瞪了一眼张嬷嬷,呵斥:“多嘴!”
“还不快向世子和大小姐道歉?”
张嬷嬷磨了磨牙,心知顾寒安是个不好糊弄的。
刚才后面几句话也存了威胁人的心思。
若是她和安姨娘从顾国公府出去,就失去了定远侯府的掌控权,怕是主子不会轻易饶过她。
张嬷嬷在心中琢磨了一下之后,很快就抬手扇了自己两巴掌。
“是奴婢多言了,万望世子和小姐见谅。”
那两巴掌响亮,季幼笙诧异看了一眼,便见张嬷嬷两边面颊都高高肿起。
这人是个心狠的,对自己都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要是两人对上,她能够获胜的概率太小了。
季幼笙又轻轻的抱住了顾寒安,闭上了眼睛,心中疲累。
安姨娘一直在密切留意着季幼笙的一举一动,见着她的动作。
凑上前去,关心道:“笙笙,你还好吗?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我有个表兄在太医院做太医,我晚些时候给他递帖子,让他抽空过来给你瞧瞧,如何?”
安姨娘甚至凑上前去,想要近距离观察季幼笙的情况。
顾寒安悄无声息的提醒季幼笙。
季幼笙突然站起身来,吓了她一大跳。
语调无悲无喜:“有劳姨娘关心了,但我无碍,只需要多多休息即可。”
眼前的这个人虚伪至极,前后不一,和过去记忆里的安姨娘大相径庭。
但人不可能是一下子就烂掉的,只能说从前的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安姨娘的真面目。
季幼笙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却充满了过去讽刺与痛苦的“甜毒”回忆。
她死死捏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安姨娘若是没事,便回去吧。”
“我累了,想休息了。”
话语里竟带了赶人的意味。
安姨娘眼皮恶狠狠一跳,不知道顾寒安夫妇到底信了她多少。
只能够试探道:“那太医的事?”
别说安姨娘,便是和她相关的人和事,季幼笙也不想有任何接触。
季幼笙心中反感到了极点,身形摇摇欲坠,不过眨眼功夫,就昏了过去。
顾寒安第一时间把人搂住,往怀里带。
声线透露着十足的寒意:“来人,送客!”
都这样了,安姨娘总不可能还没脸没皮的跟上来吧?
季幼笙思绪刚泛滥,安姨娘就死皮赖脸的跟在顾寒安的身后。
“世子,笙笙如今的身体这般弱,竟动不动就昏迷,定是我之前照顾不周的缘由。”
“如今她虽已为外嫁女,但于我而言,她仍是我们定远侯府的大小姐。”
“我想像从前一样,伺候在她身边,照顾着她一日三餐、吃穿住行,直到她彻底痊愈。”
“如此,我方能心安。”
顾寒安轻轻一笑,一双深邃的黑眸仿佛能洞穿一切。
“她既已是外嫁女,那照顾她的重任,自然该交到我这个夫君的身上。”
“怎么?安姨娘是觉得本世子还不如你会照顾人是吗?”
安姨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袭来,遍布五脏六腑。
“不是的,我是觉得专业的事应该交由专业的人来做。”
“世子您是男人,那双手该用来图谋前程,而非浪费时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
顾寒安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像是在斟酌着一些什么。
安姨娘胆战心惊,却也轻声地表态:“世子可以放心将照顾大小姐的事情交给我。”
“自从夫人和侯爷相继去世后,大小姐和明玄少爷都是我照顾长大的。”
“他们的一衣一饭,都是经由我手打理的,每每生病都是我陪伴在侧,日夜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安姨娘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属实,除去她的动机是不好的之外。
季幼笙遍体生寒,想要反驳,却被顾寒安隐秘按住。
安姨娘瞧见顾寒安不回应,只定定站着,心慌意乱,试探地问:“世子您觉得如何?”
顾寒安如才回过头来,声音从喉咙中溢出,满是凉薄。
“安姨娘所言,不都是你身为奴才该做的吗?”
奴才两字,将她的邀功全都拍落在了地板上。
安姨娘错愕、震惊、愤怒,最后闭上眼睛,牵强道:“我、我照看了定远侯府众人那么多年,还手握管家权,怎么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