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放心,世子没事儿。”
来福故作镇定的撒谎:“他只是有点私密的事情需要处理。”
“行吧。”
季幼笙如真信了般,将食盒放到他的手上。
郑重其事交代:“等会你记得提醒他,别忘了用膳啊。”
“食盒里面我都放了保温的东西,但还是尽量让他早点吃。”
季幼笙满脸认真,都在强调食盒的事情。
来福听着上了心,抱着食盒正想应话。
然而季幼笙眼疾手快,直接跃过他,破门而入。
姜子启刚好出针,逼迫顾寒安吐出体内残余药物。
这一幕,正好被季幼笙看了个正着。
她站在原地,哆嗦着,泪水打湿了眼眶,却挂着未落。
“夫君”两字很轻,却足以让在场两人僵在原地。
姜子启从方鸿处听说了不少季幼笙的事情。
便是连促进季幼笙恢复记忆的熏香,也是他指点方鸿做出来的。
可这还是他头一回见落水醒来失忆的季幼笙。
总体似乎、比他预想的好多了。
姜子启八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甚至贴心让位。
季幼笙捏着帕子给顾寒安擦拭唇边血迹,水眸湿润。
“夫君,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因为过度操劳而吐血。”
“明玄的事和酒楼的事我一定会尽快挑起重担,不让你担忧的。”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季幼笙满脸自责,泪水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砸落。
顾寒安虚弱抬手覆盖上她的手背。
“笙笙,这不关你的事儿。”
“是我自己没注意,一不小心便旧疾复发了。”
察觉到身侧那道八卦打量目光,顾寒安后面编织的谎言便一时难以开口。
他先是没好气地瞪了姜子启一眼。
道:“你就没点眼力见儿,自己离开吗?”
“非要在这儿听我们夫妻俩的悄悄话?”
“你若是这般闲得慌,不若去寻个媳妇儿。”
“都一把年纪了还孑然一身,便不怕老了后无人帮你收尸?”
一顿输出猛如虎,姜子启面色变了变。
傲娇翻了个白眼,提着医药箱就走人。
娶媳妇?娶什么媳妇儿?他一个人过难道不香吗!
顾寒安那种人,一看就是妻管严,压根不懂他的快乐。
门被“咚”的一下关上。
季幼笙被吓得身子颤了颤,方才回过神来。
顾寒安笑说:“你瞧,我都能骂人了,已经快好了的。”
“你不要再哭啦,你这样子瞧得我都心疼死了。”
季幼笙吸吸鼻子,止住泪。
“不、不可以说死的,呸呸呸。”
顾寒安学着她的模样,配合道:“呸呸呸。”
“不说、不说、我以后都不说了。”
季幼笙见状,面颊微红,可还是低下头颅。
“夫君你不要安慰我啦,你这段时日那么忙。”
停顿一瞬,她抬起头来,满脸愧疚道,“我都没帮上忙。”
“相反,我还在很多事情上拖累你,甚至影响你的进度。”
顾寒安抬手,捂住了季幼笙的嘴巴。
摇头苦笑:“真的不怪你。”
“你凑近些,我与你说说详细情况。”
季幼笙抿着薄唇,将信将疑。
顾寒安声线轻柔,在她的耳畔淡淡道,“其实我的身体不好都是装的。”
季幼笙眼底的担忧浓浓浮出,仿若一层网编织。
若是他的身体很好,怎会走几步路就喘气?怎会吃得比孩子们还少?
虽说现如今情况有所好转,但也不容忽视。
没准现今就是因为身体太差,吐血,甚至出现了幻觉呢?
季幼笙握住顾寒安的手,轻声说:“夫君,不必担忧。”
“无论你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我会好好努力,只要有机会,就为你寻医问药,直到你彻底痊愈为止。”
季幼笙的声音中满是泪腔,但态度却是无与伦比的坚定。
顾寒安叹息一声。
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千千万万个谎去圆。
他如今就连说真话,笙笙都不信了。
他深情看向季幼笙:“笙笙,你放心,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
“无论怎样,我一定不会抛下你先去的。”
“我会努力,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季幼笙一阵感动:“好,我当真了。”
“你若是骗我,我就在你的头七当日另嫁他人,花轿还会绕着顾国公府走个十圈八圈。”
“而且以后逢年过节,我还会带两个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一起去给你烧香,但不烧银钱。”
“我还要让我们的孩子当着你的面喊别的男人爹,和别人在你坟前夫妻恩爱。”
小姑娘死死咬着牙关,说出来的话极其狠心,但却是泪眼汪汪的。
顾寒安把人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才将人安抚住。
看着眼眶红通的心上人,他忍不住苦笑。
如果笙笙知道真相,恐怕会巴不得他直接死了呢。
毕竟曾经、两人关系那么恶劣。
如今笙笙不过是因为失忆,觉得他们曾经很好,才会对他好。
不过这样子也很好了。
他且行且珍惜。
顾寒安因快速调整状态,握住季幼笙的手贴贴。
季幼笙刚放了狠话,瞧见他的这般模样,心疼得无法附加。
轻声宽慰说:“夫君,你好好的,我们也好好的。”
“好,我会尽力的。”
顾寒安安慰着她,与她一阵甜蜜。
不过入夜时,却板着脸将她赶走了。
“我的身体我心中有数,晚点姜子启还会来看我。”
“若是届时他看到我们夫妻俩睡一块儿,没准会怎么想呢。”
顾寒安拿了姜子启当挡箭牌,好说歹说,才将季幼笙支走了。
之后他轻咳几声,又往一旁吐了一口鲜血,方才虚弱躺倒。
“啧啧啧,想不到威风凛凛的顾世子,哄起小姑娘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顾寒安没得力气和他争吵。
只道:“快些吧,不然就离我远些,免得稍后溅了你一身血。”
毕竟方才他一直隐忍着,不敢有丝毫异样。
姜子启长叹一口气:“好好好,我这就来。”
“当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咯,这辈子才给你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