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争没听到回应,不悦地发出一个音节:“嗯?”
智鑫感受到那威慑感,立刻回神。
“明白,属下这就去做。”
言罢,还是硬着头皮,卑躬屈膝。
“王夫人,您这边请。”
李争早在刚才就已经大步离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她。
季秀玉一时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只能够往外走去。
日子慢悠悠而过,云卷云舒,日升日落。
一转眼,就过去了三天。
这日,李争刚退朝到家,听监视侯府的人说季幼笙出门时,他立刻换了一身贴身的劲装出了门。
季幼笙本在小摊贩上看玉簪子,一道黑影突然笼罩而下。
她不解抬头,看到是李争时,连忙退后数步。
男未婚,女已嫁,大庭广众之下,当保持距离。
季幼笙眉目一片冷意,扭头转身就走。
便连那一直纠结要不要买的簪子也给舍了。
李争拿起簪子追了上去,智鑫在后付钱。
“笙笙,你等等我。”
季幼笙走了一条街,仍未甩开李争,面上薄怒。
“李世子,你这是要作甚?”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们如此,于礼不合!”
彩杏护在季幼笙身侧,看李争的目光如看阴险歹人般防备。
李争一时语塞,强行解释。
“笙笙,你那日可是好生伤了我的心。”
“我们毕竟自幼一起长大,难不成还能有隔夜仇不成?”
“这支簪子就当是送你的赔礼了,你别待我这般冷漠,可好?”
他的神色中甚至透露着几分卑微和祈求。
附近百姓众多,有不少爱看好戏的已经自发聚集在了一起。
季幼笙一看到人多,小腿就忍不住发抖,想哭。
除去刚才那两句狠话,便是一句多余的硬气话也说不出口了。
彩杏情急之下出声。
“李世子,你可莫要咄咄逼人。”
“有什么事,你去找我们家世子爷,来这儿为难我们小姐,算什么英雄!”
李争像被批评的小朋友,难过的低下了头。
“我……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季幼笙有些许的无措。
李争抬头不经意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窃喜。
他楚楚可怜,正想说些什么,怎料……
一个疯女人突然冲了出来,双手还各揪着一个孩子。
“李争,你前几日让智鑫过来与我所言的,是几个意思?”
“我为你生儿育女,心甘情愿被你娇养在外,不图名分,结果你却想甩了我?”
“你为了这么一个有夫之妇,想丢了陪了你十年的我?我没名没分跟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说舍弃就舍弃了?”
一场质问戏出场,在场的众人面色几经变化。
有人认出了李争的身份,惊呼:“那是前几年的武状元吧?”
“他不是一直对外宣称未婚未育吗?怎么会有一个十年的外室?而且还和别人生了一儿一女?”
“哦豁,陛
各色言论配合着各种表情,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直勾勾剜着李争的心。
他一巴掌直接扇在疯女人的脸上。
“放肆!吾乃朝廷命官,尔怎敢肆意破坏吾之名声!”
疯女人虽为外室,但从身上的衣衫和精致的面容不难看出。
她被养尊处优多年。
如今甫一受了这一巴掌,怎么能忍?
疯女人眼底含泪。
“李争,你敢对天指誓,说你和我杜云苓毫无关系吗?”
两个小孩也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拉着李争,一边拉着杜云苓。
口中喊着:“爹爹娘亲不要闹了,念莜
槐晟会乖乖听话的。”
李争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一个头两个大。
他被气得面色铁青时,更是径直甩开两个孩子的手。
两人尚小,大的女孩不过七八岁,小的儿子也就六岁多些。
怎么可能受得了大人这么一甩?
当下落地疼得嚎啕大哭。
季幼笙是有孩子的,当下心疼地蹲下身去,捏着帕子就想给两人擦眼泪。
怎料离得最近的小男孩一把用力拍开了她的手,怒气冲冲地瞪她。
“你个坏女人,就是你抢走了我们爹爹,你还想害我们,滚啊!”
他眼眶通红,内里满是恨意。
季幼笙被吓得退后,一着不慎,一个屁股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扭头看向四周,才发现。
李争的外室杜云苓长着一张和她有七八分相像的脸。
就连穿衣打扮的风格,也和从前的她一模一样。
若非熟悉之人,定然认不住两者之间的区别!
她像是被雷击一般,怔怔愣在原地。
彩杏也吓了一跳,先把季幼笙搀扶起来。
“小姐,我们要现在走吗?”
这儿里三层外三层,满满当当围着的,全都是人,怎么走?
更何况,她明明和李争没什么的,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如今却被人冠上一个“有夫之妇当三”的名头。
她当然要说清楚了。
不仅仅是为她自己,也是为了顾寒安。
季幼笙眼底忽而迸发出了一抹坚定,直勾勾的视线带着审视落在李争身上。
李争先是周身一冷,心下一慌。
才上前试图拉着季幼笙的袖子。
季幼笙轻车熟路躲开,神情冷漠:“李世子,我们之间并不熟。”
“我和你也只是区区见过几面而已。所以请你不要纠缠,也不要说出那些让人误会的话来。”
话刚落下,杜云苓就上前抱住李争的小腿。
“官人,你也听到了,季小姐她、她并不喜欢你。”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我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而她却早已嫁做他人妇。”
“这么多年吊着你,没准就是为了你的钱而已,你千万不要上当。”
类似的诋毁话语出现,现场的风声又再度转变。
“这个女人也真是的,明明成了亲,还要勾搭别人,不要脸。”
“一看她是个不安分的,啧啧啧,这李世子啊,还真是命好。”
“害,羡慕别人作甚?听说这位小娘子是顾国公府的少夫人,听说她夫君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这女子才敢这么大胆吧?没准过两年,我们也能有这样的福气呢?”
有些人说着说着,竟然说起了荤话来。
季幼笙目瞪口呆,没成想,本想和他们撇清关系,结果还是沾染到了自身。
最关键的是,那些人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顾寒安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