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大手触碰到后背那刻，她如梦初醒。
“夫、夫君不要。”
声线颤抖，眼眸祈求，身子僵硬。
顾寒安的情欲在那一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
他哑音蛊惑道：“笙笙今日不是想要、报答我么？”
“你的报答、不是应该附和我的要求吗？”
“不若给我一个、重谢？”
动作随着话语的步步深入，最后停在季幼笙的耳垂边。
一个含，一个抖。
季幼笙羞涩拒绝。
“我、我困了。”
眉目间带着逃避之色。
顾寒安忽而掐着她的胳肢窝，将人从书桌上夹起。
季幼笙双腿不自觉勾上顾寒安腰肢。
在她以为顾寒安会不顾她的想法，直接把她扑倒时。
顾寒安却只是把她放到床边：“睡吧。”
她愣了一下，害羞地滚了一圈，进了最里面。
扯过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头也顺势埋进了被子里，遮掩得严严实实。
顾寒安拉了拉，把她的脑袋放了出来。
看着她抿着水唇，一脸无辜模样，问：“不闷？”
“不、不闷。”季幼笙结巴回话，面上红热。
不过眨眼功夫，又想重新躲进去。
顾寒安一把将人连被捞到怀里，轻轻抱着，满足的闭上眼睛。
“放心吧，笙笙，你不愿意的事，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季幼笙探出头来，看着顾寒安瘦削的面容。
“嗯”了一字后道：“谢谢夫君。”
今日之事，她拒绝是因为她从未体验过男女之事。
无论魂穿前，还是前世今生，她都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灵魂的人儿。
早夭了那么多次，除去上次和顾寒安暧昧，险些擦枪走火外。
完全没有实战经验。
若是贸然开始，怕是会惹起顾寒安的怀疑和嘲笑。
毕竟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要是什么都一窍不通，也说不过去。
顾寒安没做回应，等季幼笙沉沉睡去后，才下床点燃了熏香。
这段时间他谨记方鸿提醒，在笙笙入睡后，点燃香料，促进她恢复记忆。
但近几日，笙笙没有任何异样。
他希望她恢复记忆，又害怕她恢复记忆。
却不后悔谨遵医嘱，助力她恢复记忆。
——
晚春时节，院中芳蕊已残，只余层层竹叶深且浓，随风摇曳生姿。
季幼笙走在竹道小路上，抬头却见半边水池对面，精巧小楼一角的檐下，站着几个人。
视角转近。
她看到了身形瘦削的“她”、顾寒安，两个未及大腿高的龙凤胎，还有穿金戴银的季秀玉。
“季幼笙”垂下的睫毛在眼底下投下一片厚重的阴影，表情是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顾寒安，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给自己家人花点钱怎么了？莫非、你不舍得？”
“呵，看来你也只是会嘴上说说而已啊，一个只会强取豪夺的人，哪有什么感情。”
“顾寒安”用力攥紧拳头，似强压下心中苦涩，哑音道：“笙笙，不是我不愿意，而是……”
“而是觉得我们不配。”“季秀玉”长相娇美，嗓门却是微大，面带嘲笑神情。
“笙笙啊，我见你这个夫君也不怎么样嘛，又要求娶你，又不扶持你的娘家。”
“感情好处全让他占了，现今你的清白被他毁了，孩子也有了，他也无所谓你了。”
“季幼笙”将她的话听进心中，目光像淬上毒药一样狠毒，落在一家三口身上。
最后才咬了咬牙，半低着头，眼底凝聚着压抑的恨意，问“顾寒安”：“这个钱、你出不出？”
“顾寒安”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你既想要，我给你。”
“季秀玉”双手环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在“顾寒安”拿出钱的第一时间，将钱抢走。
“你若是早早这样子做，哪还有什么后续嘛！”
“非得吃些苦头，男人、就是贱！”
音落，也不管几人什么反应，就扬长而去。
“顾寒安”纵使被骂，也没有反驳，只一手牵着一个小萝卜头，略带祈求地看向“季幼笙”。
“笙笙，今日陪我们用顿饭可好？”
“我嫌恶心。”
“季幼笙”声音冰冷倨傲，扬长而去。
冷漠的声音似乎染着冰块，慢慢地蹦了出来。
“顾寒安，以后我家的事我希望你心中有数，要是做不到无条件扶持帮助隐忍，就给我一纸休书。”
“你只是我的一个工具人而已，这也是你自己求来的，其它的，别奢求，求我也不会给你。”
“因为我觉得、你们三个人都脏！”
“季幼笙”话语到此，回头阴冷地看了留在原地的三人一眼。
见着两个孩子被吓得哆嗦，她才冷笑一声，慢悠悠而去。
“顾寒安”就这么看着她离开，眼底沉得发暗。
两个孩子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敢放声嚎啕大哭。
一下一下，就像一拳重锤，不停地敲击着季幼笙的心。
她猛地惊醒，看到红色砂帐时，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顾寒安已经坐了起来，顺势给她盖上薄被。
担忧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季幼笙身上，似染带不易察觉的哭腔。
“笙笙这是、做噩梦了？”
季幼笙回头，眼眶充泪，直接抱住顾寒安。
“我、我又梦见我对你和孩子们很不好了。”
顾寒安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只是梦而已。”
“就算真有什么，也是我和孩子们不对在先，夫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季幼笙抽吸好几下才平复心境，红着眼睛和顾寒安对视。
“顾寒安，你、还有什么特别想要对我说的吗？”
梦境中的一切特别真实，真实到：她甚至怀疑那一日顾成茹所言的，是不是假的。
顾寒安看到季幼笙眼底的迟疑和试探，捏着不知从哪儿来的一方帕子。
轻轻地擦拭着季幼笙额头上的薄汗，避开她的眼神。
“有。”
一字落下后，才回眸，像下定决心似的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季幼笙鼻头一酸，不知为何突然就凑了上去，覆上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