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缝,斜射进入屋内,鸟儿啁啾。
季幼笙慵懒伸了个懒腰,目光柔柔落在身侧的两小只上。
昨晚他们第一次和她同床,兴奋得到半夜才睡着。
这个过程中只差把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都倒腾出来了,可谓是可爱至极。
她只负责笑,附和,陪着他们开心,就觉得心被喜悦填满。
已经说不清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好像最近她的嘴角就一直没有落下过?
季幼笙失笑,慢吞吞起身,可刚掀开被子,两人就睁开了眼睛。
季幼笙诧异发问:“你们早就醒了?”
顾成茹面色僵了僵,低下头:“我怕以后都不能和娘亲一起睡了,所以才没起来。”
顾成乾也睁着黑宝石般的圆眼点头。
季幼笙讪笑道:“不会的,来日方长。”
话落,门便被彩杏由外推开。
她看到屋外的日头,大吃一惊:“糟糕,你们要迟到了。”
她上学时可是最乖巧的学生,从不迟到,但是却深知。
学堂戒律深严,要是学子无缘无故迟到,可是会挨夫子打掌心的。
两小只还这么小,会疼的。
她应该早点醒来,喊他们起身的。
都怪她,听着他们活宝似的说趣事,听过了头。
季幼笙的秀眉拧成了一个结,眼睛中满是自责。
顾成乾安抚似的拍拍季幼笙的手背。
“娘亲放心,吕夫子人很好说话的,我们无事的。”
顾成茹也乖顺点头。
“我们平日可乖了,吕夫子待我们也极好。”
季幼笙的心还是悬着。
彩杏笑着开口。
“您们呀,都快先起来吧,世子可是只给请了早课的假,您们用过早膳之后,还要去学堂的。”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三脸懵逼。
在接受到彩杏肯定的眼神后,齐齐松了一口气。
两小只的行动力很强,洗漱起来甚至要比季幼笙快上半刻。
三人一起用了早膳后,季幼笙又将他们送去学堂。
看着两小只笑颜如花的脸蛋,蹦蹦跳跳的模样,心都软化了。
直到马车“哒哒”行走在大街小巷中,她才后知后觉想起顾寒安。
不动声色地问了车夫一声:“世子他今早,也如往常一般去上朝吗?”
车夫愣了一下,温和回答:“是的,夫人。”
季幼笙悄然掀开窗帘,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
默默心想着:欠了接送顾寒安一次上下朝,改日得找机会补上才是。
不过,择日不如撞日。
顾寒安贴心为她和孩子们着想,提前请了假。
她偷偷过去,给顾寒安一个惊喜?
季幼笙思绪落下后,吩咐。
“我们直接去接世子回家吧。”
车夫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温声提醒:“夫人,现在过去的话,大概会早一盏茶的时间。”
“那便先转去五芳斋中买点芋头糕吧,我记得世子从前最爱这一口了。”
季幼笙很自然的接话,心中甚至泛起些许期待。
也不知顾寒安在退朝出来后看到她时,会是什么样一个反应。
车夫“哎”了一声,调转车头。
季幼笙很快如愿买到了芋头糕,她踩在小矮凳上,正想上马车。
彩杏急切的声音突然传来:“夫人、夫人等等我。”
她回头,看见彩杏双手撑着膝盖喘粗气,身后还跟着两个下人。
她不明所以地走上前去,替彩杏擦了擦鬓角的汗。
“怎么了这是?为何跑得这般急?我去接夫君,等会儿就回家了。”
彩杏小心看了季幼笙一眼,才道:“是,是府上来人了。”
“谁啊?”季幼笙有些好奇。
是何人有这般本事,能让向来稳重的彩杏有点紧张又忐忑?
彩杏捏了捏衣角,闭着眼睛吐出三个字:“杨嬷嬷。”
季幼笙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
杨嬷嬷是父亲的奶嬷嬷,定远侯府的家生子。
在十六岁的季幼笙眼里,因她掌家的缘故,之前和这位杨嬷嬷感情还算过得去。
可是怎么彩杏却表现得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季幼笙有些茫然,呼唤:“回马车上说吧。”
车夫重新驱车回府。
待季幼笙坐定后,彩杏俯身到季幼笙的耳边,小声的提醒道:“小姐嫁予世子后,府中的掌家权便落在了安姨娘手上,府中好多老人都成了安姨娘的人,这位杨嬷嬷更是在这五年期间数次替安姨娘来找您要银两,您可得提防着点她。”
季幼笙闻言,神情茫然了片刻。
没想到自幼陪她长大的老嬷嬷最后会成了安姨娘的人。
她的心中一时有些发酸。
像是被一拳头击中似的,闷闷的,有些难受。
眨眼功夫,她就低下了头,紧紧捏住了自己的衣角。
“我会多留意的。”
马车停,她交代车夫拿着芋头糕去接顾寒安后,才慢吞吞回屋。
尚未见人,便先听到了碗落地的清脆碎声,和杨嬷嬷的不满音:“你们家夫人,可真是让人好等呐!”
从前的杨嬷嬷极有耐心。
每次她步伐稍快,便提醒她要稳重。
可是数年不见,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彩杏说的,果真有道理。
几年时间,好像一切东西已经不似之前那般了……
听了屋内动静,季幼笙面上神情淡下几分,往屋内走去,不亲不近地喊了声:“杨嬷嬷。”
杨嬷嬷见人来了,起身不似恭敬的行礼:“小姐。”
季幼笙这才看到五年后的杨嬷嬷现今的模样。
她变化还挺大的,原本面目慈善的妇人,几年之内竟长成了刻薄刁蛮的面相。
也不知道她这几年究竟做了什么。
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令人不喜的坏人。
季幼笙方才听了彩杏的提醒,看起眼前的杨嬷嬷,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种感觉就和看到安姨娘等人时的奇怪如出一辙。
她面色清淡地坐到上首之位,不咸不淡地问了声:“杨嬷嬷过来寻我,可是有事?”
这般冷漠的态度可是把杨嬷嬷给惊得眼皮子跳了数下。
甚至面色古怪地看了季幼笙好几眼。
难道安姨娘之前的所有猜测竟是真的?
小姐她落水失忆后变了性子,对她们生疏冷漠,反而亲近顾寒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