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弥子!”古安生的眼里,露出了自他复活过来后才第一次出现的兴奋之色,“这地面上刀痕,这周围的出血量,还有你看……这些车架的切口!绝对没错的!”
莫妮卡的脸色就显得非常的微妙。
看着古安生在地面上那些刀痕、运奴板车的切口,还有周围几乎都呈现出喷溅状的血迹,古安生的脸上露出了非常兴奋的神色,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变态呢。
但莫妮卡也知道,古安生的猜测应该就是正确答案了。
她不由得回想起弥子和古安生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圣罗兰王国一个子爵领的奴村外。
那会,如同杀戮机器般的弥子在处理那些人渣的时候,出手都是直接往敌人的要害薄弱处进攻。
而这些要害位置,往往都是人体动脉的所在。
因此弥子的出手自然就会导致大量的血液直接喷溅而出,甚至还会因为尸体残肢太多导致画面过于残暴,好几次都吓得莫妮卡不敢去看。尤其是敌人越多的时候,弥子的暴虐性简直就会直线上升,那画面就更加冲击着任何智慧生物的精神承受能力了。
不过以前他们并不清楚,后来才知道,这是因为弥子潜意识里的暴虐之主神性人格残留在影响着弥子。
她血姬的名号,很大程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导致的。
如果只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或许并不能直接证明这就一定是弥子的手笔。
但参考世界意志那边无法直接显现敌人的身影,而是带有一定程度上的模糊和扭曲,然后再结合此时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那么答案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古安生缓缓起身,他重新转回伊乌鲁德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弥子一定进了伊乌鲁德,我必须把她找出来!”
“但是伊乌鲁德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啊?”莫妮卡的目光有些忧虑。
她也清楚,古安生来西陆就是冲着拯救弥子来的。
本来要找到弥子还得跑到兽人帝国的战争教会大教堂去,因为深渊教会这一次前往兽人帝国就是冲着战争之主努阿芭而来的,所以弥子到时候肯定也会在那。而且找到弥子还不算结束,他还必须得让弥子配合自己,如此才能够剥离弥子体内的暴虐之主神性人格,让弥子恢复正常,甚至直接脱离深渊教会的控制。
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深渊教会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人的,所以这次行动最关键的地方反而不是如何找到弥子,而是如何在找到弥子后,能够成功避开深渊教会的干扰,从而成功的举行剥离仪式,让弥子的自我意识重新恢复。
而现在,弥子突然出现在了伊乌鲁德,那么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起码,最关键的一点已经不是如何避开深渊教会的干扰,而是如何在这座有数十万人生活着的如同迷宫一般的废墟都市里找到弥子了。
在莫妮卡看来,这个问题并不比避开深渊教会的干扰要简单。
“只靠我们自己的确不行,但如果让整个伊乌鲁德三大势力都帮忙的话,那么就不是问题了。”古安生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兴奋之色的说道,“任何人进入伊乌鲁德,只要还需要住宿和饮食,都不可避免要和其他人打交道,而对于那些地头蛇而言,任何生面孔必然都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古安生的思路非常清晰,他很快就理清了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
“我们必须先找到神秘女士。”古安生开口说道,“我必须假设弥子现在的意识并不清醒的可能性,而以伊乌鲁德目前的特殊性而言,神秘女士现在的目的已经和我起冲突了,所以在剥离仪式完善之前,我只能阻止神秘女士现在的行动了。”
“可这样的话,我们会不会和神秘女士交恶?”莫妮卡有些担忧的说道。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我想神秘女士应该也能明白,和我们交恶的话,对她可没有任何好处可言。”古安生沉思了片刻,然后还是开口说道,“以神秘女士的精明程度,她应该会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
莫妮卡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确实。”
就连她都能够想得明白,只要先协助古安生解决了弥子的问题,那么他们的阵营就会多了弥子这么一件大杀器,这对神秘女士而言,成功率无疑能够提升好几倍。所以但凡神秘女士不是个蠢货,她都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尤其是她都已经蛰伏等待了这么多年,没理由这么点时间还不能等。
古安生和莫妮卡很快就返回了伊乌鲁德。
和古安生预料中的一样,神秘女士并不是那种自大的蠢货。
或者说,就算她曾经是,也早就已经被现实教会了如何当一个谦虚的人。
对于古安生提出的要求,她自然不可能拒绝,因为这对她的计划反而相当有利。毕竟,一旦让人知道她要彻底瓦解了伊乌鲁德的根基,那么就等同于是在宣告她要和整个伊乌鲁德的所有人为敌,到时候不止是三大势力,整个伊乌鲁德的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杀了她。
毕竟,会选择在伊乌鲁德这里生活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事实上,伊乌鲁德存在了这么久,早就已经有了土生土长的伊乌鲁德人,他们甚至将伊乌鲁德当成了自己的祖国、故乡,自然也非常认可伊乌鲁德的一切生存法则。更可怕的是,因为在伊乌鲁德这里讨生活的人都是无恶不作,所以那种完全腐烂到根子里的人性之恶自然也影响到了在伊乌鲁德这里出生的孩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代又一代的恶念不断浇灌下,伊乌鲁德几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扭曲和黑暗的一个地方。
古安生只是简单的想了一下,都能够明白为什么深渊教会没有拿下这里。
难道深渊教会就没有打过伊乌鲁德的主意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神秘女士就不会见到【使徒】了。
但【使徒】为什么没有取走被埋藏在黑塔里的那份禁忌污染源?
神秘女士的说法是,这份力量充满了不可控的危险性,它的根源就是毁灭与疯狂,任何取得这份力量的人最终都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毁灭世界的疯子。而这一点,也是当年兽人王建立古兽人帝国后为什么会被针对的原因,因为他想的根本就不是和谐共存,而是彻底的奴役。
姑且不说当年兽人王的想法,但他的做法便是将战争散播到整个世界,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巨大的混乱,甚至古安生猜测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事件才会让深渊盯上了这个世界。
那么按理而言,深渊教会就算无法控制这份禁忌污染源,但他们只要拿出来后随便一丢,拣到这份力量的人就会自然而然的引发波及整个世界的巨大混乱了,这一点对于深渊教会而言无疑是有巨大吸引力的。可为什么当初【使徒】却是选择放弃,并没有取走禁忌之塔的那份污染源呢?
结合古安生对深渊教会的两类执政官分类的了解
那么答案只剩一个:深渊教会对伊乌鲁德的谋划布局绝对非常深远,甚至可以说这里一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
例如,当初深渊教会在圣罗兰王国埋下的那枚教会执政官棋子是【博士】,而他负责的计划则是“深渊之门”,其核心内容便是在圣罗兰王国开启一个深渊召唤之门,将深渊的那些恶魔们都给释放出来,为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混乱。
所以,古安生自然能够猜到深渊教会的几分用意。
例如,他们在大雾森这里埋下的那颗棋子【屠夫】的作用。
虽然【屠夫】没有像【博士】那样玩得特别大,但他主要负责的事情便是颠覆阿弗尔格联盟,并且挑起以大雾森及周边数个人类王国——包括诸王国联盟——之间的战争,借此来不断削弱周边所有国家的底蕴和力量,让死亡、恐慌、混乱不断的滋生,直到最终让诸王国联盟、北陆所有的王国以及阿弗尔格联盟彻底陷入战争的泥潭无法自拔。
那么之后,就是被深渊教会安排在西陆的棋子【兽王】出手了。
一般人都会认为,抵挡兽人帝国是阿弗尔格联盟的事,但大雾森及周边的那些王国高层却都很清醒,这并不是阿弗尔格联盟的事,因为一旦兽人帝国冲破了阿弗尔格联盟这一道封锁线,那么周围所有的地区全部都会遭殃。因此抵挡兽人帝国,实际上是阿弗尔格联盟、南陆诸王国联盟以及北陆所有王国的事。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深渊教会才会在大雾森里扶持了【屠夫】这么一个废物执政官。
他的唯一价值便是为了将兽人帝国这只猛兽放出笼前,尽可能的削弱周边国家的力量。
那么,伊乌鲁德在这里面又是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答案很简单。
伊乌鲁德就是一枚核弹。
这么多年以来,伊乌鲁德这里几乎可以说是汇聚了全世界的恶。
这里的生存观念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伊乌鲁德这数十万人的血脉里,他们不会认同其他国家的法律,自然也就不会认可他们的秩序。所以一旦把这些人都放出去的话,那么他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破坏,那完全是可想而知的。
如果说,曾经黑塔的禁忌之力只是造就了一位兽人王的话,那么在过去这数百年的岁月里,黑塔的禁忌之力培育出来的那就是数十万兽人王了——并不是说这些人的实力都如同兽人王一般强大,而是说这些人的思维理念已经如同兽人王一样了。所以只要将这些人一口气全放出去的,那么他们所带来的破坏和因此产生的混乱,必然是毁灭级的。
那么什么时候将这些人放出去是最合适的呢?
毫无疑问,那就是当兽人帝国攻破了阿弗尔格联盟的这道防线时,将伊乌鲁德的这数十万人放出去就是最合适的时机的。
因为到时候,西陆、南陆、北陆都将彻底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而重新崛起的兽人帝国此时又是用人之际,在吸取了曾经的失败教训,以及深渊教会背后的推波助澜和【兽王】的取而代之后,兽人帝国必然会处于一种“唯才是用”的状态,他们必然会大量启用伊乌鲁德的这些疯子。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不少传奇强者和伪神,而有深渊教会和兽人帝国的支持,这些人也不是没有机会去争一下神明的位置。哪怕只是撕下一块肉,也足以让他们摆脱伪神这种尴尬的地位;同理,那些传奇强者一旦有了兽人帝国的支持,他们也就能够拥有属于自己的主场,而兽人帝国有了这些传奇强者的支援,他们也就能够占据更多的地盘了。
一个帝国的资源终究是有限的,所以能够扶持起来的传奇强者自然不可能有那么多。
可要是兽人帝国占据了北陆、南陆的地盘之后,那么他们的资源还会少吗?
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引爆伊乌鲁德这枚核弹,纯粹是因为兽人帝国现在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吃下这数十万“罪犯”的程度。
古安生可不相信神秘女士会看不懂这些。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必然也是有这属于她的私念。
其实这种事倒也是正常的。
圣名传奇,哪个不是想成为真正的神明?
窥秘人也是如此,所以他才会选择和深渊教会合作。
神秘女士显然也是如此,只是她比窥秘人更有耐心,也更懂得隐忍,同时也更加骄傲——古安生可不信当年【使徒】遇到神秘女士时没有邀请她。但神秘女士依旧没有选择和深渊教会合作,这一点其实也是古安生会选择和神秘女士合作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除此以外的另一个原因,则是趁着兽人帝国还没有攻破阿弗尔格联盟的防线之前,将伊乌鲁德这里的污染源净化一空,那么整个伊乌鲁德就会先自己内乱起来。而到时候,就算伊乌鲁德这些人全跑出去了,只要把大雾森那道口子拉住,那么这一切危害就都是可控的,而且古安生可不相信神秘女士会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些罪犯。
甚至就算是古安生,他都想出不止一个办法。
所以,在古安生回去找到神秘女士,双方立即一拍就合。
而且神秘女士是一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在作出决定之后,她立即就开始展开行动了。
自由民联合阵线不用说,神秘女士已经收买了超过五席的高层,占了半数以上,所以在自由民联合阵线的地盘上,很快就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消息被收集过来。
古安生对于自由民联合阵线的期望是最大的,毕竟他们是伊乌鲁德唯一的交易市场,基本上所有的物资都只能从地下黑市这里采购。而且古安生知道,弥子是有逛黑市的习惯,所以他猜想着弥子的第一站很大概率就是来自由民联合阵线。
但很快,古安生的期待就落空了。
自由民联合阵线的所有地盘都没有发现生面孔——也不全是没有,但那些生面孔其实都是其他两个地盘流窜过来的,并不符合古安生想要的结果。不过这种大排查,倒是意外的让自由民联合阵线揪出了好些个其他势力团体安插进来的内应,其中一个甚至都已经当了第三级势力组织的副首领,已经被首领看好,准备正式引渡到自己的上级势力。
这种大规模的排查,自然不可能瞒得了另外两家。
兽人武斗组和阿斯汀家族本来已经打得白热化起来,双方都开始动用到圣域强者捉对厮杀了,结果现在自由民联合阵线这么一折腾,双方反倒是迅速冷静下来,因为他们怀疑自由民联合阵线是不是有什么新的阴谋。
兽人武斗组是挺莽的,脑子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好用的。
但人家毕竟不是真的没脑子,该冷静的时候照样会冷静,否则的话也不可能管理那么大的一片地盘了。
所以很快,兽人武斗组和阿斯汀家族就都发现,自由民联合阵线在找血姬弥子了。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或者说,古安生和神秘女士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这件事。
现在兽神武斗组和阿斯汀家族打得狗脑子都快出来了,想要找他们和谈让他们停下来并不现实,所以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他们自己联想到更多的东西,自主停下战争。
而如果仅仅只是一个血姬的身份暴露,这其实很难让这些人在意。
毕竟,血姬之前在外界的名声流传得那么广,但也还未到圣域,就算哪怕是达到了圣域的境界,这伊乌鲁德又不缺圣域强者,所以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而这一步棋里,最主要的一点,就在于血姬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自由民联合阵线这么大动干戈的寻找吗?
所以第二步,很快就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
乌托邦大公开出了极高的悬赏,可以让任何一个伊乌鲁德人轻松痛快的在伊乌鲁德生活三年之久,若是不喜欢伊乌鲁德的环境,也可以前往乌托邦公国当一名封地男爵——不是有名无实的那种,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实地贵族男爵,有自己的封邑领地,甚至可以组建自己的私军。
而这件事,也同样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因为古安生在来到伊乌鲁德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风月坊里羞辱了波耶,然后还和菲妮斯共度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而且这个美妙夜晚的传闻还越来越离谱了。
但抛开这个让整个伊乌鲁德无数人津津乐道且越来越详实到甚至都能够写成一本传记故事的传闻不谈,起码从自由民联合阵线那边传来的关于乌托邦大公的消息是属实的。而且要不是为了这些钱,甚至是一个爵位,自由民联合阵线那群掉钱眼子的奸商会这么拼命吗?
于是,很快就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场寻找行动里。
就连一张弥子的精美画像都能卖到高价,理由是:画像越精美就越容易找到人,起码不会糊到你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认不清。
当然,这个卖画像的计划,也是神秘女士提供给自由民联合阵线的,很是让他们大赚了一笔。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在一个屋子里,【英雄】开口了。
“好消息不用说了,直接说坏消息吧。”【驯兽师】沉声开口,“反正你所谓的那个好消息,无非就是确定了我家主子现在就在伊乌鲁德,这事不用你说,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且我们还知道,【变数】也在这。”
在场的执行官虽然都没有说什么,神色显得非常平静,不过他们也的确对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并不感兴趣。
按照之前的分组情况,【英雄】、【勇士】、【佣兵】三人负责的正好是自由民联合阵线的地盘,因为【佣兵】有一种特殊的伪装技巧,可以让他们很轻易的混入周围的环境。
当然,生面孔这一点没办法解决,但如果待的时间足够长的话,还是能够完美融入环境的。
这就是【佣兵】的执行官能力之一。
【信徒】则带着【门徒】、【狂徒】进入了阿斯汀家族的风月坊。
兽人武斗组的地盘是最排外的,而且生活的几乎都是兽人,所以想要潜伏进去收集情报的难度非常的大。
但好在【驯兽师】和【死灵】都比较特殊,所以他们收集情报的速度虽然慢了些,但最起码并不会陷入太大的危险。不过他们进入的时机比较合适,正好是在兽人武斗组和阿斯汀家族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而兽人武斗组又有雇佣外人协助作战的习惯,因此他们都只被当作是佣兵,并没有遭到身份上的怀疑。
但随着血姬来到了伊乌鲁德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因此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去刻意收集情报,就能够轻易的得知关于他们要寻找的目标的各种线索。
所以他们知道,不仅他们要找的【小丑】真的在伊乌鲁德,甚至就连【变数】也都已经追了过来。
“我说的好消息并不是这个。”【英雄】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才开口说道。
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那是什么?”【驯兽师】沉声说道。
“我找到了【小丑】大人踪迹的线索了。”【英雄】沉声说道。
一听到这话,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了相当明显的变化。
他们来这里的目标就是为了找【小丑】,也就是血姬弥子,但实际上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从哪找起,所以此时听到有了线索,自然都感到非常激动了。
但【驯兽师】就要冷静许多了:“坏消息呢?”
“【小丑】大人的行踪并不固定,我们已经扑空了两次,而且根据最新的线索调查,我们发现【小丑】大人的意识很可能已经开始恢复了。”【英雄】沉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小丑】大人肯定会去寻找【变数】,也就是那位乌托邦大公,如果真让他们两人汇合的话……”
“怕什么?”【狂徒】突然狞笑起来了,“正好把【变数】给宰了!”
他把手猛然一握,掌心处竟然瞬间发出了一声音障爆破的声音。
狂乱的气流瞬间肆虐而出,吹得【门徒】一头秀丽的长发飘扬而起。
“我觉得你的这个论据,从一开始就错了。”【驯兽师】摇了摇头,然后才开口说道,“如果【小丑】大人真的恢复了意识,那么她肯定会联系我。作为【小丑】大人的执行官,她必然能够感应到我的位置,甚至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收回赋予我的力量,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我配合她行动应该才是最符合她利益的事吧。”
“但【小丑】大人很可能并不知晓我们有这么多执行官在这。”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驯兽师】毫不留情的反怼了回去,“你们三人追在【小丑】大人身后一直寻找着她的踪迹,真的以为她会不知道吗?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小丑】大人真的恢复了自我意识,那么现在她已经反过来追着你们的踪迹找过来了,这一刻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若是【小丑】阁下真的找过来的话,那么这反而是一件好办的事情。”【英雄】摇了摇头。
他的手上有能够让【小丑】弥子立即入睡的梦幻水晶,所以如果【小丑】真的反过头找上他们的话,那对他们的工作量而言反而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那么我们现在假设,【小丑】大人的自我意识还没有彻底恢复,但她的某种本能依旧存在,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本能,所以才让她在意识没有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来到了伊乌鲁德,那么这伊乌鲁德必然有某种东西吸引她,又或者说,是她的潜意识本能认为能够帮她摆脱眼下所遭遇到的困境。”
“难道不是伊乌鲁德这里能够压制神力吗?”【驯兽师】突然问道。
“很可能还真的不是。”这一次回答的并不是【英雄】,而是【信徒】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汇聚到了【信徒】的身上。
“【使徒】大人曾说过,他在伊乌鲁德这里遇到了一位很像是‘神秘女士’的人。”【信徒】沉声说道,“此行出发前,【信徒】大人就告诉过我关于伊乌鲁德的一些事情,其中最主要注意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是黑塔,那里的地下封印着禁忌污染源,那是让伊乌鲁德至今都能够不受外界影响的根本原因,但那里同时也藏有一份世界上最纯粹的魔力本源。”
“最纯粹的魔力本源?”
“什么意思?”
“据说这是当年古神战争时期所留存的一份古神遗产了。”【信徒】微微摇头,“具体的情况,【使徒】大人也没有明说,因为其中相关的记载,都是当初和【使徒】大人一起闯入黑塔的另一名女性破解的。因为她能够读懂古代文献……要知道,所有的古代文献都是以神文刻印的,一个文字很可能就包含了数十乃至上百段文字,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破译的人恐怕就只剩下十三圣名传奇之一的神秘女士了,因此【使徒】大人才会怀疑,当初他在黑塔里遇到的那个女人就是神秘女士。”
“神秘女士就藏在伊乌鲁德?”【英雄】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小丑】大人如果真的想要瓦解‘故事迷宫’的融合影响,将暴虐之主的神性人格从体内剥离的话,那么唯一能够帮她解决这个问题,就只有神秘女士了。……所以【小丑】大人来伊乌鲁德,并不是为了和【变数】汇合,而是为了找到神秘女士!”
“那这么说,我们只要找到神秘女士,就能够找到【小丑】大人了?”
“这不现实。”【驯兽师】再度摇了摇头,“伊乌鲁德这么大,我们去哪找神秘女士?我们甚至都不知道神秘女士到底长什么样,你们知道吗?”
其他几人也纷纷摇头,然后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信徒】的身上。
“【使徒】大人没告诉过我对方长什么样,【使徒】大人只说,当时邀请对方加入深渊教会的时候,被对方拒绝了。”【信徒】摇头说道,“但是,【使徒】大人和对方做过一个约定。……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启动这个联络印记,让对方帮我们,但这也是有代价的。”
“还有我们深渊教会付不起的代价吗?”
“那么我们现在分两个方向行动吧。”【英雄】开口说道,“你们就去和那位疑似神秘女士的人取得联系,争取让对方协助我们。而我们就继续追着有可能是【小丑】大人踪迹的线索继续探查,毕竟这个线索我们不能放弃。”
按照分组原则,【使徒】麾下的三名执行官【信徒】、【门徒】、【狂徒】将会去启用联络方式,看能不能联络到那名疑似是神秘女士的人;而【诗人】麾下的三名执行官【英雄】、【勇士】、【佣兵】则继续追着【小丑】的踪迹探查下去,看能不能尽快堵到弥子。
“那你们两个呢?”【英雄】转过头望向【死灵】和【驯兽师】。
进了伊乌鲁德后,【驯兽师】也低调了不少,不敢继续那么明目张胆的骑着白虎。但如此一来,他那瘦弱的身体和形象,当然也就引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人,毕竟一位没有任何背景、实力又不强的生面孔在进入伊乌鲁德时,那肯定是要感受一下伊乌鲁德人民的好客。
好在,【死灵】足够强大,所以那些盯上了他们的麻烦都很快就被【死灵】解决了。
“我打算在这个城市里自己逛一逛。”【驯兽师】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说不定,【小丑】大人就会联络我了。”
“也好。”【英雄】望了一眼【驯兽师】,然后没有再说什么,“那么【死灵】你就暂时蛰伏下来,可以吗?”
【死灵】温莎没有回答,但她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很快,几名执行官便离开了这间当作临时聚集地的房屋,开始按照新的分组和计划进行行动。
……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
一间酒馆的大门也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