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冷言:“静王,长公主还没说话呢,你就怕了?”
“谁说本王怕了?”静王故意用大声来掩盖内心的慌张。
静王还不信了,她一个身居府里的妇人,能在这朝堂之上翻出什么花样儿?
冯丞相点头道:“长公主所言极是。诸位大人,事到如今,咱们不妨多听听见解,一同商议个法子才是。”
见丞相都发话了,百官纷纷附和,静王也只好暂时按下怒火。
少阳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内侍立刻将她昨夜收到的证物呈上。
那是一个绣纹极其独特的锦盒。
少阳高举手中,朗声道:“昨日,少阳在城外庙中上香祈福,有人将此锦盒交于我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缓缓被打开的锦盒上。
里面躺着几封信,还有一块半圆玉珏。少阳将玉珏置于案上,展示给众人看。
有眼尖的大臣:“这……这似乎是先帝之物。”
少阳点头:“不错,这玉珏原是一整块,雕如满月,是我父皇在皇叔册封亲王时,赐的。”
“那……那又怎样?”静王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沿着鬓角往下流。
少阳白他一眼,又拿出信展示:“诸位大人别急,再看看这封信。”
“这是什么?”冯丞相作为代表随意拆开了一封。
少阳的声音透着几分憎恶:“这些都是静王与西夏皇帝的往来密信,其中详述了他们的谋逆计划,每一封都有西夏皇帝的亲笔手书,盖着西夏的玉玺,笔笔都是他们的阴谋诡计。这半块玉珏,就是通敌的铁证!”
“少阳!本王可是你亲叔叔,你这么诬陷作践本王,不怕遭报应吗?”
“皇叔,这世间的亲疏很难说的。你处心积虑想自己当皇帝,不惜与西夏勾结,让元嗔这妖道霍乱朝廷,先害摄政王,再害皇上。我身为帝国公主,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你信口雌黄,江成璟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把本王照死里踩?”
少阳再逼:“我没什么好处,倒是皇叔,算盘打得精妙的很。拿父皇御赐的玉珏做信物,用冀云十六州,换西夏支持你登基为帝。真是好计谋,好算计啊。”
少阳一封封把信抖开,雪白的纸此时像一张张催命符,赤裸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冯丞相上前仔细查看后,才负责任道:“是真的。”
先帝御赐的玉珏。
西夏皇帝的字迹。
西夏国的玉玺宝印。
一个也造不了假!
“你……你们合起伙来要置本王于死地!”静王颤抖着,脸上的肌肉扭曲,原本的傲慢和自信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他的目光在朝堂上来回游移,似乎在寻找着出路,但那些曾经奉承他的大臣们此刻都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看向小太后,小太后此时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本事捞他?只紧皱着眉头,脸色躲避,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证据震惊了。
江成璟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没人逼你,是你自己找死。”
言罢侍卫涌入,将
静王的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无法逆转败局。
他紧紧握住拳头,心有不甘。
少阳嘲讽道:“皇叔,有什么冤屈去大理寺说吧,你那几个宝贝儿子,可都在里面等你呢。”
静王瞪着少阳,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筹谋半生,最后竟然栽在了这臭丫头手里!
抵赖已经没用了。
此刻的静王,如同困兽一般,愤怒、绝望、无助交织在他的眼中。
他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咬牙切齿:“谁把东西给你的?”
这些信物都是直接送到西夏皇帝手里,谁能有如此本事,将一封封信搜罗起来,摊在这大殿之上。
少阳余光扫过身后,海云舒颔首低眉,脸上始终不曾有一丝波澜。
少阳不疾不徐地回答:“皇叔,通敌卖国,人人得而诛之,你与天下人为敌,自然到处有人要收拾你。”
静王眼中满是杀意,“贱人!”
他猛地夺过侍卫佩剑,冲向少阳:“我要你的命。”
“少阳!”朱太后惊呼:“来人啊,护驾!”
静王面目狰狞,手中的剑闪烁着冷光,直指少阳,朱太后惊呼声未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云舒已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少阳面前。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突然,狠辣。
根本来不及反应。
静王手中的剑,已经深深刺入了海云舒的胸膛。拔剑,她身体摇晃了一下,鲜血喷涌而出,顷刻便染红了衣襟。
那一刻,海云舒竟然没觉得痛。
只是头昏,嘴里咸咸的。
眼前的人影交相重叠,她看不清少阳的神色,看不清张皇失措的是谁,看不清飞奔而来的那一袭玄衣是不是江成璟。
天旋地转,如轰塌的山一般,倒在台阶之上。
“云舒——”
江成璟来不及抱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轰然倒在冰凉的石阶。闷得一声,脚下的石板震颤。鲜血沿着缝隙,蜿蜒而下。
“云舒!”江成璟的声音颤抖,飞奔而上,提剑直接一挥,直接砍断了静王的胳膊。
“啊——”
静王捂着,痛苦地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很快被侍卫包围起来。
江成璟从未慌张过,手是颤抖的,生怕自己抱的紧了,会弄痛她半分。
“云舒,撑住。”
海云舒抬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鲜血染红了她的唇瓣。那笑容如此凄美,仿佛春日里的最后一朵樱花,绚烂而悲凉。
她轻轻地握住了江成璟的手,指尖冰凉,几乎没有什么力气。
“江成璟……”她声音虚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