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儿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海云舒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娘亲,你一定要相信爹爹呀。”
“嗯。”海云舒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家伙,面上的愁云也消散了不少。
一桌的宵夜,热了两回,还纹丝未动。
一家人围在圆桌旁,享受这难得的温情。
海云舒:“听少阳说,皇帝病危,辅政大臣和几位亲王吵了起来,宫里人心惶惶。我这眼皮也是跟着跳了一整天。”
江成璟笑:“这个少阳,真是什么都打听的出来。”
“那是自然。”海云舒说起今日与少阳见面的场景:“她听说赢离太子还活着,高兴坏了,还跟我讲,小时候赢离就跟她最要好,常带着她一起玩儿,一别十几年,她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这个哥哥了。”
少阳跟海云舒提起赢离的时候,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孩童时代。那时候的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清晰地记得赢离哥哥宽阔的背影,总是像一座山一样守护着她。
他们一起在皇宫的花园里追逐蝴蝶,一起在秋千上荡漾,一起分享着蜜饯糖果。
那些快乐的时光,如今在少阳的记忆中变得格外珍贵。
海云舒问:“赢离的记忆还是没恢复吗?”
“元虚已经在医治了。”江成璟点头:“你放心,我既然把赢离给带回来,自然会给他们兄妹相聚的机会。”
“那我就先替少阳谢谢你了。”
“不过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件事来。”
“何事?”
江成璟道:“少阳也是能佐证赢离身份的人,明日同朝议政,不妨也让她进宫,当着众大臣的面甄别甄别。”
海云舒赞同:“我去同少阳说,她一准儿愿意。”
“爹爹,娘亲,别顾着说话,吃些糕点吧~”琮儿埋头吃着夜宵,才不顾他们二人在商量什么。
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一桌丰盛的菜肴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海云舒亲手做的几道小菜,热气腾腾,有琮儿最爱吃的东坡肉。
琮儿双眼放光,忍不住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满足地咀嚼着。
海云舒为江成璟夹去一块鱼肉,“你多吃点儿,吃饱了,明日好去会豺狼。”
温馨的气氛,仿佛暂时驱散了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那片阴霾,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扣门声。
只见幽羽气喘吁吁地进来回话:“王爷,王妃,宫里刚传出的消息,皇上他……驾崩了!”
海云舒紧握住江成璟的手,仿佛在寻找一种力量,一种安全感。
江成璟问:“现在宫里什么情况?”
幽羽答:“少青传话说——皇上回寝宫后,噩梦缠身,神智混乱,吐血而亡。两宫太后尚不知情,但静王出宫后,已经开始连夜四处奔走,似乎要有所行动。”
江成璟眼神一凛:“继续跟着,一旦有异动,立刻来报。”
他顿了顿,又吩咐:“还有,传令下去,加强皇宫的守卫,皇上骤然崩逝,绝不能让任何人有机可乘。”
幽羽领命而去。
幽羽刚走,便又有人来报:“王爷,冯丞相求见。”
海云舒疑虑:“冯大人这个时候来,是知道了什么吗?”
江成璟示意无妨:“冯德海此番前来,定是探听虚实,想与我商议对策。他虽与我没什么交情,但对赢离可是忠心耿耿,只要这张王牌在我手上,他不会乱来。”
海云舒:“那我先去找少阳,咱们分头行动。”
“也好。”
琮儿拉着江成璟的手:“爹爹,琮儿也要去。你和娘亲都走了,琮儿一个人也睡不着。”
海云舒拉着他:“琮儿,爹爹要忙公务。你还小,有些事还不能参与。”
“爹爹,娘亲,琮儿虽然年纪小,但绝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在商量事情的时候,琮儿就在一旁听着,虽然不太懂,但总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了,你不是总说,一家人要相互分担吗?”
琮儿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在告诉父母,他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
江成璟起身整理衣袍,“无妨,让琮儿跟着我吧,世道险恶,他也该长长见识了。琮儿,咱们走。”
说罢,二人并肩走出房门。
月色如水洒在庭院中,银辉铺满了青石小径。琮儿轻快的小碎步跟在江成璟身后。
恍惚间,海云舒才察觉自己眼底已然湿润。
她连忙扬了扬头,叫幽羽备车去公主府了。
蘅园,前厅。
冯丞相已在此等候,见江成璟来,起身道:“老朽此番深夜前来,还望摄政王见谅。”
江成璟请他入座,三人围炉而坐。
冯丞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道:“王爷,老臣刚得到消息,皇上驾崩了。”
江成璟淡淡道:“丞相消息倒是灵通。”
“据说是噩梦缠身,神智混乱,吐血而亡。不过,老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江成璟挑眉:“那,丞相有何高见?”
冯丞相压低声音:“据说,皇上梦魇之中,喊着静王的名字,直到气绝才罢休。老朽怀疑,皇上突然驾崩,跟静王有关。”
江成璟不喜欢绕弯子:“丞相有话不妨直说。”
“静王觊觎皇位已久,老朽以为赢离太子既然回朝,自当继承大同,延续先帝血脉。如今朝中不稳,正是需要王爷主持大局之时。”
江成璟卖关子:“哦?”
冯丞相拱手:“人心惶惶之时,不知王爷有何打算?”
“一个人的打算终究是一家之言,说出来,没什么意思。”
冯丞相凑近江成璟,压低声音:“摄政王,老臣愿在立储之事上,助王爷一臂之力。”
江成璟心下了然,此老狐狸定是怕皇家血脉旁落,想借赢离,与自己结成利益共同体。
他心念一动,沉声问:“丞相有何人选?”
“摄政王明知故问。”
“朝堂之事,还是问清楚的好。”
“既如此,老朽也有一问,要摄政王先给个答案。”
“请说。”
丞相注视着江成璟的眼睛:“赢离太子,是真的吗?”
江成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丞相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忘了,今日你已经当着诸位王公大臣的面儿验过赢离的身份了,现在又何必再问?”
冯丞相眉头紧皱,坚持:“老朽想要摄政王的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