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阉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少阳长公主呀。”

对啊,少阳与朱蕊还沾着远亲,她又是先帝嫡女,小太后再不讲理,总不能打到公主府去抓人。

海云舒眼睛一亮:“少青,就按琮儿说的办。”

话说小太后着人在冀州城外搜捕了两天两夜,也没找到海云舒的身影,不仅如此,侍卫来报,连被压在牢里的朱蕊也被劫走了。

“废物!”

小太后砸了杯盏:“连个死丫头都抓不到,养你们有什么用?!”

她余怒未消,脸色铁青,白腻的额头上一根青筋突突地跳。

侍卫结结巴巴地:“启禀太后……有人看到她是被摄政王府的人救走的。”

小太后猛地站了起来,“劫走了就去追,在这儿给哀家嚼舌头能把人嚼来吗?去把城门都给哀家守住,仔细盘查,绝不能让这私放钦犯的丫头逃出冀州城!”

“是!”侍卫领命而去。

小太后又端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灌了一口。

“太后大娘娘——”黄公公匆匆进来,“启禀太后,皇上突然浑身发烫,脉象紊乱。刚刚吐了三回,人已经晕过去了,这会儿直说胡话。”

“什么?!”

小太后脸色一变,手中的茶盏不禁一颤,茶水溢了出来。

她厉声喝道:“你把话说清楚,皇上究竟怎么了?”

黄公公额头冒汗:“听御医说是邪气入侵所致,若再不找到解药,只怕凶多吉少啊。”

小太后顿时瘫坐在圈椅上,面如死灰。

“请太后尽快定夺。”

“哀家又不是神医,如何定夺?”她问:“幻花毒的草药找的怎么样了?”

“回太后的话,只差那一味乌头莲了。”

等于没说。

小太后知道,她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江成璟身上,他这个人,阴晴不定,说不定就半道上改主意不救皇上了。

她不甘道:“解药没有,海云舒又跑了,叫哀家如何想办法?”

她是害怕的。毕竟,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全指望在小皇帝身上了,万一有个好歹,她这辈子的福也算享到头儿了。

黄公公搓搓手:“太后,还有个办法,您难道忘了吗?”

“你是说……”

对,还有九十九个童男童女!

小太后自己也不敢声张,硬生生将这句话憋了回去。

她一手指着黄公公,一手捂着胸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大胆狗奴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想陷陛下于不仁不义吗?”

黄公公噗通跪在地上直磕头:“皇上危在旦夕,奴才不得不拼死一谏啊。京城外的义庄,赈灾的大棚,多得是贱民,若能舍了他们的命救皇上,那也是他们祖上三生有幸啊!”

黄公公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小太后的心头。

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京城外义庄的残垣断壁,赈灾大棚下那些衣衫褴褛的贱民。

易子而食,不过是锅里的一碗肉。

他们在这世道里,像草芥一样微不足道,生死由天。

小太后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记得要办得不留痕迹,不能留下把柄,否则哀家扒了你的皮,明白吗?!”

黄公公不敢抬头:“太后放心,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把皇上从鬼门关抢回来!”

小太后稍微安心了些,她挥挥手,示意黄公公退下。黄公公如释重负,匆匆离开了。

这几日,海云舒他们皆藏身在暗卫门中。

天下再没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只要能等到江成璟回来,就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少青呢?怎么一早就没看到他?”

幽羽答:“说是出去办点事儿,这个时辰,也该回了。”

果然,话音刚落,少青就来了,身后好像还带了个小男孩。

少青把人带到前面:“王妃,你看这是谁?”

海云舒不禁脱口而出:“小豆子?”

“草民小豆子,拜见王妃。”

之前去义庄施粥,海云舒接济过不少难民,小豆子的父母在逃荒路上饿死了,他一个孤儿没人照料,在义庄里也受欺负。

所以海云舒对他格外照顾。

这孩子懂事,也机灵,常常帮义庄做些杂工,拾到些花花草草,还经常送到海云舒府上,表示感谢。

海云舒一直记得他。

可如今见着他骨瘦如柴,满脸泥污,膝盖也磕破了,正流着血。

她问:“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小豆子泪眼汪汪地:“王妃,求你救救阿光他们吧——”

阿光又是谁?听着也想义庄的人。

小孩子遇到难事就只知道哭,说不明白,少青递了杯水,让他缓一缓:“小豆子,你慢慢说,我家王妃心肠最好,一定能给你做主的。”

小豆子这才讲了事情原委。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义庄里前前后后去了几波人,说是有富贵人家要收养继子,只要八岁以下的男孩女孩……说如果被挑中,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如果没中,也会给十两银子,不让白跑一趟。”

海云舒:“听起来还算正常。”

这无后的商贾人家从大大小小的义庄里领养孩子,倒也是常有的事。

往往会挑那些父母双亡的,没有过多关系牵扯的,当继子也好,童养夫入赘也好,算是给家里延续个香火。

小豆子急道:“他们一下子挑了不少人,单单在我们义庄,就带走了八九个。我跟阿光说了,这事儿不靠谱,天上哪儿能掉馅饼?让他等等看,可他不听劝,非要跟人家走……”

“然后呢?”

“我不放心,偷偷跟了过去,发现他们饭菜里被下了药,晕倒后就被关到一搜大船上。什么富贵人家,根本就是骗人的!谁敢不听话,就皮鞭子抽一顿,丢到河里,淹个半死再捞上来。”

海云舒问:“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们,只记得,其中有一个年纪大的,脸又瘦又长,说起话来嗓子很细很尖,拖着长音。像……像个太监似得。”

海云舒心头一紧,猜测此事绝不简单,再确认:“被抓的全是七八岁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