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公:“皇上别忧心,这世间有毒必有药,更何况,不还有摄政王在吗?他一定会想办法就皇上的。”
江成璟白了这主仆二人一眼,撩裙摆坐下继续喝茶。
朱蕊走到海云舒面前,眼底冒泪:“王妃,皇上是为了救我才中的毒,求你跟王爷说上几句好话,只要能救回皇上,阿蕊愿以死相报。”
海云舒忙扶她:“朱姑娘万万不可,王爷心里有数,即使我不说,也会竭尽全力想办法的。”
“真的吗?”
“嗯。”
这时,少青在外扣门。
“启禀王爷,元嗔想要见您,说是有解毒之法,非要当着您的面才肯说。”
一听有解毒之法,小皇帝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他真这么说?”
“回皇上,狱卒是这么过来传话的。”
“那还等什么?”小皇帝指挥:“摄政王,你快去啊。”
江成璟静静看着他,只需一个眼神,就震得小皇帝不敢再多催促一个字。
江成璟缓缓起身,目光停留在海云舒身上:“我们走。”
他的背影在黄昏的残阳下,更显震慑,仿佛掌控一切的王者。
临渊阁内的空气仿佛都随着江成璟的离去而变得轻盈一些。
小皇帝暗暗松了口气:“你们瞧,他到底还是怕朕死的。”
黄公公:“那摄政王妃不是说了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道理,他们懂。”
“黄公公,你偷偷跟过去,听听元嗔都跟他说些什么。”
“皇上是不放心摄政王?”
“今日之事闹得这么大,朕不得不留个心眼儿,防着他。”
万一江成璟隐瞒了,或者杜撰了元嗔的话,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行宫,地牢。
都说祸害遗千年,一点儿不假。
江成璟见到元嗔时,他正昏迷不醒,看样子是刚受过针刑,十根手指甲缝里被插满了针。
狱卒说:“启禀王爷,这妖道嘴硬的很,什么也不肯说。”
“弄醒。”
狱卒端来一盆凉水,不由分说地泼到元嗔头上。
元嗔被冷水一泼,浑身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抬头看向江成璟,显然是在极力忍住疼痛,嘴角抽动了一下:“江成璟,你来了?”
“乖乖交出解药,本王考虑饶你不死。”
他得意地问:“不杀我了?”
江成璟让人上了笔墨,给他松了绑:“把四十九种毒花毒草写出来。”
“想知道啊?”元嗔狡黠一笑:“你跪下来求我。”
“孽障!你这有辱师门的祸害,真是死有余辜。”元虚道长直接施法,在他膝盖上猛击两下。
元嗔跪在地上,嘴角挂着血。
“还不快写!”
元嗔咳咳两声,邪笑:“怎么,你不想跪啊,那可就不好办了。”
元虚道长还要上去教训他,被江成璟拦了下来:“你写了,本王放你走。要是不写,本王先杀了你,再杀了你在清河镇的老婆孩子,让你们一家整整齐齐地去见阎王。”
“你!”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江成璟反将一军:“怎么?不说话了?元嗔,你当年被逐出师门,流落到清河镇,不是被那个叫阿苗的姑娘好心收留了吗?一夜欢好,珠胎暗结,这么快,你就忘了?”
暗卫门不愧是天下第一情报机构。
连二十年前他在清河镇的一段私隐都能挖出来,这些年,他可是一次也没回去过。
元嗔道:“江成璟,算你狠。你不就想知道怎么救你们那个小皇帝吗?好,我写。”
江成璟着人搬来圈椅,正襟危坐。
元嗔沾满血污的手,颤抖地写下一个个毒花毒草的名字。
曼陀罗,钩吻,铃兰……
元虚道长说:“幻花毒剧毒无比,中毒者在七七四十九天内,会肝肠寸断,肉身溃烂而死。”
找到这些有毒的花草,才能对症下药。
拿着元嗔写好的单子,江成璟吩咐属下:“找人誊写一百份,分发至周边官府,务必三日之内,找齐所有草药。”
“王爷且慢……”元虚道长看着单子,眼中似有不安。
“怎么了?有问题?”
“单子没问题,只是这一味乌头莲,怕是不好找。”
元嗔笑了笑,似乎早有阴谋:“乌头莲长在昆仑雪山的崖缝中,早二十年前就灭绝了。是我师父游历时,有幸遇到一株,你们想再寻得一株救人,恐怕比登天还难。”
江成璟一把攥紧他的脖子,死死掐住,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耍我?”
元嗔笑得癫狂:“不想小皇帝死啊,我再给你出个主意,怎么样?”
江成璟的模样似要把人活吞了,元虚道长指着元嗔:“孽障,有话你就老老实实地说清楚。”
元嗔舌尖舔去嘴角的血:“你们不是有飞石吗?师兄,以你的功力,还能炼不成起死回生之术?”
元虚道长一甩拂尘:“你让我拿九十九个孩童的性命炼丹药?做不到!”
元嗔煞有介事:“无需找什么童男童女,只需一人性命即可。”
“你是说?”
“没错,”元嗔的表情逐渐阴险,盯着江成璟:“你们去找他的王妃啊,好好看看她手腕上的月牙印记,师兄,你道行比我深,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江成璟眉心紧蹙,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件什么好事,而且还牵连到了海云舒。
“他什么意思?”
元虚道长解释:“回王爷的话,这飞石乃天降圣物,传闻有言,若想炼成起死回生的丹药,要么取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要么取重生之人的心……”
“重生?”
元虚道长手心冒汗:“重生之人,轮回之路受阻,要重历人生之苦。手腕处会有血红色的月牙印记,男在左,女在右……”
说着,元虚道长看了看江成璟。
通过元嗔的话,他大抵猜到了海云舒的身份,再看摄政王的表情,元虚道长更加确定——
海云舒就是重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