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璟哈哈大笑:“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儿子。”
海云舒白他一眼:“琮儿还小,你成天都教他些什么啊?”
“教的自然是人间真理,”江成璟自顾自地和琮儿闹着玩:“被欺负了若不敢打回去,还算什么男子汉。”
海云舒面有无奈。
江成璟就把琮儿抱在腿上,拿了根黄瓜,递给琮儿。
“爹爹,这是做什么?”
“来,劈一掌试试。”
琮儿抓起黄瓜,手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黄瓜应声而碎。
江成璟又拿着一颗梨,“来,再试试这个。”
琮儿接过梨,手劈下,虽然费些力气,可几次下来梨也被劈开了。
“爹爹,是这样吗?”
江成璟露出赞许的目光,将一块石头摆在桌上。
“这个呢?”
琮儿有些迟疑,石头坚硬无比,他肉眼凡胎怎么劈的动。
他接过石头,小手劈了两掌,石头没劈开,手掌又麻又痛。
“疼吗?”
琮儿把手背到身后,紧抿着嘴:“不痛。”
还挺能忍。
江成璟谆谆教导:“琮儿,你要记住,做人就像这石头。你可以做君子,但必须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小人。只有自己内心坚硬顽强,做个勇者,才不会被外力打倒。”
琮儿虽然小,但听懂了江成璟的话,他默默地点点头,然后把黄瓜、梨和石头都捡起来,一手一个,静静地看着江成璟。
“琮儿不做懦夫,琮儿要做勇者。”
江成璟扭头问海云舒:“这教得可以吗?”
她眼中含笑:“江夫子所言甚是,来,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江成璟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清凉的甘甜直透心肺。
“用我派人把那老道给你抓回来吗?”
“不用,他只是个混迹江湖的人,事情的关键原本就不在他。即便抓来,也没什么意思。”
江成璟瞧她像是有了打算一样,也就不再插手。
“在天牢这几日,落下了不少政事,接下来几天,我恐怕要常留在御书房批奏折了。”
“无妨,你忙正事,我这些小打小闹的不要紧,自己就能应对。”
见他似有心事,海云舒试探问:“是不是皇帝要亲政了?”
“快了。”
这回,静王和江成璟之事,算是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倒是小皇帝趁虚而入,在江成璟入狱期间,促使几个心腹提议要皇帝尽快大婚,亲政。
可见这位小皇帝确实如她所想,并非安于享乐的泛泛之辈。
“你打算怎么办?”海云舒问。
江成璟沉默片刻,说道:“皇后人选一个是刚上任的吏部尚书之女尤卿怜,一个是云麾将军之女姜颜。左右都不是我的人,他想选哪个已经无所谓了。”
“尤卿怜……”
海云舒突然记起来了。没错,上一世,正是这个女人最终成为了皇后!
听闻她初入宫时谨小慎微,可皇帝身体不好,她自己有了孩子之后,也日益膨胀起来。
常在皇帝面前吹枕边风,蛊惑圣上排除异己,利用其父在吏部的权利,左右官员调用,把朝廷搞得乌烟瘴气。
程子枫最终就是巴结上尤家才升的官!
他还总念叨尤大人是他的“伯乐”,是他的“恩人”。
那时,海云舒被蒙在鼓里,还当自己夫君遇上了贵人,仕途顺利,春风得意。
现在想想,前世程子枫把她丢进乱葬岗还顺口提到了“尤家的提携”。
只怕他最后陷害海家、查抄了万贯家财跟皇帝卖好,也少不了这位尤大人的鼎力支持。
“不能让这尤卿怜做皇后!”
海云舒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江成璟看她的神色不对。
“呃,没……没什么。”
海云舒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调整了过来。
“你认识尤卿怜?”
“我只是……略有耳闻。”
该死。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我瞧你像是不喜欢她的样子。”
“还好吧。”
“尤卿怜我见过,到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眉眼间都透着算计,叫人看了不舒坦。”
江成璟几乎没有在她面前谈论过别的女人。
海云舒有点吃醋:“这是皇上选皇后,你怎么还评上了?让别人听见,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江成璟一笑:“我只与你说,你要治罪便治好了。”
文臣武将,中宫之位。背后势力错综复杂,看来又是一场明争暗斗。
“如今你在明,敌在暗,静观其变不失为是个好方法。”
海云舒了解江成璟,他如此坐定,肯定已经有了计划,只是现在不方便透露。
江成璟气定神闲,夹了只乳鸽放到海云舒面前:“你喜欢吃的。”
琮儿嘟嘴:“爹爹只记得娘亲喜欢,不记得琮儿也喜欢嘛。”
海云舒把乳鸽夹给琮儿:“娘亲不饿,都留给琮儿吃……”
江成璟直接拿筷子拦住。
“臭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少吃一只乳鸽又不会怎么样?”
说着又把烤乳鸽放回到海云舒的盘子里。
“刚才不还要好好教导你儿子吗?这就惯上了?”
海云舒只得作罢。
琮儿小手扒在桌边,舔着嘴角:“只吃一只翅膀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爹爹你偏心!”
明明可以多要一只嘛,真小气。
琮儿觉得自己地位不保,急着问道:“爹爹,我和娘亲掉水里你救谁?”
“救你娘亲啊,这还用问吗?”
“啊?”琮儿差点儿哭了。
对江成璟的一腔热爱仿佛错付了。
海云舒连忙哄他:“爹爹救娘亲,娘亲救琮儿,咱们一家还是团团圆圆,怎么样?”
琮儿情绪稍稳定了一点。
海云舒给了他一个报酬的机会:“那爹爹和娘亲掉水里,你救哪一个?”
“救娘亲!”琮儿做鬼脸:“然后再带娘亲嫁一个救琮儿的爹爹。”
“你小子。”江成璟揪着他的耳朵:“再说一遍?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