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疯病不是治好了吗?怎么还嚷着要杀人呢。”
“她家说治好就治好了啊,我跟你说,这种病除不了根儿。楚家人也真是异想天开,就这样的还送去选妃?摄政王会娶个疯子?”
在场人都是高门贵女,也都是不怕惹事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对楚姑娘指指点点。
楚姑娘打着哆嗦,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有无数个小鬼儿在唧唧歪歪。
她头疼的厉害,挣扎着,叫嚷着:“都闭嘴!杀了她,杀了她……”
嬷嬷们把楚姑娘治服,众人再不敢上前,生怕她疯起来控制不住。
谁知她使了蛮力,推开人,拔出簪子就要扎海云舒。
“我把你的脸划画,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海云舒原是能躲开的,可她没有。
抬起胳膊挡,结果簪子锋利在莲藕似的小臂上划开长长一道,登时血流如注。
少阳见状大喊:“来人!把她给我摁住!”
嬷嬷们此时也不留情面了,下手重了很多,直接拿绳子把她的手反绑了起来。
“摄政王驾到——”
下人一声通传,江成璟来了。
他本就是小郡主要认的干爹,干女儿的周岁礼自然要捧场。
看着水池边一片狼藉,喊的喊,疯的疯。
他问:“这耍什么花样呢?”
冯丹抹着泪,抢答:“王爷,楚姑娘疯了,她要杀人啊。”
她浑身湿漉漉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海云舒捂着流血的胳膊,扮起委屈来也得心应手:“本来我们在一起赏鱼闲话,好好的,楚姑娘就把人往池子推,还要拿簪子划我的脸。”
楚姑娘见着江成璟就怕了:“王爷,我不是疯子,是她们要害我,我不是疯子!”
“你疯不疯不干本王的事,本王只问你一句,”江成璟的声音冷到极致,指着:“谁让你伤她了?”
江成璟指着海云舒。
“我没想伤她!”
江成璟勾勾手:“楚姑娘还不大清醒,去端盆冰水来,给她醒醒神。”
下人们听令端来一盆冷水,呼啦一声,从头泼下去。
惊得楚清大喊大叫。
刺骨的凉也让她清醒了很多。
“王爷,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武陵寺内,公主府中,你干得好事需要本王一件一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吗?”
楚清见事情败露,也是激愤。
她脑子本来就混乱,一激动更是语无伦次:“王爷,我也是在乎你啊……有哪个女子愿意看自己心爱之人身边缠着另一个女人?”
他睥睨:“你说你爱本王?”
“爱!为了王爷,楚清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
人要是一疯起来,真是拦也拦不住。
在场的人只是低头暗笑,瞧热闹。
这个楚姑娘又痴情又疯魔,真是一出好戏。
“好。”
江成璟从海云舒发髻间把一根金簪拔下来,随手丢进楚清怀里。
他说:“把你自己的脸划了。”
“啊?”
“划啊。”
楚清犹豫,她的发梢还滴答着水,眼睛似也睁不开:“王爷……”
“不是说什么都肯为了本王做吗?”
“话虽如此……”
他冷若冰霜:“那就把脸划了。”
她当然不肯。
他呵斥:“拿起来!”
楚清双手颤抖地把簪子握在手里。
“划不划?”
她被逼的没办法了,大哭起来:“王爷,你欺负人,你为了一个商女要把我逼死吗?这难道是一个亲王该有的肚量吗!”
无论是海云舒,还是冯丹,家世跟楚清比起来都有云泥之别。
也难怪她心有不满。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你推人下水,毁人容貌就是该,别人以牙还牙就是不该?”
她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你偏帮她,就是存心跟我过不去,跟晋国公府过不去。”
江成璟冷笑:“就是跟你家过不去了,你能怎么着?”
他连国公爷的面子都不给!
“王爷,是我看错你了。”
“不需要你看,”江成璟对旁边的嬷嬷说:“摁住她,你们划。”
“王爷,这……”
“怎么,不敢动手?”
嬷嬷们再胆大也只是把这疯姑娘控制住,毕竟是公侯家的嫡女,女子容貌最重要,谁敢下手划啊。
江成璟给海云舒递个眼色:“你去。”
海云舒会意。
她拿过簪子在楚清白嫩的脸蛋上比划着,吓唬她:“楚姑娘,我是个粗人,一会儿下手重了,你多担待。”
楚清哭得更大声了:“海云舒,你敢动我一下,我爹不会饶了你的,他一定会杀了你!”
海云舒笑:“想杀我的人多了,叫你爹往后多排排。”
手里的簪子慢慢刺向她。
冰凉的触感像锋利的刀,惊得楚姑娘浑身发颤。
她用尽全力躲:“别,别划我的脸……王爷,海娘子,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找人暗算你和孩子……”
“你是承认了?”
楚清用着哭腔:“王爷,我是太爱你了,为了得到你,我愿意背负人命。你别怪我,别恨我了好吗?”
愚蠢至极。
江成璟堵她的嘴:“楚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为了本王你可以杀人,却不肯在自己脸上划一道?你的心真廉价。
“既然做不到,也就别说什么为了本王如何如何,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楚清无力地瘫软在地。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江成璟回过头对少阳说:“长公主,事儿是在你府上出的,本王也替你审过了,至于怎么处置,你来定夺吧。”
少阳且看着江成璟和海云舒把戏演完,自然懂得如何接招。
“王爷放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府上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我绝不轻饶。”
少阳挥手:“来人,把她带下去,交送内狱,严加审问。”
有长公主和摄政王双人做保,下人们办事也大胆多了。
眼看着楚姑娘被拖走了。
围观的人也是看足了热闹。
“这可是公侯贵女啊,说送内狱就送内狱了?”
“谁让她赶在公主府喊着要杀人,这不打皇家的脸吗?长公主要杀鸡儆猴,也该她倒霉。”
“得了,这回该晋国公发愁了,王妃没当选上,倒成了阶下囚。说出去,也没人敢信啊。”
早就听说摄政王跟这个商女暗自苟合,原以为只是一时兴起,这么看来,他对她,还真是有点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