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发疯:“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海云舒微笑:“没错。”
他们想让她当冤大头,她就偏不让他们如意,反过来还得让程家当这个真正的冤大头。
“看着老太太抱着珂哥儿那叫一个亲啊,我这心一软,也不好意思把真相告诉她。”
“你是故意的!”
先让程家人付出感情,最后再来个当头一棒。
只可惜程子枫远在千里之外,受西夏挟制,就是想回家说明真相,也是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太太把珂儿这个野种,当亲孙子。
“贱人,我弄死你——”
男人最后的自尊被无情的撕裂,程子枫直接掐住了海云舒的脖子。
他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整死她。
海云舒试图挣扎,但那双铁钳般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喉咙里挤出一丝空气,肺部像被火烧烤一样,迫切地想要呼吸,但那已经变得无比困难。
她的嘴唇开始发干,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飘忽……
“啊——”
危急关头,只听程子枫一声惨叫,随着一道利箭飞来,直接刺穿了他的膝盖。
程子枫重重跪倒在地。
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满弓如月。
在夜色银月下,映出浅浅的轮廓。
“江成璟……”
只一眼,海云舒便认了出来。
他的出现是突然的,不加掩饰的。
收弓放于背上,手握长剑,剑锋在黑暗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他的步伐有力而坚定,就像一只捕食者在寻找着猎物,悄然无声地前行。
她跑向他,满满地撞进他厚实又温暖的胸膛。
从前看话本,海云舒总是不信英雄一救美,美人就要对英雄以身相许的桥段,认为此举过于冲动且矫情。
此刻,她算是能理解救命之恩和小别重逢的“杀伤力”。
他一身夜行玄墨锦衣,束腰佩剑,凸显出修长而健硕的身材。
耳边是他的心跳,她就莫名的安心。
“你怎么来了?”
他低眉,看着她瘦弱的模样:“我说过,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会找遍每一个角落,直到来到她身边。
程子枫本就快被气疯了,现在又被江成璟射穿了膝盖,看他俩当着自己的面儿你侬我侬。这种深深的绿帽感,让他更加羞愤难当。
奸夫淫妇!
他在心里暗暗骂着,可又不敢说出口。
谁让程家一族都还在大魏,要是惹恼了江成璟,他是逃到西夏不怕了,一家老小怎么办?
他畏畏缩缩地:“给……给摄政王请安。”
“哦,是程侯啊。你可真是好雅兴,天牢里避雨避风的,你倒跑这里吹风来了?”
“王爷误会了,下官……下官也是被劫持的。”
能当着面儿都把慌扯到如此地步,程子枫脸皮厚如城墙,也称得上是第一人了。
“既然如此,就随本王一同回去吧。”
“这……”
江成璟沉了脸色,语调阴冷:“你回,还是不回?”
“这会儿天色已晚,咱们明一早再上路吧。”
海云舒拆穿他:“东昌侯哪能跟你回去?人家投靠了西夏,现在是春风得意,怕是瞧不上咱们大魏了。”
“你放屁!”程子枫指着海云舒,实在没忍住大骂:“小贱人,你还敢落井下……”
那个“石”字还没说出口。
江成璟就已经将剑锋抵在了他的脖子。
“你说她什么?”
“没….没什么。”他后腿着:“王爷,刀剑无眼,你可别手抖啊。”
“杀你,只会脏了本王的剑。”
程子枫暗自松了口气,还自作聪明地向江成璟卖好:“王爷,你还不知道吧,海云舒在你面前装清纯、百般讨好,背地里却跟野男人鬼混。
“不信你去查,那个琮哥儿,就是她生的野种。
“这种女人,就该浸猪笼,王爷你还护着她?!”
江成璟剑锋沿着他的脖子向下移动。
“说完了?”
“说完了…..”
他眉一挑:“巧了,本王就喜欢她这股妖精劲儿。”
“……”程子枫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侮辱。
难道市井传言都是真的?摄政王就是喜欢已婚少妇。怪不得连小太后都是他的猎物,这种癖好还真是变态。
“王爷,你何等英雄,干嘛为了这么个半老徐娘就……”
“啊——”
程子枫话音未落,就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只见江成璟一手挡着海云舒的眼睛,一手挥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江成璟的裆部。
“……”
程子枫只觉得天灵盖发凉,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裆部要害部位已经是血流如注。
“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一会儿浑身滚烫,一会儿冷得发抖,在草地上恨不得拱出两个坑。
江成璟这一剑刺得狠厉,程子枫下半辈子怕是只有净身吃素的份儿了。
程子枫的高声喊叫引来了西夏的人。
荒原月下,双方对峙。
一边是四五个西夏高手,一边是单刀赴会的江成璟。
气氛紧张得仿佛一丝风吹过也能引发一场血腥的战斗。
李澈说:“江成璟,你胆子不小啊,敢一个人来。”
江成璟提着染血的剑:“对付你们,一人足矣。”
李澈冷哼一声:“狂妄。”
海云舒这才知道,江成璟是一接到消息就带人赶来,只不过他的嘶风战马日行千里,为了赶时间,他先行一步。
连赶两日,跑死了千里驹。
嘶风的尸体这会儿还躺在山坡的那边。
今晚,除非把这些西夏人都杀了。
否则,他仅凭双腿,又带着海云舒,怕是难跑过西夏铁骑。
江成璟亮剑横在前:“今天,也让我领教领教你们千机阁的本事。”
“找死。”
李澈没出招,他手下的刺客已经联合起来,将江成璟团团围住。
剑尖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荒漠原野,天地开阔,只剩下剑尖碰撞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