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也不行!
老夫人:“是你的脸重要,还是你四弟的命重要?!”
程子枫当即发飙:“母亲,你眼里只有四弟,有没有为我想过?
“我一个大男人,家里出事儿了让个女人去顶?
“叫我脸往哪搁?”
老夫人手心都急出了汗:“那你四弟怎么办?宫里的太医都已经束手无策了……”
说着就掉起了眼泪:“四郎啊,都是你这狠心的哥嫂。你要是有个好歹,娘也没办法活了。”
海云舒只坐在一旁,冷眼瞧着这娘俩拉扯。
始终就是不接话。
让这假菩萨干着也急没辙。
“不就是个道士吗?”程子枫想了片刻,狠心:“我去请!”
“好歹我也是堂堂东昌侯,威远将军,若亲自去,他不至于驳我的面子。”
老夫人还是担心:“能行吗?”
程子枫颇为自信,拍胸脯承诺:“母亲放心,他们这些臭道士,惯会装神弄鬼,沽名钓誉。只要多备些银子,肯定没问题。”
老夫人立刻吩咐账房支了一万两。
“你去了,记得跟人家好好说,为了你四弟,多忍让些。”
“母亲,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这些人情世故,我懂。”
翌日,天不亮,程子枫就带着拜帖和厚礼去摄政王府登门。
结果在王府门口坐到大半夜,也没见着人影。
程子枫困得坐在门房打起盹来。
还是看门伙计把他叫醒,说:“侯爷,小人要落锁了,你要不改天再来?”
程子枫边打着瞌睡,边向王府里面望:“摄政王的公务还没忙完吗?”
门房伙计:“想必是吧。”
这段时日,湖广两地闹了水灾。
听说千里良田毁于一旦,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满朝文武都在为这件事忙前忙后。
程子枫:“那元虚道长呢?他也没空儿见我一面吗?”
门房伙计:“侯爷,小人就是一看门的,你问的这些事,小人真不知道啊。”
程子枫眼见他一个小角色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加上天色又晚,只好打道回府。
第二天,抱着侥幸的态度,他再次登门。
结果又是白等一天。
如此反复,一连五天都被拒之门外。
程子枫总算死了心。
灰溜溜地到寿宁堂说明的情况,被老夫人臭骂一顿“耽误时间”“没出息”。
老夫人:“瞧你办的好事,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不还得去求海云舒。
程子枫万般不愿,可也得去。
母子俩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来到关雎阁。
老夫人陪着笑脸:“云舒啊,你们江、海两家世代有交情,你就去求求摄政王,叫他派个人来给你四弟看看病。”
海云舒不上钩:“母亲,先前我去江家,你不是还骂我狐狸精吗?”
程老夫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把尴尬化成笑脸:“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那是说白小娘的,你肯定听茬了。”
这就算撇干净了?
“白小娘?”
“是啊,那小狐媚子,当初纳进门时我就不同意。我一直是向着你的啊。”
这个好卖的人猝不及防。
海云舒若是信了,才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那我去摄政王府,母亲不介意吗?”
“不介意!”
“侯爷也不介意吗?”
老夫人用胳膊肘拱了拱程子枫。
他才不情愿道:“云舒,你去吧。四弟的命重要,我保证不会再给你脸色看了。”
“那钱的事……”
老夫人:“好说,好说,你要多少只管去账房拿。”
眼看这对儿母亲低三下四的请求,姿态卑微到土里。
海云舒知道鱼已上钩,叫莺歌把银子收了。
勉为其难道:“那我试试吧。”
老夫人听到此话,算是长松了一口气。
嘱咐了海云舒早点歇息,然后就拉着程子枫去祠堂焚香祷告。
偌大的家祠,在漆黑的夜里更显冷僻,白烛肆意地摇晃着,一阵风吹过,像是群魔乱舞。
老夫人边拜边说:“二郎啊,你这媳妇现在是翅膀硬了,等你四弟的事儿一了,可得好好教她学学规矩。”
程子枫将三炷香插进炉鼎,告慰列祖列宗。
“母亲放心,孩儿自有打算。”
翌日,小雪。
小婵专门拿了个厚些的狐裘斗篷给海云舒系上,又换了刚烧好的汤婆子,捂在怀里,就是下再大的雪也冻不着。
拜帖一早就送到了摄政王府。
海云舒到时,少青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夫人,我家王爷近日公务繁忙,恐怕你得多等一会儿了。”
“无妨。我等着就是。”
少青将她引到偏厅,招呼女使上了些茶水和点心。
海云舒瞧了瞧,已经不是上回在内屋伺候的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女使了。
“那个丫头呢?就是长着丹凤眼,鼻尖还有颗痣的。”
上回,海云舒也是在这里等。
那小女使很与众不同,对江成璟的饮食起居格外了解,想必也是个在府里得脸的红人。
少青:“侯爵夫人说的是凝冬?
“她早就被王爷发卖了。”
好好的姑娘,怎么给卖了。
少青解释:“她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就不配在王府当差。”
海云舒也不方便细问,只是打量着旁边沏茶的女使。
“这几个丫头也水灵,你家王爷眼光确实好。”
少青只是笑。
新的这一批女使,都是仔细调教过的,伺候的格外尽心。
海云舒明显觉得,摄政王府的下人态度好多了。
之前只有少青肯与她讲两句话。
如今,就算少青被叫走了,这几个新来的小女使也是“侯爵夫人”长,“侯爵夫人”短的伺候着。
耳边没了冷言冷语,海云舒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侯爵夫人,王爷请您过去。”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江成璟才忙完公务,叫人把她喊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