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楼下的侍卫已经围了上来。
江成璟毫无表情地下令:“都给我剁了。”
王府侍卫一拥而上。
那几个贼人虽然企图挣扎,但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精疲力竭。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王爷何必苦苦相逼?”
少青:“没脑子的蠢货,王爷杀你还需要理由吗!”
眼见着自曝后台也没用,贼人只得奋力一搏。
为了保命,其中一个冲到海云舒身边,趁人不备,抢走了琮哥儿。
“琮儿!!”
真是无妄之灾。
海云舒什么也没想,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琮儿不能出事!
她拼命去追,结果被贼人掀倒在地。
头重重磕在地上,顿时晕的起不来身。
江成璟拍桌而起。
“别动!”贼人立刻作势掐着琮儿的脖子,威胁:“让他们停手!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掐死他!”
“不要!”海云舒喊着。
江成璟双拳紧握,他平生最讨厌受人威胁。
看他神色渐沉的样子,贼人知道自己绑对人了。
贼人:“摄政王,你也不想这个孩子出事是吧?”
江成璟没作声,一丝狠戾攀上眉梢。
贼人拿刀在空中乱舞:“不想他死,就给老子全部退出去!”
少青见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
“王爷,要不……”
“有种,你就弄死他。”一直沉默的江成璟突然说:“是要他死,还是你全族的人活,自己选!”
“江成璟!”海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贼人也没想到江成璟会如此狠辣。
握刀的手不停颤抖。
江成璟:“动手啊!”
“你……你别逼我!”
贼人边说,边往外撤退。
海云舒艰难地支起身子,可她实在头痛欲裂,对江成璟说:“琮儿要是出事,我绝不原谅你!”
只见贼人挟持着琮儿,慢慢从楼下退,往戏园外走。
“不需要你原谅我。”
说着,江成璟就跟了下去。
“江成璟!”
身体似千斤巨石一样重,海云舒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她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海云舒才从噩梦中惊厥。
“琮儿呢,我的琮儿呢!”
她惊慌失措,四处找着。
自从做了母亲,海云舒不止一次梦到过琮儿下落不明。
连半夜睡醒,都要探一探孩子的鼻息,才敢继续睡。
海云舒真得不敢想,若琮儿被贼人撸走害了,她还怎么活下去。
“夫人,夫人别怕,世子已经回来了。”
“莺歌?”
海云舒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关雎阁了。
“夫人,世子无碍,倒是你,已经昏过去两天了。”
说着莺歌让人把琮哥儿抱了过来。
软绵绵的小身体搂在怀里,海云舒热泪翻滚,这才踏实放心。
莺歌拿来药箱:“夫人,奴婢先给你换药吧。”
紧绷的弦一松,海云舒这才察觉到自己额头开了条口子。
少阳也来了。
她是特意来探病,见海云舒醒来,就说:“你还不知道吧,那天,江成璟追出了十里之外,亲手结果了贼人,将他大卸八块,装进食盒里,送去了静王府。”
海云舒惊诧:“他竟敢这样?”
静王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少阳摆手:“谁知道他们这些男人,争来争去是为了什么。就为了一口气?”
海云舒:“这不就跟静王府结下梁子了吗?”
少阳:“他们两家,乱着呢,轮不到咱们操这份儿闲心。”
也罢,只要琮儿没事,其余的海云舒也顾不得许多了。
再怎么说,也是江成璟把琮儿送回来了。
等找个机会,再谢他的救命之恩吧。
少阳还打趣:“说来也怪,那天琮儿竟从头到尾都没哭,还以为是一群人陪他打架玩儿呢。江成璟把他抢回来时,扑在怀里,咯咯咯地直笑。
“你这儿子,当真是与众不同!”
“还有这事?”海云舒倒是没想到。
一个火球就怕的要命的小怂瓜,遇到这抢劫杀人的场面倒不怕了?
也真是稀奇。
莺歌说:“可不是嘛,夫人你看世子手上带的那颗珠子,还是摄政王给的呢。”
是有些眼熟。
对了,好像是他一直带着的那串檀木珠,听说求了大师开过光,能福泽保命。
莺歌:“世子那天把摄政王的珠串拽断了,王爷不但没生气,还叫人挑了一颗穿起来赏给世子了。”
这是他保命的珠子。
之前助小皇帝夺位时,九死一生,大师说他命中带煞,要用佛珠辟邪。
这才去武陵寺求的。
赏给琮儿,他倒是舍得。
海云舒想想,觉得不妥:“还是别带了,先收起来吧。”
莺歌:“干嘛不带,这珠子辟邪灵光,可稀罕着呢。”
“侯府里人多嘴杂,我身上多点是非没什么,不能把琮儿也搭上。”
“夫人,你也太小心谨慎了。”
少阳也看不过,就给她撑腰:“云舒,你怕什么?一颗珠子而已。就给琮哥儿带上。
“我倒要看看,哪个嘴贱的乱说。那天我从头到尾都在场,谁敢拿这事儿编排你们娘儿俩,我就立刻拔了她的舌头。”
见少阳也义愤填膺,海云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没再坚持:“那就先带着吧。”
这天,府上收到了静王府的帖子。
说是二公子大婚,请侯府主母去喝杯喜酒。
莺歌疑惑道:“夫人,咱们和静王府可是从没有来往过啊。”
海云舒收下帖子:“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奴婢总觉得事有蹊跷,之前侯爷‘出殡’,世子周岁他们家都没来过。现在却请咱们过府相聚,恐怕是场鸿门宴。”
小婵说:“上回戏园子的事,咱们可是受害人,他们有火也该撒在摄政王身上,关咱们夫人什么事?”
莺歌:“怕就怕他们不敢得罪摄政王,就拿夫人出气。”
小婵皱眉:“可这是王府的帖子,咱们也不好给拒了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海云舒道:“且去看看吧。”
今日是立冬,披了件绛红色的狐裘大氅,图个喜庆。
静王不愧是皇亲贵胄,来贺的贵客快要把门槛踩烂了。
鞭炮礼乐,结亲的仪仗一眼望不到头。
他们家娶亲的阵势,都快赶得上王子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