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问不好,哪懂这诗词的意思?
竟还当着大家的面儿,无知地把这y诗艳词念出来,丢人丢大了。
柳氏打趣:“看来,白小娘确实是二哥哥的好学生呢。”
“我……”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夫人也是嫌弃道:“既然入了侯府的门,你也该涨涨学问,别眼皮子那么浅,就知道盯着金子银子看,给侯爷丢人。
“都说文官清流,可谁让咱们程家是武将出身,因为这个,受多少公侯家白眼?
“你好歹也是当娘的人了,要为孩子多想想,别天天干这不着调的蠢事。”
真还好是在家里,要叫外人听见了,还不笑掉大牙?
倒底是个小妾,登不了台面。
白师师强忍着泪,道:“是,妾身记下了。”
老夫人摇头叹:“真是不成气。”
白师师抿着嘴,委屈。
求他们可别再说了,再说她真得要羞死了。
什么飞花令,什么戏台子,以后再见不瞧了。
四夫人她们还在时不时的讥笑,让人尴尬的脸似火烧一般。
海云舒瞧出她坐立不安,给了个台阶:“你是酒喝多了?瞧这头上汗冒的,如果不舒服,就去后院歇歇吧。”
白师师巴不得找个理由溜走,见海云舒发话,立刻应了。
“那妾身先告退。”
海云舒眉眼一挑:“去吧。”
她立刻如老鼠一般,灰溜溜的跑了。
见白小娘走了,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四郎媳妇胆大直言:“母亲,你可别让珂哥儿在她房里养了,没得教坏了孩子。”
三郎媳妇:“她教什么呀,成天只顾着自己享清福,哪见她管过孩子?
“听说前两天珂哥儿把她的胭脂盒弄洒了,上去就是一顿打。
“珂哥儿哭得嗓子都哑了。”
老夫人惊诧:“还有这事?怎么没人来报我?”
四郎媳妇:“是二哥哥不让说吧。怕耽误您静养。”
老夫人暗暗咬牙。
这两个没脑子的东西,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万一露出马脚,岂不前功尽弃?
老夫人眼风微微挪向海云舒。
试探:“云舒,你知道这事吗?”
海云舒点头:“听说了,我虽然占了个母亲的名头,但毕竟不是珂哥儿亲娘,只能口头劝劝,白小娘要这么做,我也是没法子。”
还好,海云舒没起疑。
老夫人松口气。
“珂哥儿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哭岔气了,找个郎中看过了,说不碍事。”
“那也不成!侯爷的骨肉,她说打就打,懂不懂规矩?”
既然做戏,也得做全套。
当初,子枫那不孝子,把事情都做了才来告诉她。
说什么海云舒的孩子是野种,非要让白小娘的孩子做世子。
自己不同意,他就以死相逼。
那时程子枫不把海云舒放在眼里,被白小娘那狐狸精迷的五迷三道。
“母亲,总不能让个野种做世子吧。”
经不住他一再劝说。
她这做娘的,只好答应。
于是老夫人想了个狸猫换太子的计策,三人一拍即合。
说好了时机不到,谁也不能泄漏半句。
这才几天,他们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老夫人道:“云舒,回头让白小娘来寿宁堂一趟,我得好好说说她。”
“是。”
几出戏唱罢,众人酒过三巡,已有些微醺。
这时,从后院传来一阵吵闹。
有几个腿快的女使,纷纷跑来送信。
“老夫人,大娘子,你们快去看看吧!”
“马棚的阿栋不知发了什么疯,端了桶马尿鸡血泼了白小娘一身!”
“什么?”老夫人惊道:“人呢?”
“在司衣局呢,曹管家已经把人扣了,叫奴婢赶紧来寻老夫人和大娘子过去定夺。”
程老夫人由秦嬷嬷搀扶着起身:“走,去看看,这日子真是没一天消停。”
还没走到司衣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就迎面扑来。
海云舒下意识捂住口鼻。
一进院子,也是被眼前一幕恶心住了。
只见白小娘从头到脚被淋得透透的,浑身散发着鸡血的腥味,马尿的sao味。
那种难以言说的粘稠、恶臭。
有几个忍不住的女使,已经扶着墙干呕起来。
一旁的罪魁祸首阿栋,光着膀子,绑了麻绳,被几个人摁着跪在地上。
还在挣扎:“放开我!为什么绑我!”
海云舒先问:“曹管家,这怎么回事?”
曹管家:“回大娘子,阿栋说他娘子与人通奸,要出口气,是……”
曹管家也被这刺鼻的气味熏得皱眉:“是白小娘正好路过,阿栋情急之下看错了人。误打误撞,才不小心泼了她一身。”
原来是代人受过。
此时,白小娘正瘫倒在地,鸡血、马尿混在一起从她发梢往下滴。
整个人像一只臭哄哄的屎壳郎。
她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光天化日,竟有刁奴欺主!老夫人,大娘子,你们要给妾身做主啊!”
阿栋也是脸上憋着一口气。
海云舒佯作怒目:“阿栋,你也是侯府的老人了,怎么这么没分寸。扑风捉影的事,岂能当真?还泼这些脏东西。”
阿栋直言:“大夫人恕罪,我是气昏头了,可我不后悔!”
“你受了委屈可以跟曹管家说,再不行跟我说,也没人不管你,犯得着这么祸害人?”
“我这是家务事,大夫人恐怕管不了。”
海云舒明知故问:“家务事?你成亲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阿栋仰头:“小人还没成亲,但快要成亲了。”
曹管家低声解释:“他要娶的,就是白小娘身边的宝月,原本两家都说好了,打算这几日就下聘。”
谁知突然发生这种事。
“宝月?”
“奴婢……奴婢在。”
宝月此时也正跪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阿栋瞧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不要脸的东西,看我不弄死你!”
“拦着他!”
海云舒一发话,小厮们死死地把阿栋摁住。
海云舒:“阿栋,不可胡来!
“你尚未成亲,却说自己娘子与人通奸,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你可不能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