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姜尘掌心中，荧光汇聚，竟有一道璀璨流光悄然浮现。
在流光迸射的瞬间。
缭绕在石亭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阴风鬼影，竟然齐齐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叫声。
“这又是什么？”
陶一山眼皮狂跳，当他定眼看向前方时，却见姜尘掌心中，悬浮着一柄巴掌大小的晶莹小剑。
准确来说，这还不是剑形，只是一道剑胚，晶莹剔透，剑刃处也并不锋利，反倒圆润无比，更像是某种艺术品一般。
可陶一山的心脏，却不自然的加速跳动起来。
“我这一剑，自炼化后还从未施展过，不知威能，你说，它能斩你这位茅山天下行走吗？”
姜尘语气轻松平静，在他说话间，剑胚依旧恬静的悬浮在掌心内，美轮美奂。
石亭周围，一双双鬼爪已经越过台阶，朝姜尘脚下蔓延而至。
还没等陶一山回话。
“咻——”
先天剑胚骤然消失。
漫天黑暗中，只见一道流光划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惊天动地般的剑鸣，也没有狂暴凛冽的气息。
悄无声息中。
地面上的鬼爪，转瞬破碎。
四周滚滚阴风，蓦然溃烂。
就连高空中那尊庞大的厉鬼骷髅，也瞬间四分五裂。
过了好一会儿。
“轰隆！”
溃散的阴风鬼气，朝四周迸射。
陶一山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浑身寒毛乍起，一股强烈危机从内心爆发而出。
“咔嚓！”
他手中的桃木道剑，寸寸龟裂，剑柄处的八卦盘更是轰然炸开，恐怖威能顺着桃木道剑贯入陶一山持剑右臂中。
鲜血溅射，夹杂着碎骨和肉沫。
“噗！”
陶一山骤然后退，身形飞掠二十多米仍旧止不住身形，双脚又连续后踏数步，最终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方才停滞。
这位茅山正一派的黄袍道士，此刻右臂断裂，桃木刀剑崩碎，气息更是萎靡到了极点。
“你这是什么剑术！”
！。
陶一山原本倨傲的脸庞，已然变得惊怒交加。
此剑，太过霸道。
甚至于他都没有发现那道剑气从何而出，等他发现危机时，自己的术法已经被破，甚至于传承茅山数百年的桃木刀剑都为之迸裂。
这等剑术，陶一山问若未闻。
不！
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剑修者，攻伐最甚，但在隐世修炼界还有一条公认的铁律，那就是‘术法者，无矩天理’！
剑道虽利，剑修虽强，但终究比不过玄妙术法！
术法高深者，可无视世间规矩，是为无矩，这也是为什么天下隐世大宗，都以钻研术法神通为主，每一个传承数百年上千年的强宗大族，皆有独属于自己的术法神通。
好比茅山正一派。
正是依靠着伏魔雷法、诛邪符法、桃木道剑、魂道咒术这些独特而强大的术法神通，方才能传承华夏数千年。
而这一切。
今日却被姜尘，一剑破之。
“茅山术法的确不错，但在我看来还是少了许多灵韵，尤其是被你陶一山施展出来更是低了不知多少档次。”
姜尘立于石亭内，负手而立，淡漠道：“陶一山，茅山正一道统内，你的实力能排进前几？”
陶一山眉头紧锁：“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尘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既然有茅山术法师登我天玉山，改日，我自然也要踏一踏你们茅山道观。”
“放肆！”
陶一山面露鄙夷，冷喝道：“小子，我承认你年纪轻轻实力的确超凡，但这，不是你可以踏足茅山道观的资本，我茅山正一道统传承数千年，别说你这等小辈，就算华夏那些隐世强宗大族，上我茅山也得恭谨有加。”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
陶一山冷笑出声：“老夫之实力，在观内根本不算什么，你觉得自己压我一头就有能力去挑衅整个茅山道教，痴人说梦！”
姜尘看着他，淡淡道：“不难看出，你对茅山道教极为崇拜，但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却是在败坏茅山道教的名声，这难道不矛盾吗？”
“矛盾？”
陶一山缓缓擦掉嘴角鲜血，然后骄傲的抬起头来：“我茅山正一，自古便入世驱邪伏魔，我就算生下子嗣违背道规，但也面壁了整整十年，后续更是入世化道，解愚民之困，化天穹之旱，我的罪过早已还请。”
“你们有何资格评价老夫？”
“又有何资格敢诋毁茅山名声？”
陶一山冷哼一声：“世俗蝼蚁，仰望天神本就原罪，又岂敢以世俗规则凌驾于昊天之上！”
轰隆！
说话间，陶一山眉心处道纹凝聚，一抹璀璨金黄光芒骤然迸出。
茅山正一，昊天法印。
陶一山口中念叨着术法，气息节节攀升，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金芒，金芒流转，在半空中化作一道虚幻的身形。
这道虚幻身形只能隐约看到大致轮廓，甚至于轮廓都只是几条金芒勾勒而出，看起来很是简陋，也不如先前施展过的茅山术法那般惊艳。
“法相神通？”
姜尘轻咦出声，目光死死盯着高空中的幻象。
“茅山正一，昊天为尊。”
“弟子陶一山愿以身侍道，恳请祖师爷之灵韵加持吾身，助吾正一……”
陶一山单手结印，口中念叨着玄音。
玄音激荡，他的口鼻耳等七窍竟然留下鲜血。
这一幕极其诡异。
虽然陶一山施展的是正宗的茅山道法，可如今这画面却看起来宛若邪修，七窍流血，极为可怖。
姜尘缓缓摇头：“这些年你太过贪图享受，修为停滞，道韵流逝，就连体内灵力也太过松散，并没能力将法相之术施展。”
“可惜了，不然我还真想见识见识这法相神通之术。”
陶一山闻言大怒，面色狰狞般嘶吼：“狂妄小儿，就凭你，也敢指点老夫不成？”
轰隆！
悬浮在半空中的养鬼葫芦，陡然朝陶一山掠来，葫芦口正对他眉心，内部有滚滚阴风鬼煞汹涌而出。
“姜尘，你真的该死啊！”
陶一山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直接将这些阴风鬼煞尽数吞入眉心道印中。
既然自身灵韵太差。
那就以鬼供道，以煞奉灵！
此，为正一派大忌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