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卫宴洲的姿势看,他似乎躲了一下,但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洋溢。
程宁都没见他这么开心地笑过。
一旁的春华冷笑:“果然还当自己是皇帝呢,以为姑娘们都是他的后宫不成?”
她好气啊,想问程宁,你看看这什么玩意儿?
程宁已经提步走过去。
围观是在井沿上,高出许多。
那头可怜的年猪已经被分解一空,完整地摊在各个竹篾上。
两边的人见了程宁,都纷纷不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
.....只因为这人跟他们太过格格不入了,简直像话本里权贵,令人不敢往她身上撞。
程宁没有立刻说话,饶有趣味地望着下边。
卫宴洲还毫无知觉,浑身使不完的牛劲似的,替大木桶里打满水。
旁边干活的婶娘笑:“小公子,你打哪儿来?”
见卫宴洲不应,她又看向那粉衫的女子:“阿凝,你别是看上这位小公子了吧?平时可不见你来这种地方。”
周边一阵哄笑,那叫阿凝的粉衫女子羞红了脸,频频瞥向卫宴洲。
而卫宴洲也恰巧看向她,微微一挑眉:“名字不错。”
“......”阿凝一张脸都变成了桃花色。
那婶娘又说:“公子年岁几何?娶妻没有?父母尚在?”
“双亲早亡,二十有四,娶了,”卫宴洲毫不停顿:“而且很穷。”
“穷?”
那婶娘显然露出怀疑的神色,上下不住地打量他的穿着。
这身衣裳,虽然弄脏了,但也能看出来做工绝非一般。
不是江南蜀锦,就是官家私制,怎么可能会穷?
恰逢这时王喜抬了眼,猝不及防看见程宁,但是对方朝他比了个嘘,示意不要说话。
王喜艰难地将嘴闭上了,只希望他主子自求多福。
“因为钱都给媳妇了,我穷的叮当响。”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阿凝突然开口道:“怎么这样,女人操持家务便可,怎可独揽家业。”
她期期艾艾,显得温柔体贴:“公子的夫人,莫非悍妇?”
‘砰’,水桶落在地上溅起水花。
卫宴洲擦了一把脸,看向她:“哪个凝?”
“什么?”阿凝一愣。
“你的名字。”
阿凝越发羞赫:“肤如凝脂的凝。”
卫宴洲从善如流地点头:“幸好不是我家阿宁的宁。”
他拍了拍双手,冷起脸来:“我夫人天下第一好。”
像在炫耀,又像在给程宁正名。
“哎,卫宴洲。”程宁突然在上面出声,小风吹的她的长发在肩头飘动。
干活的这群人纷纷抬眼望过去,目露惊艳。
而卫宴洲:“......”
他立刻站直了身体,挪着步子远离阿凝五步,然后跑到程宁面前。
这一处地势矮,他还没程宁高,只能仰望着:“你来啦,我的夫人。”
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显得自己一点都不心虚。
程宁轻嗤:“谁是你夫人?”
说她悍妇,她干脆坐实这个名头:“给我上来!”
卫宴洲立刻将身上拍干净了,手一撑跳上去,身手利落飒爽。
身后阿凝面如土色,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公子的夫人长得如此好看。
还与自己的名字同音。
卫宴洲亲亲热热地拉过程宁的手,火急火燎要走:“手太凉了,赶紧回去穿衣服。”
他牵着程宁要走,身后方才得了他帮忙的阿叔大喊:“明天来吃年宴!”
夜里温漾居然真在孟歆那里睡着了。
也不好抱来抱去折腾他,于是习惯了三个人睡的卫宴洲和程宁突然就习惯了。
虽然温漾睡着了大多时候都被卫宴洲抱到里侧,但是入睡前起码他和程宁都是看着温漾。
而不是现在四目相对。
没什么睡意,程宁问他:“你为什么去凑杀猪的热闹?”
其实从回来开始这人就兴奋地停不下来,她都知道。
“你要看账本,漾漾跟孟歆,我跟傅佑廷会吵架,刚好那里要帮忙。”
烛火下的程宁更好看,卫宴洲说着就凑过去亲了一下。
亲在眼皮上。
“那账本以后归你看?”程宁无语:“省的去勾搭小姑娘。”
“我可没有勾搭小姑娘,我一下就躲开了。”
卫宴洲说着,又亲了一口,这次亲在唇上。
然后他有点不怀好意地问:“你吃味了?”
“你要是没躲开,我把你耳朵拧了,我都不明白你这张脸,怎么欧阳曦谢念瑶谢轻漪都死心塌地?”
程宁在他的耳垂上捏了捏,纳闷道。
“反正我只对你死心塌地,”卫宴洲箍着程宁的腰将她揽过来,恶意地往前顶了一下:“你如果浪费春宵翻旧账,我们不如做点别的。”
程宁真的被他无耻到了。
她很震惊地瞪了卫宴洲一眼:“所以你一直在兴奋这个?”
即便是隔着衣物,方才他蹭过来那一下,也够感受到硬/烫的要命。
卫宴洲抓住程宁的手,将她带着往下。
“阿宁——”
沾染上情欲的声音多了一丝暗哑,他凑过去蹭程宁的唇角:“可以吗?”
黑色的眼瞳里别无他物,倒映的只有程宁。
清澈,深情,铺天盖地都是滚烫的占有欲.....
饶是程宁,在这样的时刻也有些羞耻,她被带着触碰久未谋面热烫,闭上眼睛。
卫宴洲的吻落在她眉心,眼皮,唇角,一路向下,停在她孕育过温漾的小腹。
亲吻在那里流连,大掌很轻地抚摸上去。
“卫宴洲——”程宁的声音也是哑的,压着热潮,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嗯,我在。”
话落,程宁被狠狠占有,酸楚,又觉得完整。
......
已经过了子夜。
床幔晃动,卫宴洲披衣而起,倒了杯温水回到床边,扶着程宁喂进去。
被折腾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程宁昏昏欲睡地靠在他怀里。
“阿宁,”迷迷糊糊间,程宁感觉卫宴洲在玩她的手指:“我们成个婚吧,三媒六娉,明媒正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