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四个!”
要往下走的时候,冯婉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自然,她看到了跟上来的那四个人。
回过头,轻声跟许知远说了一声。
“知道,就是要把他们引下来的。”许知远拉着冯婉,示意她不要回头。
“要是他们一直不表现出来什么,一直到靠近咱们才突然动手怎么办?”冯婉小声地问。
“那我也不是吃素的,婉姐你放心,我还是能支撑一二的。”
说完,许知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到了溪边。
“好清啊,还有小鱼!”
冯婉蹲下身,单手划着水兴奋地大喊。
到这个时候,许知远是真的佩服她的演技了,真是那种旁若无人的感觉,清新自然。
一阵脚步声传来,许知远能够清晰听到脚步声,不是走路,而是小跑着发出的的声音。
如果听到这么大的声音,许知远还没有任何反应,那也太假了。
所以,许知远自然而然地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之前跟踪的那四个人已经跑到了岸边,就在许知远和冯婉身后四五米左右的地方,其中一个人还拿着手机给许知远和冯婉两人拍照。
许知远没有理会,权当不知地转过头。
他已经想到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制止人家拍照,对方很可能竹竿打蛇随棍上,上来纠缠。
到那个时候彼此牵扯不清,将会迎来最糟糕的局面。
人家拍照,制止不成你就掏枪?
那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知远,咱们过去吧!”
此时,冯婉也回头,看了岸上的那四人一眼,就朝小溪对岸指去。
许知远看了看脚边的木棍,随即点了点头:“好,那边的鱼更多。”
冯婉注意到许知远的眼神,当即从地上拿起那根棍子:“知远,你得保护我点儿,别让我掉水里。”
说着话,她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回身把棍子的另一端递给了许知远。
而许知远也就趁势握住棍子,两人各执一端,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溪水里的石头往对岸走。
那四个人在岸上看了十秒左右,也纷纷下来,也装作游山玩水的样子,跟在了许知远二人的身后。
冯婉回头看了一眼,开始转变方向。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清溪的中间位置,石头多,不仅仅是通往对岸着一条石墩路。
这条路线的周围同样有着不少大石头,不规则地散布在水中,露出溪水的部分足够落脚了。
“知远,咱俩走得慢,人家走得快,咱俩给让让路。”
冯婉改变路线的同时,对许知远说了一声。
这句话其实是给身后的四个人听的,是向对方说明他们改变路线的原因。
“好聪明的女人!”
许知远心里赞了冯婉一句,跟在冯婉身后,握紧了那根木棍,用以保持冯婉的平衡。
其实,他刚才也想到了这个办法,正考虑着要告诉冯婉,但冯婉已经先他一步说了出来,而且付诸行动了。
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动手,导致局势发生了现在的这般变化,如果他跟冯婉继续向前走,那么按照现在的形式,那四个人很可能跟到对岸去,到了岸上动手更方便。
而一旦到了岸上,对自己这边反而不利。
同时也增加了楚睿的出警距离。
周围散落的石头面积并不大,最远的石头距离刚才那条石头的行进路线也就五六米左右。
“啊!”
“啊!”
冯婉走在前面,从一个石头迈上另一个石头,每一次站立不稳的时候,都会发出一声惊呼。
这种身音在这个时候应该说是符合常理的,但是听到过冯婉叫声的许知远却感到有些心猿意马。
他双手用力握着木棍,让冯婉站立不稳的时候能够有个支撑。
很快,他也跟上,站在了冯婉的身后。
“知远,站在这里,让我想起了一首诗!”
冯婉突发感慨地说道。
“我可不猜了,你想起的诗,我可猜不着。”许知远苦笑道。
“呵,不是想让你猜,我喜欢那句诗,太形象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所谓伊人,在水中央。你看看,我是不是在水中央了。”
冯婉用她非常好听的声音,突然轻声朗诵起来。
等她朗诵完,许知远鼓了几下掌拍了个马屁:“太贴切了,朗诵得也好,下一句是不是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哈哈哈,你说的是邓丽君的歌词,我读的是诗经蒹葭,知远,你弄混了……”
冯婉发出银铃一样的笑声,转回头时,却突然噤声,眼神里有不一样的东西,看向了许知远的身后。
许知远借助她这个动作回头看了一下,看到跟上来的那四个人已经停步,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跟冯婉。
许知远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许知远和冯婉。
谁都没说话。
冯婉看到如此情形,不禁目光闪烁,轻轻唤了一声:“知远……”
“没事,他们路过的,听到你朗诵得好,随便听听的,别怕啊……”
许知远安慰了一句,现在他们的形势是,前面已经没有石头能够立足,后面是那四个人,他们已经面临绝境。
都这样还不动手吗?
许知远看着对方,已经计划着如果对方过来,他怎么说,什么情况下再掏枪。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那四个人并没有跟过来,而是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然后其中一个人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带大猫他们过来,记得,拎几瓶酒,菜也打包几个,带盘子的……往山上来,黑豹在路上接应你们。”
电话刚挂断,四人中的一个,已经返身往回走,不用问,许知远也知道,这个回去的肯定叫黑豹。
“知远,他们?”
冯婉这个时候就像受惊的小猫一样,有些畏惧地招呼了许知远一声。
“没事,他们是路过的。”
许知远还在用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来安慰冯婉。
而冯婉也像真信了似的点了点头:“嗯!”
“几位大哥,能不能借个道,我们过去。”
双方对视了片刻,许知远终于开口说话。
“不借!”
打电话的那个青年,看起来三十四五岁年纪,有一点络腮胡子,听许着远要借道,他嘿嘿笑着说道:“不借,你能怎么地吧?”
许知远随即语气一变:“我是跟你们客气着说话,别给脸不要脸,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们,我是经开区党工委副书记许知远,如果你们敢有什么心思,我一个电话,就有警察过来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