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鱼水

皇城,入夜。

偏房内,宋曦桐坐在周弦雅屋内。

虽然周弦雅对于李君言已经颇为熟悉,但来到老宅之后,却仍旧有些难以入眠。

毕竟除开李君言之外,李道吾的心性,她也极为了解。

不需要的棋子,毁掉,是最省时省力的处理方式。

始终心惊胆战。

宋曦桐自然也看出了这丫头的惊慌。

但也不明白她的过往,只得夜夜在边上陪着。

少爷说这丫头日后就住在老宅之中,那就是家人了。

她自然不能懈怠。

好不容易,香炉袅袅之下,周弦雅终于浮现出些许轻微鼾声。

宋曦桐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苦笑一声,正要起身离开此处。

却不曾想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登时一愣。

而后看着门外站着的人,更是有些头疼不已。

只见此时,苏轻歌一手匕首,便是站在门外。

目光凝重至极。

“夫人?”

宋曦桐越发傻眼。

在她的印象之中,苏轻歌向来都没有这般动作,她也压根不是个会武艺的人。

此时如何会有这般举措?

“嘘……”

但此时苏轻歌只是对着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对着周弦雅努了努嘴,让宋曦桐将其带回自己的屋中。

着后者不解,这才解释了一句。

“好像有人进了院子之内。”

有人闯入?

宋曦桐脑袋里嗡了一声。

以往少爷在的时候,有顾引桥坐镇此处,安危向来不必担心。

上次程擒虎前来说李君言带着顾引桥外出之后,许云锦便调了二十神机营前来把守。

此时就在宅邸之外。

毕竟是天下第一强军。

有神机营驻守,谁人能闯进来?

想来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之人。

也难怪苏轻歌会少有的露出这般凝重模样。

看着宋曦桐反应过来,将周弦雅叫醒之后带回自己的房中,关好门。

苏轻歌这才深吸一口气,袖中藏着匕首,小心翼翼朝着院子走去。

回廊之上寂静一片,只有她的脚步声隐隐作响。

毕竟李君言得罪的人实在太多。

就算是他如今身居高位,想要他命的人,也绝对不少。

不由得苏轻歌不小心谨慎。

但这般也实在过分了。

那可是二十神机营!

这世上能闯过他们防卫之地的人,屈指可数!

眼下宋丫头二人算是安全了,苏轻歌下一步便是打算自己查看一下情况。

若是如何了,便前往苏家找人。

苏靖身为国公,又是掌管兵权之人,家中家丁皆

是有身手之辈,与一些行伍之人比起来,也不算差。

人多势众,说不得就能有处理的法子。

但人这才走出回廊,便是听到身后一道沉闷至极的脚步声。

下意识想要回头,嘴却被一只大手骤然捂住。

苏轻歌眼眸瞬间瞪大。

那手热气弥漫,想来主人血气旺盛。

苏轻歌强压着自己冷静下来,问道。

“来者何人。”

那人却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另一只手,将她藏在袖中的匕首拿走。

“此处是大理寺太常,李君言府邸,我乃李家夫人,苏国公之女,阁下知道闯入此处,对我做这般事情,可有什么后果?”

苏轻歌眯起眼睛问道。

虽然她也知道这般话语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还是要说出口。

毕竟后者既然敢在这个时候,闯入有神机营把手的老宅,显然早就知道里面的人什么身份。

只是试探性的震慑一下。

但显然,这般震慑并未有任何作用。

那人仍旧沉默着。

却伸出手,将苏轻歌两只手都背在后头。

苏轻歌没有说话。

看起来,那人似乎并不打算一上来就要她的性命。

眼眸飘飞之间,便是看到身边不远处,一柄铲子。

那是先前李君言有时打理

院中花草之时所用之物。

正巧,木头的一端对着自己。

于是苏轻歌沉声道。

“阁下如此闯入此地,应当是想要什么,说来听听。”

意料之内,仍旧没有回答。

但此时那人的手好似松了些。

苏轻歌抓住机会,便是猛地一把挣脱,随后一脚踢在木柄处,随后对着铲子一脚落下。

那木柄此时正好转到二人当中。

随着苏轻歌这一脚,铁铲一端当即便是往那人胯下而去!

“嘶……”

一瞬间,苏轻歌听到那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随后手上再无束缚。

好似是那人为了躲闪,将自己松开。

但仅仅是这个声音,便让苏轻歌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下意识扭过头去。

但那人的面容隐匿在阴暗之中,看不真切。

她试探着轻声道。

“君……言?”

“我说……对亲夫君下手太狠了。”

李君言苦笑着,缓缓放下被他及时抓住的木柄,走出阴暗处,露出面容来。

只是一瞬间,苏轻歌眼眸便是有些发红。

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刹那被惊慌代替。

目光在李君言身上游走。

“怎么会……你到底……”

只见此时的李君言,几乎可以说一句衣不蔽体

身上满满当当,皆是各种被撕扯出的伤痕。

右臂被撕下一块血肉,大腿处还有好似被什么贯穿之后的痕迹。

满身泥泞。

看着惨不忍睹。

苏轻歌只是看着,很难想象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情。

看着苏轻歌,李君言心中忽然一软。

好似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如今都可以暂且忘记。

回家了。

家里有个等着自己回来的人,无论何时。

大概就是这般感觉。

苏轻歌还想再问什么。

但被李君言摆手打断。

随后便看到他身后走出有些踉跄的三人。

左右两人苏轻歌不认识,但正当中的人她如何陌生?

正是顾引桥。

只是此时的顾引桥与李君言相比,差不了多少,甚至更为狼狈。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轻歌,我知道你现在定然满是疑问,但我暂时没法与你解释,等我片刻,我处理好手上的事情后,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既然他这般说,苏轻歌也不好多问。

只是看着李君言从那两人手中接过伤痕累累,脸色苍白不堪的顾引桥,带入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随后自己在书房门外坐下。

脑袋中仍然是被先前看到的伤势萦绕。

“这一次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