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英公吴谋?
李君言似是有些印象。
开国功臣之一,曾是秦海手下参将,以战功封公。
当日太医院之中,吴谋之子吴良也曾现身,给程博宇站队。
莫非便是吴谋的意思?
但这些眼下都不算重要,他抬眼看向武清辞:“你如何知道?”
“若是本官记得不错的话,武姑娘一向体弱,家门都不曾出过几次,能知道吴谋这么个人,都已经算是不易,怎会让我小心他?”
武清辞好似早就已经想到李君言如此问。
早早便想清楚了如何回答,于是开口道。
“父亲曾与清辞说过这人,说他虽然几年来不曾与人为敌,但心思深,为人孤傲,向来皆是能隐忍之辈,尤其厌恶旁人凌驾在自己之上。”
“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武清辞声音不大,但有种难以言明的笃定。
“大周爵位,公侯伯子男,其上还有所谓国公,除开苏靖秦海之外,永英公位列第一。”
“但那两人皆是有战功傍身,实打实站在此地,吴谋也曾是他二人的部下,自然不会有任何想法。但大人年少成名,如今朝中权势已然在他之上,又不曾前往拜见,通个姓名,以吴谋的性子,昨夜的吴良大概不会是他派来,但之后必有动作。”
说了
这么多,武清辞这才抬眼直视李君言:“大人若是信得过清辞,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群开国之人,可并非那么心慈手软的。”
闻言,李君言眯起眼睛。
他越发怀疑,武清辞究竟是何许人也。
一个常年在府中养病的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居然能从其父几句话中,推出这么多东西?
武言归他也并非不认识,也算了解颇多。
与此时的武清辞比起来,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愚钝。
但李君言也不打算就此与其摊牌。
毕竟不过寄养在自己这里几日罢了,只要武清辞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就算如何聪慧,如何心思深沉,都不关李君言的事。
于是点头起身。
“本官晓得了,你且休息。”
而后不再停留,离开屋子。
武清辞看着那人影消失在屋内,嘴角忽然微微浮起。
她如何不明白,李君言已经对自己有了怀疑。
但无所谓,仅仅是这么点猜疑,也不足以让李君言对她敌视。
该有的提醒已经做完,接下来,只看他如何做了。
另一头,李君言并未离开太医院。
与顾引桥问了问家中情况之后,便是在不远处的另一间屋子休息。
一夜就此而去,再未有任何波澜。
次日早朝同样风平浪静。
李君言站在群臣之中,倒是少有这般清闲的时候。
早前对他虎视眈眈的群臣,此时竟是都极为默契的住了口。
再无人出言攻讦,尽数保持沉默。
大概是被先前刘宗衡的倒台镇住,一时间在摸不清李君言到底还有多少底牌的情况下,无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循照常例的汇报之后,李玄武这才说道。
“明日便是皇后的大寿之日,举国同庆,大周上下齐贺三日。”
“朕会在天寿宫夜宴与皇后祝寿,四品以上,俱可前来。”
“臣等遵旨!”
一言落下,群臣齐声喝道。
“就此,下朝。”
按照往日来说,今年的寿辰,确实算不得隆重。
毕竟大周先前不久才与突厥一战,耗费颇多。
如今正是休生养民的时候,若是大包大办,到头来还是伤了百姓,李玄武这才刻意有所收敛。
话音落下,礼部尚书付河上前一步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大寿,万国来贺,如今安南,突厥,北鲜,还有矮逗丽的使臣已经抵达皇城外驿馆,等待陛下安排。”
“令他们今日进城,在北大街的驿馆休息。”
李玄武毫不迟疑道。
“另外,让边境诸将士好生看守,莫要因为此次大寿放松警惕,谨防边境有人闹事。”
“是!”
兵部尚书沉声回应道:“臣自当处置周全。”
“李卿,何卿。”
“臣在!”
听到李玄武说起自己,李君言上前行礼。
至于另外一人,便是如今暂代武言归掌控皇城兵马司的何秋。
“除开边境之外,你二人也当用心为公,注意城内,若是有人闹事,你二人可自行决断。”
“臣等明白,陛下放心。”
李君言微微眯起眼睛。
“此次寿宴一切节俭为上,群臣都不必破费,只求同贺便是好事。”
“就此,下朝。”
李玄武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李君言,随后说道。
不多时,群臣从殿内鱼贯而出。
李君言也正要前往大理寺当值,忽然被一人拦下。
正是先前的何秋。
“李大人。”
何秋看着大概四五十岁年纪,与武言归不同,一身上下有些风流味道。
此时笑着对李君言拱了拱手。
李君言也行礼回应:“何大人可是有事要说?但说就是,不必拘谨。”
“确实有东西想与大人请教。”
何秋似是也未曾想到李君言这般好说话。
不过此时的场面怎么看怎么奇怪。
李君言说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何秋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年纪拆了一半,都要比前者还大。
如今倒像个学生
一般,立在李君言身侧。
“李大人,臣方才从兵部调到兵马司不久,此间事情并不熟稔。”
“倒是大人掌管大理寺时日不短,又曾与武大人共事,此次事情,还烦请大人照顾了。”
“小事,你我皆是为国出力,没有照顾不照顾的说法,互相扶持罢了。”
李君言眯起眼睛看着他。
追上来只是为了说这么点场面话?
果不其然,见气氛已经搭建得差不多,何秋这才拉着李君言走到一处有些偏僻的角落。
随后不等后者开口发问,便是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往李君言手上塞去。
李君言微微皱眉:“何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要玩这一套的话,李某不奉陪了。”
那银票的面值着实不小,赫然便是五千两。
何秋来兵马司之前,也不过一个从四品的兵部文选司行事,光这一张银票,便顶的上他三年俸禄。
但何秋看着并不心疼,只是嘿嘿一笑。
“大人误会了,在下并非替自己与大人拉关系。”
“这是吴公的意思。”
“当日误会,并非是吴公许可,不过公子一时不太清醒,得罪了大人。”
“还望大人收下,在下也好有个交代。”
吴谋的意思?
李君言笑了笑,也算是明白过来。
“若我不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