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父母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
程昱还想打混过去,但宋时微已经知道真相,自然不会被他轻易蒙骗。
“你不认识我父母,为什么托人将那些影像转交给陆渊,你是慈善家吗?”
程昱轻笑,似乎觉着这个词还不错,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宋时微被噎。
她就是有些急了,倒没想讽刺人。
可程昱这么接话,显得她有点气急败坏。
吸了口气,宋时微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并忍不住向程昱求证。
“其实你不想我小姨坐牢,对吗?”
“所以你给出那些影像,提前布局,就是为了让我因为小姨口中的线索,撤诉。”
越说,宋时微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没有那些影像,我不会抱有我父母健在的想法,但有了影像,我就不可能放过任何一点找寻他们的线索。”
“而宋悦舟,可以利用这点,跟我谈条件。”
“所以你的确不是我的盟友,你是宋悦舟的盟友,你做的每一步,包括法庭上反水,都是为了自己跟宋悦舟免除牢狱之灾。”
程昱笑笑,倒是没有否认。
“我说过吧,我爱她,也不是你的盟友,我没有说谎。”
“既然清楚,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程昱挂断电话起身。
大概是想到什么,又重新拾起电话,微微弯着腰说:“即便你不撤诉,她也很快就能出来,既然结局一样,我劝你还是听听她怎么说吧。万一真有你父母的行踪呢?”
望着程昱逐渐走远的背影,宋时微憋屈地想将话筒摔烂。
只是教养不允许她这样,只能缓缓放好,起身离开。
这种时候就凸显出陆渊的好了。
陆渊在的时候,何时要她出场,还被人捏着鼻子耍得团团转。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宋时微没有办法,还是将电话打给了陆渊。
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
陆渊是她身边最聪明,也相对靠谱的人,她想问问他的意见。
更何况,这家伙也被程昱算计在内了,宋时微觉着他有权知道。
电话很快被接通。
陆渊以为宋时微会问银行卡转款的事,没想到她倒豆子似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陆渊有些惊诧,但并不是惊诧程昱的算计,毕竟天外有天,而是...
程昱真的喜欢宋悦舟。
他以为程昱之所以搜集那些证据,是因为喜欢宋悦心,没想到竟是因为宋悦舟!
思忖片刻,陆渊问:“你刚才说,就算不撤诉,宋悦舟也有办法出来?”
“程昱是这样说的,但他没说原因。”
“证据确凿,宋悦舟在不撤诉的情况还能出来,只能是身体出现了什么特殊状况。”
陆渊道:“患上重大疾病或者怀孕。”
宋时微一惊,瞬间想到宋悦舟那张萎靡的脸。
她以为对方是在收监所里不好过,真没往身体状况上想。
重大疾病宋悦舟没道理自己不清楚,主动跟她谈判,必然是后者。
宋悦舟她怀孕了。
孩子是程昱的,所以程昱清楚,但宋悦舟还不清楚...
这个程昱,他是身体里装了个马蜂窝吗?
怎么这么多心眼!
宋时微想到的问题,陆渊自然也想到了。
权衡利弊后,陆渊道:“法律允许的情况下,我会让宋悦舟这一胎消失,但还要看你,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宋时微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她不甘心让宋悦舟逍遥法外。
但跟父母的情况相比,她的不甘心不值一提。
就像宋悦舟说的那样,即便是下刀子,即便是希望渺茫,她还是想去看一眼。
哪怕只是在父母呆过的地方,停留片刻呢。
她也是满足的。
“看来你是有答案了。”陆渊见宋时微半晌没有动静,主动道:“需要我陪你过去吗?我跟你一起,至少能起点震慑作用。”
宋时微下意识说好。
挂断电话,才觉着自己的要求似乎有点过分。
他们毕竟已经离婚。
欠他180万的事还没处理,现在又要麻烦他跟自己去收监所,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宋时微决定等这事了了,一定要跟陆渊保持距离。
也尽量避免主动跟他联系,做个合格的前任...
为避免夜长梦多。
宋时微跟陆渊第二天就抵达收监所,打算跟宋悦舟谈判。
宋悦舟在收监所,不清楚宋时微跟陆渊离婚的事,见他们两个一起过来,也不奇怪。
只是想到宋时微这么快就妥协,心里有点得意。
“这么快就过来,不怕我得寸进尺?”
宋时微笑笑:“你就没想过,我是来拒绝你的?”
宋悦舟噎住。
但很快回神:“你来拒绝,没必要带着陆渊,带着陆渊不就是想警告我,撒谎没有好果子吃吗?”
“有道理。”宋时微抿抿唇:“那你说吧。”
“你有点诚意吧,外甥女,就这么说了,我能得到什么保障?”
“那你怎样才能说。”
“我要看到撤诉申请。”想到某种可能,宋悦舟拧住眉,又道:“不行,我要出去,出去后再说。”
“给你都弄出去了,我能得到什么保障?”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宋时微直接被宋悦舟给气笑了。
宋悦舟惯会顺杆爬,她就不该这么贴过来,给宋悦舟硬气的机会。
突然僵持起来,陆渊自然发现气氛不对。
他轻轻接过话筒,放在耳侧。
声音清淡,语气冷硬:“宋女士,我想你应该不清楚,我这个人耐性不足手段有余,你仔细想想,再跟我太太提要求。”
说完他挂断电话,然后牵住宋时微打算离开。
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玻璃被大力锤打的声音。
陆渊勾勾唇,侧目看向宋时微。
宋时微知道宋悦舟是被唬住了,也没拿乔,扭头看过去。
看到宋悦舟狰狞的一张脸。
宋时微下意识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过去,拿起电话。
宋悦舟被宋时微的态度气得直翻白眼,但还是很快拿起电话,冷冷吐出一句话。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