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被陆渊按进车里,还没坐稳,车子就风驰电掣般地冲了出去。
宋悦舟被陆渊的操作吓到,追着车子跑了很久。
但人的速度终究比不上性能极好的车子,更何况她出院没多久,身体没有完全恢复。
宋悦舟按着腰喘了会儿粗气,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起初宋时微的电话还能打通,只是没人接。
再打过去就提示关机了。
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宋悦舟脸上确实浮现了担忧的神情。
而在车里的陆渊,关掉宋时微的手机后,开始跟她邀功。
“怎么样,我演得不错吧。”
宋时微错愕,脑袋转了几转才明白陆渊的意思。
合着他方才大闹一通都是演的?
见宋时微不说话,眼睛还瞪得贼圆,陆渊忍不住自满道:“我就说我演技不错,陪你过来也不会露馅。”
宋时微还是难以置信,既不相信陆渊是演戏,也不相信他猜到自己独自来见宋悦舟的原因。
“你真是装的?”
“这么说也没错。”
“所以程昱没有交代什么?”
“局里暂时没有传出新的消息。”
“不想看到宋悦舟的话,也单纯是恐吓她?”
“嗯...”
陆渊发现宋时微的牙咬得嘎吱作响,有些心虚,声音也低了不少。
他试图解释,但拳头已经锤到身上,只能让宋时微先撒气。
“就你能,就你能,你这么能,咋不上天去!”
这家伙连亲爹死了,都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方才那么狂躁她真以为出了大事!
她呼吸都要停了,结果只是演着玩,宋时微气不打一处来。
陆渊最近已经恢复健身,身上的肌肉邦邦硬。
锤下去,陆渊没什么感觉,倒是宋时微的手又酸又疼。
这下更气了。
宋时微脑门一闪,学着陆渊早上逗她的样子,揪住他耳朵,厉声质问:“你骗人的时候能不能跟我串个词,这样显得我像个傻逼!”
“我骗别人,不骗你。”陆渊吃痛,侧着脑袋靠近宋时微,但嬉皮笑脸的,霸总滤镜碎一地。
“放屁!”好教养的宋时微都忍不住爆粗口道:“你可劲薅着我一个人骗。”
陆渊表示不服。
宋时微细数他的罪证。
“你说陆璟害怕背上弑父的罪名,那天一定不会出现在陆宅。
结果他不仅出现了,还被你提前装好的直播设备,全程直播出去,陆璟无功而返,还背上了逼死父亲的锅!”
“还有更早之前,你让小林代替我被掳,骗我说没危险,但提前准备烟雾弹,又将安插在陆氏各处的人集合起来跟余总助里应外合,结果余总助到现在还在医院里养着。”
“我不信你在做那些准备的时候,没有预知到,但你不说。”
“你当然有你的理由,或许是为了我好,或许是不想让我扰乱你的计划,但我没有感受到你的信任,也没有感受到你将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我心情很糟糕!”
宋时微越说越失落,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抱歉,我没有觉着你会扰乱什么,我只是怕你跟着我担惊受怕。”
陆渊立刻认错,并解释:“微微,我并不是事事有把握,唯一能保护你的方式,就是让你远离危险圈。”
陆渊顿了一下,捏着指骨沉声说:“那场车祸和孩子,是我一生之痛,我做不到再将你推入危险之中,我甚至想过永远离开你,可我努力过,我做不到...”
这是他们恢复后,第一次谈及那个孩子。
宋时微扯了扯衣领。
明明她没多少当时的记忆,但每次提及,胸口就发闷。
也许这就是骨肉连心吧。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宋时微用眼神询问陆渊,陆渊解释:“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为什么要问她喜不喜欢。
想到什么,宋时微问:“是要搬过来住吗?”
“嗯。”
“壹号院挺好的,而且搬家多麻烦。”
“不麻烦。”
陆渊下车,牵着宋时微往里走。
眼前巨型的圆形拱门自动打开,院子里有人在等,是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
他仪态端方,面容和善,见到陆渊两人微微躬身,不紧不慢地问候。
“先生,太太下午好。”
陆渊颔首,拉住宋时微坐到一辆观光车上。
陆渊单手扶方向盘,一边开车一边跟宋时微介绍:“刚才那是黄管家,以后住在这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
“家里除了他,目前只有阿姨一个人,这边不比壹号院,工作量要大出来很多,所以还得添人。
至于添几个,可以跟黄管家沟通。
不想麻烦,也可以全权交给黄管家,他是我在国外时就用惯的人,交给他没有问题。”
宋时微等他说完,才说:“真要搬吗?”
“壹号院的地址已经暴露,且不说安全上有没有保证,只说陆氏的总裁夫人,住在那种小平层说出去也遭人笑话,咱们家委屈谁都不能委屈我老婆。”
“之前一直住在那里,也没人笑话。”
主要是笑话了,也传不到宋时微这。
她极少出门社交,京市的名媛贵妇,一个都不认识。
从前不认识没关系,但陆渊想要继续跟宋时微在一起,夫人社交就少不了。
没有适合的场地,art和下午茶都没办法邀请人来。
宋时微也想到了这点,觉着麻烦,小声嘟囔着不如离婚。
陆渊听到了,但没搭腔。
不搭腔,就权当没听见,继续跟宋时微介绍他们的新家。
新家属于是欧式楼群。
除了主楼,后面大大小小还有五六栋,像个城堡。
城堡里除了房子,当然也有花木绿植,陆渊指着一片秋海棠道:“现在这个季节没什么花,你将就看看,等过段时间,我送你一个春天。”
宋时微觉着肉麻,叹着气说:“我觉着你还是装穷的时候比较可爱。”
“可爱在成熟男人的魅力面前一无是处。”陆渊说着,语气突然深沉起来。
似唏嘘,似呢喃。
“更何况,这是四年前就该住进来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