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枪,隐蔽!”
小林眼尖,最先看到直升机上露出的枪杆,嘶吼着警示。
众人迅速寻找遮挡物,找不到的直接拽住陆璟留下的那些保镖挡在身前。
余文博身边没人,还要护着周薏,闪躲不及中了一枪。
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周薏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
她是强势,胆子也大,但目睹子弹打进血肉,心里还是止不住恐慌。
慌了一瞬。
周薏立刻镇定下来,喊人帮忙,只是声音都是抖的。
“余文博中枪了,快来个人送他去医院!”
小林见直升机已经飞远,赶紧过来查看情况。
余文博伤在肩膀,除了要受点皮肉之苦,不算特别严重的伤。
她镇定自若地安排人将余文博抬到车上,又打电话到医院,让他们提前做准备。
整个过程雷厉风行,但板着宋时微那张水墨画一般淡雅的脸,让人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周薏腿有点软,但还是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紧跟上去。
余文博意识还算清醒。
看到周薏满脸泪痕的模样,有些错愕,但随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他摸索着捏住周薏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其实周薏心里清楚。
这一枪,是余文博替她挨的。
直升机接到陆璟后迅速飞走,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只来得及射出一枪,事实也的确只打了一枪。
那么如此重要的一枪,不可能是对准余文博的。
余文博虽然呆在陆渊身边,被人戏称陆渊左右手。
但他总归只是个打工人,在陆璟眼里根本不算要紧人物。
陆璟想要的是周薏的命。
她身负巨额财富,又在股东大会上驳他面子,陆璟怀恨在心也属正常。
而没了她这个绊脚石,陆璟不管是对付陆氏还是对周氏,都会容易些。
但这一枪,最终却射在了余文博身上。
周薏心有愧疚,不敢去看余文博。
感受着手背上渐渐升起的温度,周薏擦掉眼泪,缓缓朝向了窗外。
陆渊的手机一直连着会议室的设备,自然听到了余文博中枪的事。
宋时微有点懵。
她想到去见陆璟会很危险,但没想到会这么危险,对方居然有枪。
陆渊瞧见宋时微惊魂未定的模样,将人抱进怀里。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宋时微回神,抬头看向陆渊。
看他深邃的眉眼有淡淡的关怀,宋时微身上软了些,像是冰箱里的冻鱼干,突然解冻了一样。
沉默少许,宋时微突然抬手,用食指轻轻按压陆渊眉心的位置。
她想说这么好看的脸,不要整天皱眉。
但这话太暧昧,宋时微不好意思说,便沉默着将脸贴在陆渊胸膛,问。
“要不要去医院看下余总助。”
“你想去,我们就去。”
“那还会有危险吗?现在出去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陆渊摸了摸宋时微柔顺的发道:“陆璟非法持枪,他会成为警方追捕的对象,暂时无暇针对我们。”
宋时微点头,想了想又问:“那是不是说明,咱们的危机也彻底解除了?”
“嗯,解除了,等会儿我们先去医院看余文博,看完就回家。”
宋时微点头。
周泽铭过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出去看热闹。
宋时微不知道警局有什么热闹可看的,陆渊开口问:“抓到程昱了?”
周泽铭脑袋卡在门缝里,有几分滑稽的点头:“抓到了。”
宋时微看到周泽铭的那一刻,便从陆渊怀里抽身坐直。
听到他们讨论的是程昱,有些震惊:“抓到程昱了?”
“对。”陆渊回答。
“这么快!”宋时微还是有点不相信。
“那是自然。”周泽铭有点小得意,打开房门,大大咧咧地往里走:“你也不看看咱们陆哥是做什么发家的,捉只老鼠就是洒洒水的事。”
周泽铭这个形容,陆渊像是个养猫的。
可养只猫,大可不必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不再多想,宋时微起身,打算出去看看,顺便问问宋悦舟的情况。
不管宋悦舟有没有跟程昱勾结。
面子工程总是要做的,不然没法跟外公外婆交代。
三人刚出房门,便见到带着手铐被人押进来的程昱。
程昱见到宋时微等人,没什么意外,甚至用带着手铐的手,缓缓举了个大拇指,以示敬意。
陆渊挑了挑眉,突然问道:“陆璟筹谋那么久,没在我手底下折腾够一天,你觉得他还有翻身的一天吗?”
程昱淡然的表情立刻皲裂。
陆渊又说:“识时务为俊杰,我想你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不会对警察隐瞒太多。”
这是在点他,让他出卖陆璟。
程昱面上难看,但没反驳什么。
陆渊说得没错,陆璟自顾不暇,应该不会来捞他,但明哲保身的办法,多的是,他也并不会听陆渊。
笑了笑,程昱淡淡开口:“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劳陆总提醒。”
宋时微见他们聊完了才问程昱。
“我小姨呢?”
“你小姨应该在医院吧,具体在哪个医院,麻烦宋小姐问一下警官。”
宋时微皱了皱眉。
这语气,咋还听出了几分恭敬。
押着程昱的警官适时开口,报了医院名。
宋时微点头道谢,拉着陆渊手腕,打算去医院:“陆渊,我们去看看小姨。”
陆渊嗯了一声,跟警察点头示意,错身带着宋时微离开。
周泽铭没事干,本来不想去医院。
后来听说余文博受伤了,又刚好跟宋悦舟一个医院,赶紧上车,打算去看笑话。
一行人来到医院。
得知余文博还在手术,宋时微先来看宋悦舟。
宋悦舟昏迷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其他不对,便找来了医生。
负责给宋悦舟检查的医生道:“宋女士身体没有大碍,但重伤未愈,又受了不少虐打,近段时间需要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虐打?”
医院摇摇头说:“对,听说是被绑架了,她身上密密麻麻有不少伤。”
陆渊啧了一声。
小声咕哝了一声:“真舍得下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