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怀孕了,反应变得有点迟缓。
温时悦没拿好剪刀,不小心扔到了地毯上。
她正要拾,却触碰到了一双温热的大手。她一抬眼,看见是陆淮初,很是惊讶:“淮…淮初哥,你…你怎么来了?”
陆淮初冲她淡淡一笑:“想来看看你。”
她有什么好看的?
温时悦好像没话跟他说了,他也不说话,气氛很尴尬。
许久,陆淮初看着她:“悦悦,我们可以聊聊吗?”
温时悦唇角扯了扯,嘲讽地笑了笑。果然,他是带着目的来的。
她也不拆穿:“淮初哥,你想跟我聊什么?”
温时悦都自嘲,经历了被陆淮初彻底的伤害以后,她都学会冷静地面对感情里的伤害了,也更清醒了。
和陆燃的婚姻破裂,她没有自怨自艾,而是打起精神来,强迫自己不许为了渣男伤心,不值得。
她要好好的,别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得逞。
“陆氏的工地上死了二十几个人,你知道吗?”
“知道,在新闻上看过。”
“那你知道这二十几个人都是陆燃害死的吗?”
“不知道。”
陆淮初问她什么,温时悦就答什么,心中无波澜。
陆淮初是个聪明人,知道温时悦这是在敷衍他,而且她也变了,与她毫不相干的事,她不会再管。
“悦悦,和陆燃离婚吧?”
“好的。”
陆淮初震惊地看向温时悦:“你想好了。”
温时悦从一簇一簇的花里抬起头,看着她,眼神真诚:“我想好了,还希望淮初哥你说话算话,别让陆燃抢走我的孩子们。”
陆淮初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好,一切都交给我。”
两人接下来又没话了。
气氛沉默了片刻,温时悦问他:“淮初哥,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陆淮初想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温时悦落寞地笑了下:“淮初哥,当初你竭力阻止我和陆燃纠缠,说陆燃对我别有用心,我现在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
陆淮初胸臆如堵:“悦悦,对不起。”
温时悦这会儿倒是很理智了,什么爱恨情仇,她累了,不想参与一点,只说:“淮初哥,只要你帮我守住我的孩子们,就当是你弥补了你对我的伤害,我们以后见面还能客气地打个招呼。”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淮初还奢求什么呢?
“好,我都听你的。”他的话里饱含着无尽的宠溺,听着好像爱惨了她。
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温时悦对他弯唇笑了下:“淮初哥,张姨马上就做好饭了,你要留下来和我父母一起吃饭吗?”
陆家不安宁,陆淮初不想回去,还是跟温时悦待在一起比较舒心,便说:“好。”
“那我跟张姨说,让她再多加一副碗筷。”
温时悦想起来去厨房,但是她的腿麻了,站不起来。
陆淮初见状,朝她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
温时悦怔了怔,最终还是没有将小手放进他的手心,她淡淡微笑:“淮初哥,你扶我一把就行。”
陆淮初心里一沉,神色黯然地收回手,依言把她扶起。
温时悦步履缓慢的背影看得陆淮初心酸得厉害。
当初他背叛伤害了她,他希望她能找一个爱她的男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蓄谋已久的陆燃,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她爱上了陆燃,也不听他的劝阻,执意跳进了陆燃那个火坑。
她现在看着不吵不闹,可是陆淮初知道,她心里一定很痛苦。
就算她和陆燃离婚了,可是她肚子里有陆燃的孩子,她和陆燃一辈子都有羁绊,以后看着孩子,她都会想起陆燃。
是他害苦了她。
陆淮初觉得,自己对她一辈子有责任。
他起身,跟着她去了餐厅。
晚饭的氛围很诡异,温庆贺和徐影蔓也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对陆淮初的心情很复杂。
晚饭就这样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吃完饭,陆淮初本来还想和温时悦多待上一会儿,可是温庆贺徐影蔓脸色很难看,一点也不欢迎他,他只能离开。
温时悦出来送他:“我想明天就和陆燃离婚。”
陆淮初:“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准备,明天一早让律师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法院会给陆燃寄传票。”
温时悦点了点头。
……
陆燃这两天忙得不行,趁着陆淮初遭殃的时候,他又趁机拉拢了几个陆氏元老级人物,都是他的叔叔伯伯辈。
再加上他本身也有陆氏20%的股份,虽然还有10%在温时悦手里,但那些老东西都是人精,温时悦的不就是他的么,见他势头正盛,便站在了他这边,他也终于在陆氏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接到法院传票的那个夜晚,陆燃难得没有忙起来。
冰天雪地的,他在院子里的露天泳池里游泳。
游完泳,浑身的血液仿佛凝住了一样,瞬身清爽。
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他跑去找温时悦了。温时悦的卧室在二楼,他愣是爬墙,从窗户进入了她的卧室。
一大股冷气瞬间裹挟了进来。
温时悦缩了缩肩膀,下意识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又缩。
黑暗里,借着微弱的月光,陆燃走到了温时悦床边,把冻得冰冷至极的双手往温时悦温热的那一截脖颈上恶意一贴。
一阵凉气瞬间浸透了温时悦的四肢百骸。
温时悦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啪——”
陆燃把床头灯打开,温时悦看见她床头黑乎乎的人影,快吓疯了。
“啊…嗯…嗯……”
陆燃冰手捂住她的嘴:“别叫,是我。”
被打搅了睡觉,还被这么整了一回,温时悦快烦死他了,没好气道:“你个杀人犯!滚!”
杀人犯?
陆燃重复念着这几个字,冷笑:“我哥跟你胡说八道的?你知道死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