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无比悲怆地离开了

陆老太太闻言,和陆老爷子对视一眼。

双方的眼神都很复杂。

陆老太太宠溺地摸了摸陆燃的头,安慰道:“宝贝孙子,我先叫来家庭医生给你上药,然后再把你哥找来,狠狠教训一顿,给你出气,你看怎么样?”

陆燃趴在奶奶的腿上,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奶奶,我不治伤。我哥差一点就把我打死了,您和爷爷一定要管管我哥,我哥管得可宽了,他连我跟哪个女孩子谈恋爱也要管。”

陆老太太心里明白自己的宝贝孙子心里有气,需要把这口气出了才行。

而她的大孙子这次真的过分了。

大孙子怎么能这么毒打他的弟弟呢?兄弟友爱体现在哪里?

陆老太太给陆淮初打电话:“大孙子,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你赶紧回来找我。”

陆淮初看了一眼名贵腕表上的时间,大概知道自己的奶奶找自己什么事,他婉拒了:“奶奶,我在开会,有什么事,等我晚上下班了再说。”

陆老太太怒了,怒敲了几下拐杖,中气十足地说:“你赶紧给我回来,奶奶还请不动你了?要不然奶奶拖着这老胳膊老腿,亲自去找你啊?”

陆淮初拉下脸,很不开心:“奶奶,我知道了,我这就回老宅来。”

在等待陆淮初回老宅的这段时间,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轮番劝陆燃,让家庭医生给他上药,可陆燃就是固执地不听话,他死活也不上药。

四十分钟后,陆淮初回来了。

陆老太太一见到大孙子,立即板着脸让他跪下。

然后,陆老太太拿着拐杖敲在陆淮初的身上,一边敲,一边教训他:“你怎么这么狠心?陆燃是你的弟弟,你为什么要把他打成这样?”

“我警告你,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奶奶,你以后就别再这样打你弟弟了。”

“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就一直打弟弟吗?你怎么总是欺负你弟弟?你弟弟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陆老太太指的是,陆燃从小选择走职业体育的道路,主动放弃了跟哥哥抢陆家继承人的事。

虽然陆家和陆燃一直对外界强调,是因为他喜欢体育,所以才走的这条路,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陆燃走职业体育的道路,分明就是为了家族的和谐,不想陆家以后上演为了争夺家产,而手足相残的血腥场景。

不然哪个有钱人家会送孩子去练体育啊?

且不说能不能练出来,能不能拿奥运冠军,就是那日复一日枯燥又艰苦的训练,也够折磨人的,绝大多数的有钱人是不会送孩子去吃这个苦的。

毕竟人活着,不一定非要吃苦。

陆淮初一言不发,任奶奶打。

其实陆老太太就是做做样子,给陆燃出口气而已,陆老太太也很宝贝陆淮初这个大孙子,不舍得真的把他打疼。

陆燃看出了奶奶的用意,唇角扯了扯。

所有人都偏心哥哥。

奶奶根本没有打疼他哥,而且奶奶还没打几下呢,陈桉染就闻风赶来了。

陈桉染不了解情况,眼中只能看到自己的老公在挨打。

“奶奶,您别打我老公了。”

陈桉染挺着孕肚,脚步匆匆地走到陆老太太跟前:“奶奶,我老公犯错了,您好好跟他说,他会改正的,您别打他。”

她看起来可心疼陆淮初了。

陆老太太念着她肚子里怀着陆家的重长孙,不想让陆家的重长孙受到惊吓,就收起了拐杖,只板着脸,严肃地问陆淮初:“奶奶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陆淮初摸了摸自己被打得微微发麻的胳膊,语气淡淡地说:“记住了。”

陆老太太又说:“你给你弟弟诚心诚意地道个歉,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陆淮初没动,并不想道歉。

陆老太太又举起了拐杖,吓唬他:“你道不道歉?”

陆淮初摇头,表示自己没错。

陆老太太生气,准备打他,可陈桉染站在自家老公面前,不让打。陆老太太有些歉疚地看着陆燃,陈桉染的视线这时也转移到了陆燃的身上。

“啊——”

陈桉染被陆燃一脸血的样子吓到了,她惊叫一声,身形也有些不稳,幸好陆淮初及时扶住了她的腰。

陆淮初站了起来,搂着陈桉染的腰,对陆老太太说:“奶奶,桉染刚才受到了惊吓,我先带桉染回东院了。”

陆老太太也紧张陆家的重长孙,没说话,算是默许了陆淮初的做法。

可就在这时,陆燃忽然走到了陈桉染面前。他一脸血的样子挺吓人的,他又长得高,给人的压迫感很强,陈桉染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而后抓紧了自家老公的手。

最重要的是,她怀着孕,不能见血这么晦气的东西。

她知道,陆燃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往丈夫的身后躲,陆淮初一把推开了陆燃,声音极冷:“给我滚开!桉染是你的嫂嫂,请你对她放尊重点,别这么没大没小,没礼貌。”

陆燃没被哥哥的话吓到,他又是上前,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和嫂嫂,语气嘲讽道:“哥,嫂嫂,你们俩永远也别在我面前装蒜,我们三个人之间,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能被抢走的人或者东西,我都不稀罕了。”陆燃意有所指地说完,无比悲怆地离开了。

虽然他一瘸一拐的,但他的背影看着还是挺潇洒的,却又莫名的萧索。

陆老太太看着心疼,好声好气地跟大孙子说:“淮初,以后对你弟弟好一点,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能碰上什么都不跟你抢的弟弟,真的是你的福气。”

“你以后别再用你手里的权力欺负他了,你弟弟够可怜的了。”

陆淮初神色漠然,不走心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带着陈桉染走了。

陈桉染一边走,一边用余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陆燃高大孤寂的,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而她的小动作,陆淮初也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