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云是在一天夜里回到的驿站。
就在楚越参与襄垣城救援和建筑重建，是处巡视的过程中。
荆云按照楚越的命令，带着人便装，活跃在蓟州各处的灾区里。
并暗中有意无意的训完灾民们关于‘海上声响’的事情。
经过几日的奔波，他也终于把蓟州最靠近海边的三个方向灾区灾民们那里，得到了不少他需要的消息。
此刻，驿馆内。
楚越所在的房间里。
只见荆云单膝跪地，双目微敛，神色恭敬。
而在他对面不远处，楚越一袭常服，姿势慵懒的坐在榻上，面上不辨喜怒。
“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分别派人去了蓟州三面环海方向的灾区询问过了‘海上声响’一事。”
闻言，楚越抬眼看向跪在自己对面的荆云，淡淡开口道。
“哦？那结果如何？”
“这海上声响一事，是否属实？又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这些你也打听出了眉目了吗？”
闻言，荆云恭敬道。
“回殿下，据是听到声响。”
“而且，这蓟州接连海三个方向遇难的灾区，这些百姓关有没有听到声响这个事情……”
“他们的回答确实不一。”
“众所周知，蓟州是东南西三面环海。”
“而其中以西面的海域最为宽广。”
“属下问过东南两边的灾民，东面的百姓说法最是不一样。”
“他们有些说是没有听到，但是有人却说好像听到过。”
“但是大多说听到的人，都不是十分确定。”
“不过，南面的百姓，说是当时听到响声的人，就多了起来。”
“但……我们的人问他们响声的方向，他们就有些拿不准了。”
“有些人是言明说听到过巨响，可当时海灾事发突然，他们光记得跑了。”
“至于声响的方向……他们一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辨别。”
“尤其是，当时还是深夜，很多人都睡得很沉。”
“而西面……”
说到这里，荆云面上一肃。
“殿下，属下派人去西面一问，这回说是在海灾爆发当夜，很多的人都很肯定的说，他们听见过巨响。”
“并且，有人还说，当时感觉那声响，就是从远处的海上传来的。”
“当时，他们很多在睡梦中的人，都是被那一声巨响给惊醒的。”
“因此，很多人提及此事时，说的十分肯定。”
“太子殿下，一人说是否听到响声，或许话语单薄了些。”
“可这么多人都说听见过响声如此，那这海灾前海上有巨响一事，那就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而且，根据属下的调查，若是不出意外，当夜那巨响声，应该出自西面的海上！”
闻言，楚越双眼微微一眯。
西面？
楚越不由的回想起，近来自己在巡视靠西面的受灾区的所见所闻。
“最近孤借着巡视的名义，将这东南西三面的灾区基本都走了一遍。”
“东南两方，受灾地区确实要比西面稍稍好一些。”
“而西面……最靠近海岸的那些城镇，确实是损毁的最严重，死亡的人数也是三方里面最高的。”
“那也就是说……这场海灾极大的可能是从西面引起并开始的。”
“那这事儿就奇怪了。”
楚越说道这里，不由的正了正身形。
“据孤所知，因为这西面海域辽阔，所以蓟州对于西面的预防工作做的也是最多、最为严谨的。”
“蓟州州牧早前成立的专门针对海上监管的部门，更是时时对着三面临海处，进行观察记录。”
“而且，因着预防得当，这蓟州的西面……已经很久都未出现过海灾了。”
“即便是出现了一两次，因为海面涨潮，而引发的一两次海灾……”
“官府方救援，也来的十分及时，别说死亡了，受伤都很少出现。”
荆云在对面默默听着楚越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他从楚越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
“所以……殿下，您是认为，这次蓟州的海灾真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虽然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他们殿下是有这个猜测。
但是，对于蓟州海灾极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蓟州这场大海灾，可以是蓟州历来最大的一次了。
在他看来，这怎么想也不像是人力可以办到的。
楚越闻言先是看了一眼他，随即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荆云，你觉得孤说这海灾是人为的，不可能是吗？”
荆云闻言，嘴唇微抿，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没有回话，但楚越倒也没有继续逼问。
“说实话，之前对于此次蓟州海灾，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孤也是心中有所猜测。”
“不过，猜测没有证据，终究也只是一个没有根据的猜想罢了。”
“可是刚才听了你的汇报，孤到是越发肯定此次海灾，有人祸的嫌疑了。”
听到楚越如此说，荆云猛地抬头看向楚越，脸上带着一丝错愕。
“殿下……恕属下愚钝，这又是为何？”
“刚才您不随即也说了吗？”
“蓟州从前确实是西面发生海灾多一些。”
“那这次西面爆发海灾……说是天灾，不是更加合理一些吗？”
然楚越闻言，确实微微摇了摇头，眉宇间似乎染上了几分凝重。
“不错，一般情况下，西面既然以前发生过灾难。”
“那如今再发生，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前几天，蓟州州牧还与孤说了一件事情。”
楚越说着，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对面荆云。
“而这件事情，让孤觉得这场所谓天灾，更有可能是人为！”
荆云闻言，眉头一皱，不解的问道。
“是……什么事情？”
楚越语气微微一沉，继续道。
“蓟州州牧十分注重海灾预防。”
“因而，在建立海上监察部门后，每隔上一两日就会有人到三面海附近。”
“部门里有专门的专家，去监测海上还有天气等情况，以此预测海灾。”
“可据南远行说，当日海灾爆发前，他们的人去监察，却并未发现任何海灾发生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