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刚才的分析，也不全无道理。”
南远行听到楚越的话后，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向了的楚越。
因为，他听着楚越的话，脑中忽然就闪过一个有些荒谬却又有些怀疑的想法。
“不过……要是真的如殿下刚才所言。”
“那么此次蓟州海灾爆发，难道……其实并不仅仅只是天灾吗？”
南远行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没忍住将刚才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说了出来。
尽管，他心里对于这个猜测，又觉得很不切实际。
要知道这次的海灾，可是自大唐建立至今。
蓟州有史以来爆发的最大一次规模的海灾。
这次海灾，不仅使得蓟州沿海一带的县城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甚至，就连靠近海面的十几座城区都给波及了。
并且，这些被波及的城镇，由三面海面延至内地，城中百姓伤亡，房屋建筑塌陷损毁，也均受到其害。
这样大规模的海灾……
南远行实在无法相信真是单单靠着人力就可以做到的。
要说这是人祸，南远行真的很难说服自己。
而楚越听了南远行的话，清冷的眼眸看了一眼南远行，随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孤……确实是有这个猜测。”
“海灾之前，有人恰好听见了海面疑似传来的巨响。”
“之后紧接着，海灾句爆发了。”
“孤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的巧合。”
“况且，这些年，蓟州南大人的治理下，已经基本不发生海灾了。”
“据孤所知，蓟州河堤也早在海灾来临前就修好了。”
“还有，孤之前也仔细的看过蓟州的地势图……”
“按理来说，蓟州的地势，不应该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海灾的。”
“这种种的疑点，估疑想不忽略都难。”
南远行闻言，也是点点头。
是啊，他在位这些年，一直最为看重的就是海灾预防和治理了。
所以，之前他一发蓟州靠近海岸的河堤有所损毁，就立马上报了朝廷，请求柏拨款。
在收到拨款后，南远行更是迅速的安排人着手修缮河堤。
而且，他为了确保河堤结实，在修复的时候，还特意命人加固了一番。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蓟州百姓再遭受海灾！
可没有想到啊，人算不如天算。
蓟州在他与当地官员的治理下，防治海灾几十年，百姓也确实安稳了几十年。
然而，谁能想到，最后老天竟然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蓟州百姓避免海灾安稳了几十年，最后一朝大海灾席卷，直接葬送了蓟州数万百姓性命。
南远行每每想到这里，想到那些睡梦中枉死的百姓，心情就万分压抑。
……太子殿下，刚才所言虽然听着荒诞。
但是，南远行细想之下，却觉得对方的怀疑也确实不是空缺来风。
是啊，若是蓟州地势，正常情况下不该发生这么大的海灾。
这么一想，确实是疑点重重。
而且……根据南远行这么多年的防治海灾工作。
他很清楚，一般情况下，若是真的有海灾要来，那么在海灾来袭之前，海上总是会有些征兆的。
比如天气、比如鸟类的行动轨迹，还有涨潮情况。
然而，这些反常的现象，似乎在海灾发生的前几日……并没有出现。
一时间，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南远行，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么一看……的确是疑点颇多。
若是那些灾民所说的海上声响，都是真的。
若是这海灾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这背后搞鬼的人，也势必要揪出，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
“……也许殿下的顾虑是对的。”
“这几日，下官也是光顾着指挥救援了，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抛掷脑后了。”
说道这里，南远行的目光不由沉了沉。
“海灾之事，一向都是蓟州看重的事情之一。”
“为此，下官早年还专门上书给朝廷，请求在蓟州专门成立一个监测海面变化和反馈的部门。”
“这个部门每隔两日时间，就会将海面情况记录下来。”
“若是有变动，那么他们就会第一时间上报到下官这里。”
“实不相瞒，当粗河堤破损一事，就是被他们及时发现的。”
“可是……下官记得……这回海灾的之前，他们并有向本官汇报异常……”
南远行说道这里，语气微顿，语气也有些迟疑。
楚越闻言，目光微微闪了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这次是他们失误了，或者是懈怠了没上报？”
南远行闻言先是张了张嘴，面上神色却有些不确定。
“……殿下恕罪，这个下官一时也有些难以确定。”
“不过，这个专门负责监测海面情况的部门，里面的官员都是本官与上一任州牧一起筛选出来的人才。”
“他们这些年来一直都很敬责，按理说也不应该……”
说道这里，南远行语气不由的顿了顿。
随即他抬眼看向楚越，面上变得严肃起来。
“殿下恕罪，这件事情，还请给下官一些时间。”
“待下官去细细询问过他们之后，再来向殿下回禀。”
说罢，南远行就朝着楚越恭敬的行了一礼。
楚越听罢，也没有再多言，而是朝对方轻轻摆了摆手。
刚才他对南远行所说的其实只是一些疑点。
在猜测还未得到证实之前，多方验证一番也没有什么坏处。
“行，既如此，那你就先退下吧！”
眼见着南远行缓缓离开，另一边的荆云也缓缓走了过来。
“殿下，您是真的觉得这次蓟州海灾的爆发，另有蹊跷？”
荆云说着，看了一眼已经渐渐走远的南远行。
楚越收回刚刚看向南远行背影的视线，转而看向荆云。
“只是一些猜测罢了。”
“毕竟，这次蓟州的海灾来的突然，中间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孤来之前也问过随我们一起来的地质专家，蓟州这次海灾爆发，确实出人预料。”
“查一查，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要是天灾还好。”
“可若是人祸……那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因为那就意味着，在蓟州还暗藏着一股喜欢搞事儿的人。”
“若是不除掉这些隐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孤怎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