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有病吧

要不窒息而亡?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演被憋死的戏码吗?商容洲又有了主意,立刻憋住一口气不再呼吸。

一分钟后,她静静躺在地上,认真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蠢,竟然妄图用憋气的方式自尽。

她独坐许久,摸了摸身后冰冷的墙壁,觉得撞墙而死这种就不用试了,按照她前两次的实验来看,很有可能把脑壳撞得哇哇疼,人却生龙活虎一点影响都没有。

商容洲认命地叹了声气,重新爬上石头去够绕在窗子上的衣裳和腰带,等将两样东西都费劲地摘下来后,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到了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对于一个求生欲强烈的人而言,这间不大的牢房里没有任何方法能让她死,除非有人主动来杀她。

【所以赵呈徽会来杀我吧?】

商容洲心头一动,突然又有点乐观,毕竟原文里的长公主可没有进天牢的经历,可见赵呈徽恨她比恨原文长公主更甚,说不定等不及用那些刑罚,就直接将她杀了呢?

她想到这里自嘲一笑,蜷在厚重的嫁衣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赵呈徽到来时,就看到她小小一只,缩在角落里睡得正安稳,全然没有被抓之后的恐慌,反倒是他,忙了一天一夜后好不容易尘埃落定,本该好好休息才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她待在天牢惊慌失措的样子。

然而人家根本没有。赵呈徽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等狱卒将门打开后,才面无表情地踏了进去。

“起来。”他冷淡开口。

商容洲睡着不动。

“起来。”赵呈徽的脸色沉了下来。

睡梦中的商容洲轻哼一声,眉头微微蹙起,却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赵呈徽终于不耐烦了,伸手便去拉她,然而握住她手腕的瞬间,便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热,他脸色顿时变了。

商容洲被他扯了一下,总算迷迷糊糊醒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睡眠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看,赵呈徽真如我所愿,来杀我了。

带着这样一个美梦,她睡得十分香甜,甜到太阳都晒得人发晕了,她仍舍不得醒来。

不过话说回来,天牢里暗无天日,怎么还有阳光照耀呢?商容洲咂摸一下嘴,渐渐觉察出一点不妙。

“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了。”

某人冷淡的声音响起,商容洲只能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满目明黄,她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在宫里。

她……在宫里。

那小皇帝呢?

顾青云呢?

商容洲咽了下口水,低下头一看,就看到自己身上的嫁衣不见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里面连小衣都没穿,丝绸的里衣透光性极好,隐约显现里头的线条。

她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接着听到某人淡淡道:“你那身衣裳太碍眼,我叫人给你换了。”

又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商容洲想装死都不行了,只能颤巍巍地抬头看向他。

赵呈徽似乎没睡好,眼底红血丝清晰可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阴郁:“长公主殿下当真身娇体弱,不过是在天牢待上几个时辰,便起了高热险些死了。”

商容洲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头晕不是因为太阳晒的,而是因为昨晚发烧了。

她满脑子还都是剧情的事,一时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赵呈徽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便窜起一股火气。他当即咬着牙走上前,直接攥住了她的下颌。

商容洲只能被迫看向他。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他咬牙切齿地问。

商容洲脑子逐渐开始转,眨了一下眼睛:“我不信,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最好是一刀毙命,给个痛快。

“你!”赵呈徽脸色一黑,对上她的视线后冷笑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长公主殿下当初如何对我的,我总要一点一点还回去才行。”

商容洲最怕的就是这个,闻言有些讪讪,正要想法子说服他时,身上的衣裳因为她乱动而散开。她察觉身前一凉,便赶紧将薄被上拉,及时遮住了身上风光。

她着急的动作落在赵呈徽眼中,便成了一种拒绝。赵呈徽眼底闪过一丝怒意,说出的话愈发不理智:“怎么,长公主如今嫁了人,便要为他守身如玉了?”

商容洲:“……”她就是遮一下,他怎么这么敏感?

“殿下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赵呈徽更加风雨欲来。

商容洲看着他这副样子,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掏出一条鞭子,直接抽在她身上。她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地开口:“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赵呈徽直接打断。

商容洲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再看赵呈徽,此刻宛若一个无理取闹却装作一切正常的被害妄想症。

沉默许久,她破罐子破摔地倒在床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别问我这些了。”

说罢,直接闭上了眼睛。

赵呈徽看着她连话都不愿与自己多说,心中愈发愤怒,他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扣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指腹下是她有力的动脉,只需稍微用力,这个卑鄙的、邪恶的女人就会死在他的手下,只要他略微用力……

商容洲虽然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其他感觉还是有的,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指攥着自己的脖子,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仿佛一台正在蓄力的跑车,踩下油门的那一刹那,她的小命会随着任务一起结束。

这辈子还没死过呢,这次也算是全新体验了。商容洲又恐惧又新奇,不知不觉就攥紧了身下床褥。

然而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想象中的死亡,正当她快要不耐烦时,赵呈徽的气息猛然靠近,她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接着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有病吧。】

赵呈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确实有病……”

商容洲脑子轰隆一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等她回过神来时,身上那层薄薄的丝绸里衣已经被他扯了下去。

“你等会儿……”

她下意识挣扎,然而两只手刚抵住他的胸膛,就被他一只手同时扣住举过她的头顶,与此同时他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下,虽然没有破皮,却还是在她肩头红痣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

商容洲痛哼一声,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你做什么?!”

“讨债。”赵呈徽面无表情,说完便咬上了她的唇。

商容洲一脑子浆糊,被他咬了之后也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房间里的气氛激烈……气温仿佛都升高了许多。商容洲趁赵呈徽不备,直接挣脱他的束缚,赵呈徽以为她又要跑,脸色一黑正欲发作,她的双臂便攀上了他的脖子。

赵呈徽:“……”

商容洲面色泛红,眼尾犹如桃花盛开,察觉到他的停顿后,顿时不满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扫了他一眼后重新闭上眼睛。

赵呈徽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想将她丢下床,然而最后只是咬了咬牙,将床幔放了下来。

转眼就是大半日。

商容洲出了许多汗,精气神好了不少,只是身体疲懒,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肯动。

赵呈徽早已经离开,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大床上,眼神发直地盯着床幔上的银钩,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她竟然跟赵呈徽睡了。

原文里男主和长公主……哦,他们是不可能睡的。所以她现在有点看不懂了,说好的小皮鞭小蜡烛十大酷刑呢?怎么一样也没见着?

商容洲专心思考,直到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殿下,奴婢为您更衣。”

商容洲觉得声音耳熟,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陌生丫鬟,她顿时一阵无语:“你怎么来了?”

“奴婢奉赵……赵将军之命,前来服侍殿下。”丫鬟相当激动。

商容洲看到她却是倍感头疼,时不时就要想起自己被暴露的荷包,闻言苦笑一声敷衍过去,等在丫鬟的服侍下换好衣衫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赵呈徽竟然送了丫鬟来了,这叫什么,一炮泯恩仇吗?

可是秋霜呢。

然而两个时辰后,赵呈徽带来了一个男人,亲自证明了她在痴心妄想。

当时已是傍晚时分,商容洲正要用午膳,赵呈徽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随后一个被绑着手脚、嘴里塞着棉布的男人也被扯了进来,直接被护卫们押着跪在了地上。

商容洲见状没敢轻举妄动,脑子里飞快思索赵呈徽想做什么。

“这男人生得也算高大英俊,难怪殿下喜欢。”赵呈徽出言即嘲讽。

商容洲闻言,多看了被绑着的男人两眼,当看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后,嘴角略微抽了抽,心想从哪看出他高大英俊了。

赵呈徽没想到她当着自己的面,都敢盯着他看这么久,眼底顿时有风暴汇聚:“就这么喜欢吗?”

商容洲警惕:“我不懂你的意思。”

男人恐惧地挣扎,终于将口中的棉布给吐掉了。

他顿时哀嚎出声,看着商容洲的脸痛哭:“殿下救我!殿下快救我!”

听这语气,似乎与她熟稔得很,商容洲犹豫一瞬,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请问你是?”

男人:“……”

赵呈徽眼底的风暴瞬间平息。

商容洲问完,才意识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她眨了眨眼,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男人直愣愣地看着她,鼻涕都掉下来了,一时间也没顾上擦,直到护卫要将他拖下去时,他才猛地惊醒,一脸悲愤地大吼:“殿下!我是你的驸马啊!”

商容洲:“……”好家伙,是驸马啊。

她嘴角抽了抽,正要开口说话,赵呈徽便冷淡打断:“天地都没拜完,你是谁的驸马?”

“殿下……”男人继续眼泪汪汪。

商容洲一脸同情:“我帮不了你,我现在自身都难保。”而且以她现在跟赵呈徽的关系,她要是求情,这人估计死得更快。

“殿下!”男人痛哭流涕。

商容洲嘴角抽了抽,正要说什么,护卫就已经将人拖走了。

哀嚎声逐渐远去,然后在某个节点突然消失,房间里倏然静了下来。商容洲莫名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脖子就不说话了。

“心疼了?”赵呈徽表情明灭不定。

商容洲赶紧摇头:“没、没有。”

“也是,长公主殿下又怎会心疼别人,驸马……”他轻嗤一声,“连模样都不记得,他算什么驸马。”

商容洲眼皮一跳,越听越觉得……酸?她抿了抿发干的唇,小心地看向他:“你如今……该不会还对我有那种心思吧?”

“你胡说什么?”赵呈徽脸色一沉。

商容洲立刻乖乖坐好:“我就是随便一问……”

“商容洲,你少自作多情,”赵呈徽冷笑一声,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有那种心思?”

“我又没说是哪种心思……”商容洲摸了摸鼻子,“既然对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为何不杀了我,反而留下我,还……跟我行云雨之事。”

赵呈徽面色越来越阴沉,许久才咬牙道:“我不过是找个消遣罢了,待来日广开选修,你当我还会再看你一眼?”

广开选秀,别想了兄弟,你这本是剧情文,没有感情线的。商容洲又摸了摸鼻子,好一会儿才转移话题:“所以你如今打算如何?”

“称帝?还是……做个幕后摄政?”

赵呈徽不语。

商容洲叹了声气:“懂了,你打算何时杀我?”

赵呈徽抬眸看了她一眼:“想死了?”

想啊,非常想。商容洲默默端起倨傲的架子:“你要杀就杀,我不怕你。”

“是么,”赵呈徽意味不明,“可惜我现在还不想杀你。”

商容洲:“……那你要如何。”

赵呈徽抬眸与她对视,许久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就因为他这一个笑,商容洲当晚直接没睡好,一闭上眼睛就是原文中各种酷刑,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熟。